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躁动

    “小白，你不能根治这个问题吗？”
    白灵无语地叹了口气，她都快接受林天海这么叫她了。
    不过这家伙要是真的听劝，她也不至于烦恼到现在了。
    “可以是可以，但这不仅会暴露我的存在，还会改变她灵刃的性质。”
    林天海自然明白这代表着什么，先不说白灵暴露的问题，就是改变他人灵刃性质这一点，就是风险极高的冒险行为。
    灵刃与驭剑使的实力和精神相关，既然驭剑使的精神可以影响灵刃，那么灵刃的改变也可能反过来影响驭剑使的精神，而面对上官凝如今的问题，显然不是外力干预能简单解决的。
    “解铃还须系铃人吗……”
    “所以你的选择是？”
    “先解燃眉之急吧。”
    “已经解决了。”
    “啊？”
    林天海突然反应过来，在刚才射出那道白光时白灵就已经搞定了。
    “只是推了她一把而已，她本就有那个能力，只是在面对自己的灵刃时迟疑了。”
    时间回到十分钟前。
    在林奕离开后，上官凝本想在沙发上闭目养神一会儿，但随着大厅内安静下来，她内心的躁动却更加明显了。
    “为什么……还没有安分下来？”
    就算是再愚钝的炼气者，此时也该意识到自己的状况出问题了。
    她不再犹豫，立马进入自己的「气海」。
    而几乎是进入「气海」的一瞬间，上官凝就被惊呆了，因为眼前的「破炎」与她印象中的巨斧模样差之甚远，取而代之的是一团炽热而深红的火球。
    直到现在，上官凝还在怀疑这是不是境界突破后带来的特定现象，毕竟她依旧能感觉到「破炎」的存在——除了它的力量增长了不少之外，仅凭单纯的感受那就是和以前别无两样的。
    但进入「气海」后，上官凝越是离它越近，就越能感受到它细微的差异，而这也是躁动的源头。
    或许是因为情绪的剧烈变化，连带着「破炎」的力量暴涨，如今的它，居然已经有些不受她的控制了。
    没错，只要细心感受，她就能发现在躁动之下，自己的力量竟然也在一点点增长，乍一看令人欣喜，但带来的副作用却不可忽视——如果她无法控制这种力量的无限制增长，那「气」的失调会首先以疾病的形式表现出来，在那之后必定是一连串的连锁反应，宛如免疫系统的阵线接连崩溃一般。
    对炼气之人来说，一旦熟练「气」的运行，那么它就几乎成了身体的一部分，如同血液一般在经络中循行，不断润养炼气者的体格与生命，与之相反的，如若「气」的运行失衡，那么受到影响的就绝不只是「气海」，而是全身上下的每一个位置每一个角落。
    所以，灵刃对驭剑使的重要程度不亚于自己的心脏，即使是毫不起眼的小问题，也会逐步影响其主的生命健康，如果上官凝无法控制自己灵刃的躁动，那么以后就算压制的再好，也和患了慢性病的人没什么不同了。
    和生命健康相比，无法好好调动力量战斗什么的都算是小事了。
    但话虽如此，上官凝暂时也没有什么好的解决方法，如今自己的灵刃已在失控的边缘，她也只能尝试着压制下去。
    可越是压制，她体内的「气」却越是躁动，倒是「破炎」本身的力量会短暂的变弱一些。
    也就是说，她的灵刃总体上还是顺应着她的指令的，只是其内部出了毛病。
    看来要深入「破炎」的内部寻找问题了。
    但现在的上官凝并没有达到「人剑合一」的境界，说是要深入内部，却也只能让自己的精神一点点靠近灵刃本体。
    忍受着「破炎」的炽热与躁动，上官凝将自己的感知小心翼翼地探入火球内部，犹如精神上的外科手术。
    不过在真正穿过火球外层后，她却立刻感受到了一份十分熟悉而陌生的力量，好似她从树上摘下果实，尝到的却是它刚开花结果时的青涩味道。
    那是「破炎」的起源之「气」，是她的灵刃诞生之时释放的第一道力量。
    可为什么，这份青涩而纯粹的力量会重新出现？它早就破土而出，在「气海」中茁壮成长，成为她身体的一部分了，怎么还在她的灵刃中留存了一部分？
    打个比方，人体内的骨骼有数百块之多，在一个人从婴儿到成人的时间里，它们也在不断发育变化，灵刃的起源之「气」也是如此，而如果过了十多年后还能在灵刃中找到起源之「气」，那么就代表它从来没“生长发育”过，这团「气」是独立于经络循行之外的“异物”。
    但她想不通啊，「炼剑」这个境界一共九层，每突破一层就意味着灵刃的一次小蜕变，而随着驭剑使的实力提升，这途中更是无数不同层次的「气」在灵刃中往来，在这种情况下，这起源之「气」到底为什么还能留在这里？
    她想不明白，也没有机会想明白，因为下一刻，被短暂压制的「破炎」再次躁动起来，并直接把上官凝的感知给排斥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