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推演，折寿

    中州。
    圣京城，中心区九座耸立入云的山峰。
    此地灵雾缥缈，梵宇清幽，花香四溢。
    最中心的寻道峰上，阁楼围山而立，丹楹刻桷，飞阁流丹。
    隐约能见不少弟子御剑赴往其他山峰。
    寻道峰峰顶，群雄阁，桂殿兰宫，阁内恢宏。
    五道身影相互之间皆隔着好几个身位落座。
    有长相清秀的弟子在一旁为长老们沏茶。
    茶香扑鼻，浅闻一口，都能让气府境弟子修为精进一分。
    “六天了，几位师伯还没做好决定谁第一个来吗？”
    说话之人是坐于主位的俊逸男子。
    元道宗当代宗主宋问道，天元尊者的小师弟，身怀灵体，资质一等一的天才。
    踏入修炼一途不过五百年，便已经是洞天境上人。
    上任宗主更是在百年前直接将位置丢给他，遨游寰宇森罗万域去了。
    虽然他目前是洞天境，可全宗上下没一人对他不服。
    见四位师伯互相吹鼻子瞪眼，宋问道扶额轻叹：“若是让师尊和大师兄知道紫运趋吉兽丢失，师尊跟大师兄最多也就会说我几句，让我关禁闭几年，只是师伯们就……”
    四位长老顿时正襟危坐起来。
    宋问道乃是他们大师兄最疼爱的弟子，并且也是天元师侄最疼爱的小师弟，肯定不会对他做什么。
    但大师兄绝对会将怒火转嫁到他们四人身上。
    乐观一点也就被打一顿罚几年俸禄。
    不乐观的话……被打一顿，罚几十年俸禄，甚至还要为宗门多寻找几条源石矿脉。
    这要放在千年前，源石矿脉还挺好找，可现在，大大小小宗门、修炼世族、王朝皇朝，如春雨后的竹笋一个接一个冒出。
    表层的矿脉被寻得所剩无几，并且天然源脉孕育成型的时间又久，目前宗内弟子也没那种对矿脉感应强烈的体质。
    头发花白的玄老摇头轻叹，浑浊老眼里凶光闪烁：“认识你们仨，真是我的福气！”
    话音未落，他起身来到殿中心那悬滞半空的一面镜子前。
    寻天镜，元道宗的镇宗道宝之一，无杀伐能力，也没有防护能力。
    但却可以推演世间一切，相应的，所付出的代价也非同一般。
    玄老取出紫运趋吉兽的一根三色翎羽，轻推至寻天镜前。
    翎羽犹如秋叶落湖，在镜面上荡起一圈涟漪。
    而后沉入其中，像是彻底融入。
    玄老看向周身数人，道：“老夫时日无多，就不花那么多寿命推算了，如果运气好一次成功，先前说好的可一点都不能少。”
    “那是当然。”
    “论推演一道谁最厉害，非玄师兄莫属。”
    “师兄放心，小人之事我不屑以。”
    三人脸上堆满了笑容。
    玄老冷哼一声，面朝寻天镜道：“老夫愿花……三十年寿命，推算紫运趋吉兽的位置！”
    须臾之间，镜面爆发一阵吸力，看不见摸不着的寿元瞬间被其给吞没。
    玄老脸上的皱纹本就不少，如今被寻天镜一吸，更是多了起来。
    镜面不再倒映玄老的身影，镜中黑雾密布，一片朦胧。
    宋问道已经屏去弟子倒茶，甚至还布下了遮掩神识探查的阵法。
    宽敞大殿内，五人目不转睛盯着寻天镜。
    ……
    “妈的，挖了一天一夜了，怎么还没挖到，老弟，你确定没搞错？”
    矿洞内，秦凡满脸憔悴的坐在一块源石上，季风化作人形握着铁镐，表情坚定。
    “没搞错，就是这个方向，老哥加把劲，我感觉快到了！”
    季风说完，举起铁镐就要砸下，顷刻间他毛发倒竖，只感觉冥冥中有很可怕的东西锁定了他。
    一个激灵直接变回本体钻进秦凡的怀里。
    瑟瑟发抖道：“老哥！他们来了！”
    秦凡被他这紧张的模样也给弄得紧张起来。
    握着剑看着一路挖来的矿洞：“谁来了？这可是地下三百米！难不成是鬼修来了？”
    季风声音都在打颤：“是元道宗的人！我听说他们有一面镜子，可以追查世间一切！肯定是他们动用了这玩意在探查我的踪迹！”
    秦凡瞬间懂了，因为他感觉到身体周围有很特殊的气息将自己包围住。
    说不清道不明。
    秦凡感慨：“没想到世间竟还有这等玄奇之术。”
    他猜测这应该就是推演一类了。
    这千年来，他所拜入的宗门，都是三流势力，门内最强战力，也不过悟法真人。
    和元道宗这种拥有上三境寻道尊者的修炼圣地简直是云泥之别。
    所接触到的术法绝学，在元道宗庞大的底蕴面前，根本不值一提。
    不过还好，自己被莫大因果缠身，虽不知是福是祸，但别人想推演他，不付出惨痛代价根本不可能得出结果。
    敌不动，我不动。
    盏茶后，弥漫周遭的玄奥气息逐渐消退，缩在秦凡怀里炸毛的季风，心中的悸动也缓缓消散。
    那锁定自己的气息彻底消失后，季风窜出来变成人形，满脸激动的对着秦凡一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