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9章 两败俱伤

    诡异的场面在荒无人烟的山林上空上演。
    李源举着剑，在天妖脖子上割出了狰狞的伤口，真龙之血汩汩而流，洒落衣襟胸膛，很快将天妖染成了个血人，
    但天妖眼神呆滞浑噩，仿佛没有感觉一般，手掌化作利爪，竟然活生生将李源的心脏掏了出来，那颗仙心跳动着，散发出澎湃的生机。
    这一刻，两人都发生了莫名的变化，思绪仿佛被什么至暗至邪的东西污染，精神上竟然变得对黑暗异常狂热。
    “为诡异大祭......献上至宝。”
    天妖痴痴地捧起李源的心脏，向着茫茫虚空敬献，似乎化作了黑暗的虔诚信徒。
    另一边，李源的抵抗力稍微强一些，源尊果位散发宏伟气息，与这种怪异的手段对抗着，手中剑刃迟迟没有斩断天妖的头颅。
    有某种力量在催使他，杀死眼前的生物，为黑暗献上最好的祭品！
    但李源身上的果位震动着，不断从他灵魂思维之中驱逐着斑驳的黑色雾气。
    两人的魂魄正是因为被这种黑色雾气覆盖，这才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甚至自相残杀起来，只为了完成那所谓的诡异大祭。
    这种手段超出了常理的范围，属于极端邪异的思维污染，甚至能颠覆两人的思维，将他们强行转化成黑暗的信徒。
    若是没有足够的特殊力量抵抗，等到意识清醒之时，或许已然犯下大错，届时道心生出裂痕，才是真正开始被黑暗侵蚀。
    还好，李源成长至今，身上的功德气运堪称逆天，再加上果位的示警，硬生生止住了自己的行为，没有真正斩断天妖的头颅。
    “我......我是谁？”
    “我们没有名字，但我们都是黑暗的信徒，是诡异之裔，是祭祀者，也是祭品。”
    “我在做什么，我为什么要杀它？”
    “祭祀从来需要祭品，这是常理。”
    “我...我......我为什么会信仰黑暗，我......我怎可能沉沦诡异之中？！”
    李源的思维被浸染在黑暗之中，像是找不到方向的萤火虫，举目望去，眼前所见，唯有无边无际的深邃黑暗。
    “黑暗才是唯一的归途，黑暗，才是唯一的归途......黑暗才是唯一的......归途......”
    脑海中有声音不断响起，伴随着呢喃不清的多重低语，像是整个众生都在耳边反反复复地提醒，只有步入黑暗，才是至高大道！
    所有的身份与记忆，都被掩埋在黑暗之内，根本无处寻回，李源几乎遗忘了所有，眼前只剩下了属于黑暗与诡异的道路。
    这不是幻觉诱惑，也并非催眠低语，而是直接印刻在灵魂之上的印记，将李源纯净透彻的魂魄染得漆黑。
    若说起来，倒与诡佛强行度化的手段有异曲同工之处。
    但......
    “黑暗绝对不是唯一的归途。”
    李源的魂魄浸染在茫茫黑暗之中，犹如萤火，但却始终不灭，对于无穷无尽的声音产生了质疑。
    无边黑暗之外，是源尊果位散发的清澈光辉，是众生万灵虔诚的祈愿祝福，它们没有湮灭在黑暗中，而是在远处向着李源发出了呼唤。
    李源愿为众生而战，而众生之赤诚真心，亦能在这黑暗之中拉李源一把。
    他不信脑海中反反复复的声音，也不信眼睛所见的无边黑暗，他听到了大家的呼唤，听到了众生万灵的祈愿！
    当质疑产生的那一刻，异化之法就已经走在了失效的边缘。
    “什么狗屁的黑暗信徒，我是......安山李源，天庭功德正神，人间第一仙！”
    “邪异怪魔安敢惑我仙心，给我退散！”
    李源远隔无边黑暗，与源尊果位遥相呼应，瞬间夺回了所有记忆。
    他的灵魂举起了手，从魂体上撕下了一切黑暗的记号，哪怕将自己的魂魄抓得遍体鳞伤也不曾停下。
    “我的路，是这众生反抗之路，是这万灵求宁之心，岂容你一个诡物颠覆！”
    李源从异化状态中脱离，眼眸绽放金光，魂魄驱散黑暗，身躯也逐渐停下了伤害天妖的动作。
    他深吸一口气，眼中漆黑一片，模样病态怪异，但那种侵蚀的力量在逐渐消散。
    “嚎——”
    有千万道凄厉嘶嚎从李源身躯内传出，像是他这一具身躯承载着无数的诡异邪灵，正在与源尊果位厮杀，对李源的身躯和神魂进行纠缠。
    诡物最大的恐怖，不在于所谓的境界，而在于这些根本防不胜防的怪异手段。若不是李源拥有完整的道尊果位，这种强行异化的手段，恐怕任何人来了也无法挣脱。
    “地煞——请神！”
    面对纠缠不休的黑暗异化力量，李源只能咬牙发狠，施展请神秘术。
    他从未做过如此之举，往日闲暇时，对这种做法的后果也只有大概的推演，但今日不得不试。
    他并指向天，施展请神秘法，一道光束冲上云霄。
    可，请得却是自己的号，唤的是那安山之神的真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