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脐带里的诸神

    戏神尸骸掌心的脐带骤然收紧，陈伶与林七夜的脖颈同时迸发血线。
    星空在王座前坍缩成产房场景，陈伶看见自己的脐带末端连着青铜子宫，而林七夜的脐带直插地核深处——那里沉睡着被肢解的十二傩神器官。腐烂的茉莉花从子宫裂缝喷涌，花蕊中传出此起彼伏的诸神低语。
    "杀了他！剜出傩心！"陈伶的视网膜上突然浮现无数瞳孔，每个瞳孔里都坐着位戴黄金傩面的神明，正在啃食他过往轮回的影像。
    "原来观众席上都是..."陈伶的青龙刀在神威下寸寸碎裂，刀锋映出自己浑身爬满青铜线虫的倒影，"你们这些寄生虫！"
    戏神尸骸的心脏位置突然裂开，钻出个浑身缠满戏服的婴儿。它左手握着脐带匕首，右手攥着血色玉玺，眉心镶嵌着陈伶七岁时打碎的傩鼓碎片："哥哥，我等你切开这具棺材等了1999次轮回。"
    第三子的脐带匕首刺入王座，整片星空开始回卷。陈伶惊觉自己正在逆生长——皮肤褪回少年模样，脊背的傩舞刺青变成待缝合的伤口。林七夜更是在急速衰老，白发间钻出青铜线虫组成的髯口。
    "这是诸神编写的新剧本。"第三子踩碎戏神尸骸的头骨，每块碎片都映出陈伶被操控的轮回，"你们以为在反抗命运？不过是演出更取悦祂们的悲剧！"
    陈伶撕开胸口的傩面烙印，将发光肉块塞进林七夜口中。当两具身体产生共鸣时，十二口棺椁突然调转方向，棺盖内壁浮现出陈家族谱——每个名字下方都标注着"某年某月殁于弑神仪式"。
    "就是现在！"林七夜咳出傩面碎片，在虚空划出祭祀符文。陈伶抓住第三子的脐带缠上手腕，借着反向拉力撞向青铜子宫。
    在身体没入子宫裂缝的刹那，陈伶听见了原初戏神的悲鸣。无数轮回记忆如潮水倒灌：
    祠堂里祖父逼他吞下傩鼓残片，说是陈家男儿都要做的"封神礼"；精神病院地下室内，林七夜给新生儿刻上衔尾蛇印记；终焉剧场幕后的阴影里，第三子正在修改1999次轮回的死亡记录......
    "抓到你了。"陈伶在记忆乱流中扣住第三子的脚踝。对方脖颈突然裂开十二道缝隙，伸出傩神器官组成的触须。当触须即将刺入陈伶眼球时，林七夜燃烧神魂唱起《招魂调》，整个青铜子宫剧烈震颤。
    第三子突然发出愉悦的尖笑。它撕开自己的胸腔，露出里面跳动的血色玉玺——那竟是沧南市的地基核心！玉玺表面的浮雕活过来，显现出诸神宴饮的场景：端坐主位的黄金傩面神明，正在咀嚼陈伶的某段人生。
    "该谢幕了。"第三子捏碎玉玺。陈伶脚下的空间突然塌陷，坠入由1999次轮回遗骸堆砌的葬坑。无数个自己的尸体伸出手，要将他拖入永恒循环。
    葬坑底部传来傩鼓的轰鸣。陈伶在尸堆里摸到半块青铜傩面，戴上的瞬间看见禁忌真相——当年剖开母亲子宫的，竟是戴着黄金傩面的自己！
    下章预告：
    当陈伶即将被葬坑吞噬时，坑底突然升起十二盏引魂灯。每盏灯芯都坐着个穿戏服的陈家长辈，他们手中的傩面拼图正在共鸣。第三子突然发出惊恐尖叫，黄金傩面神明的酒樽裂开细纹："这些蝼蚁...竟在族谱里藏了弑神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