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

    一听为了剑道，剑阿也不好再说什么。
    只不过心头其实并不太相信那所谓的师父，他打听过了，一个天天拿着绣春刀砍人，指挥手下放弩箭的锦衣卫。
    和剑道真意哪里扯得上关系？
    不过他还是顺着刘雄的意思，进入锦衣卫百户所堂中。
    “见过师父！剑阿长老来了！”
    剑阿见程遇相貌年轻俊朗，面色越发古怪。
    心里纠结半刻，最终决定不摆年龄，按礼貌称呼。
    “剑阿见过程兄弟。”
    “剑阿长老多礼，来找程某可是有什么事？”
    一身破旧衣服的剑阿，程遇乍一看，不就是个普通糟老头。
    要不是那一身几乎溢出的剑气，很难看出此人极为强大。
    同时他一眼看出，对方剑道停滞不前，便是这一身剑气太多，太过锋锐。
    以至于难以循环运转的地步。
    “长老，说吧！”刘雄拉了拉剑阿。
    “这......”
    剑阿愣在原地，一时间无论如何难以对程遇讲出自己的问题。
    一个锦衣卫百户听得懂么？
    跟别说怎么可能解决？
    有些责备地看向刘雄，随便拜师父就算了，还拉老头子来丢脸！
    “没事，没什么事，我就是来看看阿雄你的师父。”
    剑阿随便扯了个谎。
    程遇见对方这态度笑了笑，这剑阿倒也不是个张口就朝廷鹰犬的虚伪之人。
    还认认真真平辈论交。
    不相信他可以解决困扰三十年的剑道问题，也算情有可原。
    既然如此程遇也不主动开口，看向了刘雄。
    “既然剑阿长老来了，我正好指点你一番，省得说我这师父不称职。”
    程遇说完，一本剑谱丢到了刘雄身前。
    上写着“武当剑法”四个字。
    “谢过师父！”
    刘雄激动接过翻开，只看一眼便如遭雷击，如获至宝般念起了前几句。
    “武当剑道，以武演道，明剑理，尽剑性，人剑合一......”
    短短一句话。
    站在一边的剑阿立马瞪大了眼睛，心中惊涛骇浪。
    竟然是追寻人剑合一的功法吗？
    “翻天兮惊鸟飞，滚地兮不沾尘，一击之间，恍若轻风不见剑，万变之中，但见剑之不见人......”
    刘雄越读越激动，整个人浑身颤抖起来。
    这根本不是简简单单的剑道杀招，而是十分全面的功法，堪比数门功法合一。
    数门功法出自同源彼此加成，实际品级远超中级，一本足够武者修炼一身武艺。
    这门剑法修炼大成，需要做到手、眼、身、法、步神形俱妙。
    而且竟是自带一门修炼心诀。
    名为太极气！
    江湖武者所用功法大多是攻杀所用的杀招，提升效果最好，最为直接。
    流传传承也最广。
    但除此之外，还存在填筑基础的心诀。
    修炼心诀之人可夯实基础，往往远比单纯修炼杀招者强大。
    “拜谢师父赐心诀！”
    刘雄简直不敢置信程遇传授给自己心诀，立马跪倒在地向程遇磕头。
    心诀之法乃是江湖赫赫有名的大宗开宗立派的关键，弱小者根本见不到。
    “起来吧，做我弟子自然不亏待你。”
    程遇见刘雄识货还知恩，满意的点了点头。
    大乾江湖九大宗门之一的截江宗便修有一门心诀，截江气。
    当时程震江说过要等程遇改邪归正再传授，便没了下文。
    那也不过是和太极气同为中品，但配套功法可达不到玄门太乙剑的水平。
    他有真武传承洗涤内力，基础超过一切武者。
    不需要修炼心诀。
    这武当心诀正好传给刘雄这种白手起家的野路子，尽一尽程遇作为师父的责任。
    “人剑合一......人剑合一......”
    剑阿被那种追求人剑合一境界的气魄震慑，不住在嘴中念叨着。
    只觉得人剑合一固然高深吸引人，但对于他们这些负剑人太过困难。
    没有稳定的传承，摸爬滚打登临高峰谈何容易？
    此时一听刘雄拜谢程遇赐心诀，直接呆愣在原地。
    “心诀？！”
    下意识便想往刘雄手中的心诀那边看去。
    但还是强逼着自己忍住，这是人家师门传承！
    况且他如今积累已满，心诀乃是筑牢基础所用，解决不了他的问题。
    但心中再也不敢对程遇少了半分敬意。
    对于刘雄拜师程遇这件事，更是再无任何怀疑。
    能拿出这武当剑法来，程遇值得！
    但与此同时。
    剑阿苦寻三十年前路未得，剑道难以突破心中逐渐认命，慢慢放弃的希望。
    竟是在这一刻重新燃起。
    程遇有能力拿出这种功法，难道他真有可能领悟剑道真意，足以解决他的问题？
    但他还是咬了咬牙，没有开口。
    一旁刘雄宝贵无比地收下武当剑法秘籍，激动无比看向剑阿。
    “长老，你快求求师父，三十年蹉跎就在今日啊！”
    “别胡说。”
    剑阿强忍心头渴望，实在是拉不下去老脸。
    心中劝告自己，程遇也不一定就能解决他的问题。
    说不定武当剑法也只是机缘所得，代表不了程遇的剑道造诣。
    他当年天赋超绝进步过快，一身剑气乱如麻线。
    天下之人只苦剑气少，谁想过剑气多的问题？
    他已经认命，根本不可能找到解决的办法。
    嘴硬道：“剑者不屈不挠，怎能轻易向别人折腰？你也别为难你师父。”
    程遇看着剑阿咬牙纠结的模样笑了笑。
    真是嘴硬之人。
    不过再嘴硬，也逃不出他手掌心。
    淡淡开口：“刘雄不必强求剑阿长老，你好好修炼便是他最愿意看到的事。”
    “是啊！”
    剑阿笑道。
    有梯子他就下，作为刘雄进负剑人的引路者长辈，见其前途光明便心满意足。
    可一听程遇后半句话，表情瞬间凝在脸上。
    “此乃本门剑法，等你修炼得差不多，再传你我亲著的进阶剑法太乙玄门剑法。”
    程遇对刘雄说着话，眼睛却是默默看向剑阿。
    “太乙玄门之剑，快慢兼具，刚柔并济，最适合体内剑气过盈之人梳理剑气……”
    师父亲著本门功法！
    梳理剑气！
    刘雄瞪大眼睛，下意识看向剑阿：
    “长老，你听见了吗？这时候可别再说折不折……”
    话还没说完，就让他看到了难以置信的一幕。
    刚刚还不屈不挠的剑阿长老，此时趴在地上一脸狂热。
    脸恨不得低到地上。
    对着程遇恳求道：“弟子剑阿……不对，弟子陶大炮求师父收我为徒！”
    年仅二十自创剑法，心诀！
    旷古奇才！
    什么剑者折不折腰的，比起追求剑道更高境界来。
    都不值一提！
    程遇笑着起身要扶起他：“剑阿长老请起，有求说便可，你这样让我受不起啊！”
    “不起！武道剑道达者为先！程大人剑道造诣登峰造极，受得起我这剑道晚辈！”
    剑阿坚定地摇了摇头，看向刘雄。
    “刘师兄，替我劝劝师父啊！”
    刘雄瞪大眼睛。
    师兄？长老在叫他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