第68章 我目测

    霍泯隐晦瞥了眼肢体僵硬的慕鸢。
    他淡然出声：“妈，我跟鸢鸢分开住。”
    慕鸢当即意外看他。
    赵珂琼也不解：“为什么啊？”
    他优越俊颜上萦着冷淡，看不出一丝别意：“我怕我半夜误碰到她受伤的眼睛。”
    “也是啊，这一熟睡了，自个儿抬起手都不一定记得。”
    慕鸢怔忡看着霍泯。
    她还以为他会趁机……
    反显得她以小人之心渡君子之腹了。
    “鸢鸢啊。”赵珂琼出声。
    慕鸢忙收回视线看她。
    赵珂琼：“那今晚你就一个人睡，阿泯去客房睡。”
    慕鸢抿唇乖巧点了头：“好的。”
    她又看了眼霍泯，他黑眸下敛，神色淡漠，不知所想。
    房间。
    慕鸢前脚刚踏入屋。
    霍泯后脚就进来了。
    慕鸢闻声回头，看见了他手上女装内衣品牌的LOGO袋。
    下一秒，那袋子就被递过来。
    霍泯眸色平淡地望着她：“刚路过顺手买的，你看合不合适。”
    慕鸢疑惑接过。
    一低头，眼睛被那淡绿色蕾丝材质的胸罩烫了一下，忙阖上袋子，震惊看他。
    霍泯被她望得也有些尴尬、眼神飘忽：“咳，如果不合适也将就穿，明天再带你回去拿。”
    “你……你亲自买的？”
    一想到霍泯人高马大地出现一排排胸罩中的场景，慕鸢就觉得辣眼睛。
    “嗯。”
    慕鸢本能想问他怎么选尺寸的，但这话实在太烫嘴、她问不出来。
    反而是霍泯自己提：“尺码我是估计的。”
    慕鸢顿住。
    估计？怎么估计的？
    许是她眼里的疑惑太明显。
    霍泯幽暗视线快速掠及她胸前，喉结重滚：“目测，所以不一定准。”
    顷刻间，世界安静。
    慕鸢感觉面上像有团火，烧得她耳鼻喉都发干。
    这团火同样烧及他耳廓，泛着能滴血的红。
    “叩叩。”
    来送被子的佣人打破僵局：“少爷、少夫人，我进来换被子。”
    慕鸢几乎是立刻，就将袋子背到身后，勉强咧起抹笑：“麻烦你了。”
    佣人笑道：“少夫人客气了。”
    佣人没发现他们之间古怪气氛，心无旁骛地弯腰换被。
    霍泯下颌紧绷成一条直线，眼神不自觉瞥向她。
    恰好，和也侧眸偷觑的她撞上。
    视线相撞那刻，电流好似从眼神蔓至全身。
    他们俩如出一辙地移开眼。
    霍泯强压胸腔内涌动的情绪，气息不稳地指了下衣柜：“我……拿睡衣。”
    就站衣柜旁的慕鸢忙一激灵退开，垂睫眼睛都不敢抬：“你拿吧。”
    也不知道他拿哪套睡衣。
    挑了很长时间，长到佣人都换好被套，抱着被换下的薄被：“换好了，那我先出去了。”
    慕鸢感激笑笑：“谢谢。”
    “不客气。”
    佣人一走。
    室内氛围瞬间又坠入潮热、黏腻。
    仿佛掉一根针都能引起骇动那般紧绷焦灼。
    才选好睡衣的霍泯终于关上衣柜门。
    他转过身。
    慕鸢才发现他手上托着两套睡衣。
    她以为他是顺手拿好明日穿的。
    结果，刚想完下一刻。
    他右手那套深蓝色的被递了过来。
    慕鸢眉梢轻拧，掀眸看他：“？”
    霍泯深幽黑瞳直勾勾凝着她，低声：“抱歉，忘给你挑睡衣，先凑合穿。”
    慕鸢看着那睡衣，心如捣鼓：“不……不必了。”
    霍泯闻言，眉心蹙起，喉结连滚几下：“你，不穿睡衣？”
    她不穿睡衣……睡他的床？
    霍泯眼神当即就幽诲难测。
    慕鸢脸唰一下热起：“你想什么呢！我怎么可能不穿！”
    霍泯眸中闪过一丝复杂情绪、似放松又似失望。
    慕鸢纤睫频眨着，小声：“我找妈借，不穿你的。”
    买了内衣裤，唯独不买睡衣。
    她要看不出他心思，她就是傻瓜。
    偏他这种闷着来的，防不胜防。
    霍泯迟钝几秒，试探：“这套是新的，没穿过，你找妈借，只怕她会胡思乱想。”
    但慕鸢坚持：“睡衣而已，妈怎么会胡思乱想。”
    她话音刚落，忍不住加了句：“胡思乱想的是你吧。”
    “我……”
    他没来得及解释。
    就被慕鸢用力推出门。
    吃闭门风前，还被送了一记眼刀。
    霍泯看着紧闭房门、半晌，无奈低头，嘴角却直直勾起。
    慕鸢背抵门板，心蹦蹦乱弹。
    白皙脸蛋被绯红斥满。
    唇瓣被她紧咬到水润深红、五官上的清冷被灵动羞赧所覆。
    她以前怎么就没发现，他心眼这么多！
    不声不响，吓你一跳。
    目光掠及刚被她随手放桌上的包装袋、顶着羞耻走前去。
    倒不是说她思想落后。
    可一想到，这胸罩和内裤，是霍泯亲手挑的，就……心情简直难以启齿。
    她刚提起胸罩。
    才发现下面还藏着罐薰衣草味的香薰、还有张小卡片。
    她杏眸立顿，捏起卡片一端，看见笔锋遒劲、端方优雅、贴合他本人气质的字体：【薰衣草助眠、愿你好梦。】
    慕鸢视线偏至香薰上，将其拿起，旋开盖子、搁至鼻前。
    轻轻一嗅、淡神安宁的薰衣草香幽幽传来。
    她眸光潋滟，粉唇慢慢提起弧度。
    —
    闻着薰衣草香，慕鸢惬意睡了一晚、翌日神清气爽的下楼。
    霍泯正坐餐厅、勾着杯耳，抿着咖啡。
    瞥见她身影，被子放回碟盘上。
    他眉梢眼角温柔如水、主动：“早。”
    慕鸢杏眸摇曳，清声：“早。”
    她拉开他对面椅子坐下。
    刚坐下，就听见他温声问：“昨晚睡得好么？”
    慕鸢没看他，伸手去拿吐司片，轻声应了：“嗯。”
    吐司片连一起，她刚想伸另一只手将其掰开。
    他修长匀称的手指却更快、替她摁住了下面连着的那片。
    慕鸢不得不掀眸，看他染着薄笑、色如春晓般温柔的脸。
    只一眼，心又不自觉地加速。
    她忙垂睫，掩住不稳心绪：“谢了。”
    “那就好。”他磁声：“怕你认床。”
    慕鸢眼睛都快将吐司盯出洞，嘀咕：“不认，没这么娇气。”
    “可以娇气。”
    她心头蓦地一恸。
    禁不住再次抬起杏眸。
    双眼刹那相对，激起波澜，郁郁秋水、在彼此眼眶里尤为激涌。
    无人发现、无人触及。
    唯他们俩沉沦。
    他嗓音低哑：“我惯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