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时空来客与鱼摊奇谋

    时空来客与鱼摊奇谋
    鬼见愁的工地上尘土飞扬，斧头与凿子的敲击声混着人们的吆喝，在山间回荡。永革刚把最后一根房梁架好，直起腰捶了捶酸痛的后背。忽然，一道刺目的白光撕裂空气，伴随着一声闷响，一位身着蓝布褂、梳着麻花辫的女子狼狈地跌落在泥土地上。她身上的的确良衬衫打着整齐的补丁，裤脚还沾着暗红的污渍，眼神中满是惊惶与迷茫。
    "这不是郭雅琴吗？"永革的喊声让忙碌的众人纷纷停下手中的活计。美丽雅阁眯起眼睛，细细打量着对方，记忆中那个总是佝偻着背、在军工厂里默默劳作的身影，与眼前这个年轻清秀却满脸疲惫的面容渐渐重叠。郭雅琴张了张嘴，嘴唇动了动，声音沙哑得像是砂纸磨过一般："永革哥...我在军工厂被人诬陷，实在活不下去..."话未说完，她眼前一黑，身体软绵绵地向前倾倒。
    小奶娃像只灵活的小兔子，蹦跳着冲到郭雅琴身边，肉乎乎的小手搭上她的手腕，探了探脉搏后，扭头喊道："别怕！只是累晕了！"众人手忙脚乱地将郭雅琴抬进临时搭建的棚屋，刘老鬼端来温热的野菜粥，秀兰用湿布轻轻擦拭着她的额头。
    待郭雅琴悠悠转醒，小奶娃正眨着葡萄般的大眼睛盯着她："姐姐也是从现代来的吗？和雅阁大叔他们一样？"得到肯定的答复后，小奶娃兴奋地拍起手来："明天我带你回家看看！"郭雅琴一愣，眼中闪过一丝期待，又很快黯淡下去："可...我还有家吗？"
    次日破晓，山间的晨雾还未散尽。郭雅琴深吸一口气，背起小奶娃，只觉脚下的土地突然变得虚幻，周遭的景色如扭曲的镜面般破碎重组。再睁眼时，刺鼻的煤烟味混着汽车尾气扑面而来——她们竟站在太原熙熙攘攘的街头。街边五颜六色的广告牌闪烁着霓虹，呼啸而过的摩托车卷起阵阵尘土，郭雅琴望着眼前陌生又熟悉的城市，眼眶瞬间红了："这是...1990年？兵工厂怎么都没了？"
    街道旁的农贸市场人声鼎沸，吆喝声、讨价还价声此起彼伏。小奶娃拽了拽郭雅琴的衣角，指着市场角落一处空地："别管啦！现在能做生意啦！咱们摆个鱼摊，用翡翠岛的海鱼换钱，再买钢材和机器！"郭雅琴下意识地捏了捏空荡荡的口袋，苦笑道："可咱们身无分文..."
    "鱼就是本钱！"小奶娃狡黠地眨眨眼，胖乎乎的小手在空中划出一道银色的弧线。刹那间，数十条鳞片泛着幽蓝光芒的海鱼凭空出现，在地上活蹦乱跳，溅起的泥水弄脏了郭雅琴的裤腿。围观的路人纷纷驻足，好奇地凑上前。
    "这鱼咋卖？"一位系着碎花围裙的大妈挤到前排，上下打量着这些模样奇特的海鱼。郭雅琴被问得手足无措，脸涨得通红，支支吾吾说不出话。小奶娃却像个老练的小贩，叉着腰喊道："新鲜深海鱼！别的地儿可买不着！五块钱一斤！"
    "这么贵？"人群中响起一阵骚动。郭雅琴急得直冒汗，小声对小奶娃说："太贵了吧？"小奶娃却悄悄拽了拽她的衣角，压低声音："别急！"转头又对众人喊道："买两斤送半斤！买回去尝尝，不鲜不要钱！"
    这一招果然奏效。大妈们纷纷掏出钱包，你两斤我三斤地抢购起来。郭雅琴手忙脚乱地称重、收钱，不小心把秤砣碰掉在地上，惹得顾客们一阵抱怨。小奶娃见状，干脆跳上装鱼的木盆，有模有样地当起了"监秤员"，逗得众人哈哈大笑。
    就这样，一个简陋的鱼摊在市场角落支了起来。白天，郭雅琴守着摊位，从一开始的笨嘴拙舌，到后来能熟练地向顾客介绍海鱼的鲜美；小奶娃则穿梭于翡翠岛与太原之间，每次回来，他的口袋里都装满了还在吐泡泡的海鱼。晚上收摊后，两人蜷缩在市场管理处的屋檐下，清点着一天的收入。郭雅琴数着皱巴巴的钞票，眼睛里闪烁着希望的光芒。
    半个月后的一个清晨，市场管理员老王踱步到鱼摊前，上下打量着郭雅琴："姑娘，你这生意不错啊。想不想租个固定摊位？"郭雅琴激动得差点跳起来，可一想到租金，又泄了气。小奶娃却凑到老王耳边，神秘兮兮地说了几句。老王先是一愣，随即哈哈大笑："行！看在这娃娃的面子上，给你们打个折！"
    有了固定摊位，生意越发红火。郭雅琴开始主动出击，她借来一辆破旧的三轮车，载着新鲜海鱼，挨家挨户地拜访工厂食堂、饭店后厨。记得第一次去国营饭店谈合作时，郭雅琴在饭店门口徘徊了半个多小时，才鼓起勇气走进去。面对采购经理的质疑，她红着脸当场杀了一条海鱼，雪白的鱼肉和浓郁的鲜香，终于打动了对方。
    半年的时间转瞬即逝。当太钢的钢材市场里，郭雅琴握着厚厚一沓钞票，站在堆积如山的钢管前时，手还在微微颤抖。"老板，这些钢管...能不能便宜点？"她小心翼翼地问道。钢材店老板瞥了眼她身后空荡荡的三轮车，嗤笑道："就你？能买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