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章 丹心试剑

    北海归墟眼青芒冲天，王铜踏着冰火遁光掠过怒涛。怀中玉牌中的慕雪璃残魂突然发烫，映得海面浮出血色小篆："师兄，此去必遇三劫，首劫在丹心。"
    三日后，药王宗山门前。青石阶上跪着个布衣少年，额头磕得鲜血淋漓："求仙长赐一颗清心丹救我娘亲！"
    王铜驻足望去，少年怀中妇人面色青紫，显是中了蚀骨毒。正要取出丹药，斜刺里忽传来嗤笑："哪来的野修，敢在我百草门地界施恩？"
    紫袍修士甩出捆仙索缠住少年："此毒需三转冰魄丹，把你腰间玉佩抵作药资。"
    "若我不愿呢？"王铜剑鞘轻点，绳索寸断。
    "那便按规矩来。"紫袍修士冷笑掐诀，地面升起青玉丹台，"你若能炼出四转清心丹，本座不仅赠丹，还许你入药王阁三日！"
    丹台禁制亮起，四周浮现千道丹纹。王铜瞥见纹路中暗藏噬魂蛊，嘴角微翘。掌心青莲道火与玄泉寒气同时升腾，竟将丹炉一分为二。
    "胡闹！"观战的长老拍案而起，"冰火相冲，必炸......"
    话音未落，两股灵力在炉心交融成太极图。王铜抛入蚀骨毒血作引，毒雾触及丹纹中的蛊虫，反将蛊毒炼成丹衣。开炉时霞光冲天，五转清心丹滴溜溜落在少年掌心。
    "这...这是偷天换日诀？"紫袍修士面色铁青，"你从何处偷学我门秘法？"
    药王阁内，王铜指尖抚过三千丹卷。忽闻剑鸣清越，循声至顶楼，见白玉剑匣刻着"镇魔"二字。
    "此剑封存千年，道友还是莫动为好。"守阁老者拄杖现身，袖中滑落三枚噬魂钉。
    王铜并指成剑，虚空画符："坎离相济，开！"剑匣应声而启，露出半截青铜断剑。剑身突现慕雪璃虚影："师兄，此剑名唤‘斩缘’......"
    话音未落，老者骨杖已至后心："擅动禁物者，死！"
    剑气纵横间，药王阁禁制尽碎。王铜握住断剑刹那，前世记忆如潮涌现
    三百年前，慕雪璃跪在盘龙祖师面前："弟子愿以身饲剑，镇北海魔眼。"剑锋贯胸时，她回眸轻笑："来世换师兄护我，可好？"
    现实中的断剑突然悲鸣，剑气直冲云霄。老者被剑意掀翻，露出脖颈处天魔刺青："原来你是那个变数！"
    深夜，王铜在客舍调息。窗棂轻响，日间那少年翻窗而入，捧着热腾腾的野菜粥："仙长，这是阿娘教我熬的百花粥......"
    粥碗底压着片染血绢帕，绘着简易海图。少年压低声音："三日前有群黑袍人在北海礁洞密会，洞里有柄和您断剑很像的青铜器......"
    海浪声中，王铜凝视绢帕上的血渍。这寻常百姓的鲜血，竟在月华下凝成个"璃"字。
    "药王阁顶层的月光被剑意绞碎，散作满地银屑。那些飘浮的丹卷在剑气中翻飞，纸页间夹着的干枯药草散发出陈年苦香，与剑锈味混成独特的沧桑。"
    "王铜剑指画符时，虚空浮现的并非普通敕令，而是用青莲道火灼出的丹纹。每道纹路炸开的火星都精准点中老者气穴，将噬魂钉熔成铁水滴落，在青玉地砖上灼出星图似的孔洞。"
    "少年递来的粥碗缺了个口，豁裂处形似北海归墟眼的轮廓。当王铜指尖抚过缺口时，玉牌中的慕雪璃残魂突然轻颤，一段被封印的记忆流光般闪过——三百年前，也有个破碗盛着汤药，被少女捧到重伤的剑修面前。"
    "守阁老者面具破碎时，露出的半张脸爬满魔纹。他望着青铜断剑的眼神似恨似惧，独眼中映出的却不是王铜，而是某个虚空中的血色身影：'魔尊大人，变数已现......'"
    "握住断剑那刻，王铜恍见经脉如剑鞘。原来人体三百六十穴窍，本就是藏锋之所。修士修行不止是积蓄灵力，更要学会将锋芒敛入骨髓，待出鞘时方有劈天之势。"
    北海礁石嶙峋如兽牙，王铜踏着阿牛所绘血图寻至暗洞。潮声裹着腥咸海风，洞口藤蔓垂落如帘，叶片间隐现青铜锈迹。慕雪璃残魂在玉牌中忽明忽暗："师兄，此物气息...似与我本源同出..."
    洞内幽深曲折，岩壁渗出的水珠泛着磷光。行至百丈深处，豁然见千尺方潭，潭心矗立青铜残鼎。鼎耳缠着海藻凝成的锁链，链尾拴着具修士遗骸，骸骨掌中紧握半块玉珏竟与盘龙祖师佩剑缺口吻合！
    "坎位潮生，离宫火起！"王铜并指点燃青莲道火，洞内骤亮。鼎身浮刻的丹纹映在潭面，竟组成半幅北海阵图。正要细观，潭水突然沸腾，十二具覆甲尸傀破水而出，铠甲缝隙钻出猩红海藻，每根都生着人面瘤。
    "等了三十年，终于钓到大鱼。"礁石后转出个独臂老者，断肢处缠着噬魂海葵，"交出药王阁所得，留你全尸。"
    老者袖中甩出七枚骨钉，钉尖海葵喷吐毒雾。王铜挥剑斩断三枚，余下骨钉突然自爆，毒雾凝成慕雪璃被困幻象。道心微颤间，海藻锁链已缠上脚踝，尸傀利爪直取丹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