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九章 当众给她上眼药

    郑韦面色略有点尴尬，连忙解释，“另一个是侄儿在外不小心惹下的孽缘，最近才带回府内教养。”
    面色带着几分讪讪，而一旁的郑夫人脸色也不好看。
    “雪儿过来，见过姑奶奶。”郑夫人抬手拉过郑雪儿的手腕，准备匠人带到上官老夫人面前露露面。
    结果却瞥见郑雪儿白皙面颊上居然有个清晰的红色巴掌印。
    郑夫人脸色登时阴沉下来。
    上车前分明还没有，适才马车上只有两人，这是谁做的不言而喻。
    郑雪儿眼角含着泪，嗓音微哽对着上官老夫人行了礼。
    “雪儿见过姑奶奶。”
    上官老夫人眸光微顿，将事先准备好的见面礼海棠雕云玉簪拿出来，送给了雪儿。
    什么都没多说，但抬手擦了下郑雪儿眼角的泪珠。
    郑雪儿见海棠簪子是上品和田玉所做，眼睛微微一亮，但仍做委屈之态。
    “雪儿多谢姑奶奶。”
    丹榴站在旁边，看着郑雪儿白皙面颊上那一抹刺目的巴掌印。
    心里暗暗啧啧，一副等着看好戏的心态。
    “果儿，你也来拜见姑奶奶。”
    郑韦自然也瞧见了郑雪儿面上的巴掌印，但又不能当着姑母的面发作，只得当做无事发生，将郑果儿也唤了过来。
    郑果儿微微垂首，露出一截雪白纤弱的颈子。
    “果儿见过姑奶奶。”
    声音轻柔婉转，如颗颗玉珠坠落，又如小溪浅浅流淌。
    上官老夫人听这声音，觉得也不是刁钻蛮横的性子，但她不知全貌，什么也没说，只是从腕间褪下了一对翡翠鸾纹玉镯，交到郑果儿的手上。
    “这是给你的见面礼。”
    无人注意到丹榴听见这声音时，脸色的瞬间变化。
    这声音她分明听过……
    这不是她的声音吗？
    丹榴掌心冒出涔涔汗珠，忍不住咽了下口水，目光紧紧盯着郑果儿，希望是自己猜错的，希望那只是自己的幻觉……
    郑果儿抬手接过那对翡翠玉镯，弯腰屈膝，盈盈福身。
    “果儿多谢姑母。”
    仪态柔婉，极为标致。
    让见惯了盛京贵女的上官老夫人都忍不住提了提眉尖。
    在郑果儿抬头的瞬间，丹榴清晰地看见了她的相貌。
    浑身如坠冰窟，血管里的血液几乎瞬间冻住，再也无法流通。
    是她，竟然真的是尹罗罗……
    她果然知道了，要来揭穿驱除自己这个假冒品吗？
    即便上官老夫人拉住她的手，她好像还是毫无知觉，外面的声音都是朦朦胧胧的。
    “宣宣，你以后在府里也有伴儿了，雪儿和果儿都能陪你了。”
    “宣宣你怎么了？手怎么这般冰凉？”
    丹榴神思恍惚抬起头来，却和郑果儿对上视线。
    不对，应该是尹罗罗。
    看着那双明澈双眸，她心虚得无以复加，几乎腿软。
    此时此刻，她清楚不过，尹罗罗才是真正的上官宣，才是中书令的亲孙女。
    而自己，只不过是假冒品，只是陆家曾经的伺候人的小女使。
    -
    上官家早已为郑韦一行人备好了院子，上官家的下人也帮着郑家下人搬东西安置，忙得热火朝天。
    进府没多久，郑夫人就将尹罗罗唤去。
    “果儿见过夫人。”
    尹罗罗屈膝行礼，而郑夫人却迟迟没有让她起身，反而来到她的身前，看了她片刻。
    一个巴掌被秋霁拦住。
    尹罗罗抬起头来，瞥见郑夫人被秋霁抓住的胳膊，以及她几欲喷火的双眸，又望见站在一旁幸灾乐祸的郑雪儿。
    “夫人，姐姐脸上的巴掌印不是我打的，而是她自己打的。”
    秋霁生气郑夫人敢动手，手上用了不小的力气。
    郑夫人被她捏得骨头都快要断了，脸色发白，叱骂道：“贱婢快松手。”
    得了尹罗罗的眼神示意，秋霁才松手。
    郑夫人揉捏自己的生疼的胳膊，不忘冷笑着问尹罗罗，“果儿，没想到你居然这般胆大包天，不仅敢掌掴嫡姐，还敢说谎欺瞒嫡母，纵着下人对嫡母动手，是当真不将我，不将郑家规矩放在眼里了。”
    “果儿不敢。”
    尹罗罗分毫不慌，“那马车上只有我和姐姐两人，单单一个巴掌印，无凭无据也无人证，夫人为何能咬定是我做的？
    夫人只信嫡姐的一面之词，不分青红皂白便要来掌掴果儿，果儿的侍女只是尽职拦住，又何错之有？
    果儿没有做错事，问心无愧，这话哪怕到父亲面前果儿也是同样说辞。”
    尹罗罗不仅不低头认错，还敢定罪，郑夫人被尹罗罗气得浑身发抖，“好啊，好啊，如今你仗着大爷疼你，还敢顶撞嫡母了！
    来人……”
    眼见事情就要闹大，郑雪儿连忙上前阻止，拉住郑夫人的胳膊，“母亲，母亲，都是雪儿的错，是雪儿自己打的，千万莫要再生气了。”
    “你自己打的？”郑夫人自然不信。
    郑雪儿又不能明说自己是故意自掴，在上官家所有人面前给郑果儿上眼药。
    只能含含糊糊地解释，“有个虫子爬到脸上……我就打了下。”
    郑雪儿给郑夫人拍背顺气，“母亲，当真与妹妹无关，是我自己打的……”
    眼见郑雪儿不似撒谎，郑夫人才信了几分，斜睨了一旁的尹罗罗一眼。
    “那你下去吧。”
    冷冰冰的，透着嫌弃，连一句道歉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