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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三百零三章 史官陈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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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空在变化,如那碧玉蝉的翅膀,闪烁不定。
    而某一个闪烁的光点内,映出的是位于另一个时空的天启大陆。
    大灵皇朝。
    史馆外,正是深夜,秋意浓。
    史馆内,陈墨握笔的手悬在竹简上方,墨汁在砚台里凝出细的波纹。
    窗外秋蝉声碎,案头青铜灯盏的光映得满室典籍泛着陈旧的黄,像浸在时光里的老茶汤。
    他盯着新送来的《河渠志》,正进行批注,可如今笔尖却停在一行记录上。
    “元光九年,河堤都尉王延募民塞瓠子……“
    随着陈墨的笔顿,墨汁下,于竹简上洇开一团墨渍。
    如他此刻的心神。
    这已是他这些年来,第三十五次发现记载存疑。
    竹简上分明写着“元光九年,河堤都尉王延募民塞瓠子”,可去年他在陈留郡拓印的民间残碑看到,刻着的是“元光九年,治河掾李平凿渠引流”。
    两个名字在不同的史书里交替出现,像河水中重迭的浮沫,搅得他眼生疼。
    更奇的是,元光三年的灵河水位记录,《太史公书》与《汉旧仪》竟相差三尺,仿佛同一条河在史笔中分裂成两条并行的水道。
    “大人又在考据河事?”
    值夜的吏抱着新收的简牍进来,烛火晃过他袖口的墨痕。
    “太府卿前日,河渠之事自有水官掌管,我等史官只需录朝廷文牒便是。”陈墨没抬头,指尖摩挲着竹简上深浅不一的刻痕。
    吏笑了笑,放下简牍离去。
    看着对方的背影,半晌……陈墨正要继续,但手中的笔,却无法再次放下,最终轻叹一声。
    转身从堆积如山的史记里,找出一卷羊皮纸。
    那是《大灵灾异志》
    将其展开后,陈墨望着羊皮纸上因墨迹渗进纹理,形成的歪斜弧线,最终目光停在一行字迹上。
    “灵邸七十九年,荧惑守心,赤星坠地。”
    看着这些朱砂字,陈墨陷入沉吟。
    这是他上一次发现历史记录错误之处。
    灵邸七十九年,距离现在,已有五百多年,而他查遍史书,在灵邸七十九年,并无此事出现。
    羊皮纸的霉味混着松烟墨香钻进鼻腔,而史馆的铜漏滴答作响,似乎将时光切成均等的碎片。
    陈墨忽然想起三年前在藏经阁发现的另一件怪事。
    当时他正校勘《周穆王传》,却在竹简缝隙间发现半片夏冬时期的绢帛,上面用蝌蚪文写着:
    “岁在鹑火,河竭山崩,先民尽没于玄黄。”
    而在更早的《灵络氏本纪》龟甲刻辞里,相同的灾异竟以不同文字重复了九次。
    仿佛有同一支歌谣被不同时代的人传唱,歌词却在岁月中畸变。
    但偏偏,更多的历史记录里,却是连贯的,并无任何灾异存在。
    就好似有人在历史里,向后人开了个玩笑。
    思绪起伏。
    许久,陈墨揉了揉眉心,起身走到了窗边,望着外界的初雪,喃喃低语。
    “历史的真相,到底是什么?”
    陈墨,沉默。
    时间流逝,转眼十年。
    这十年里,陈墨依旧是个史官,且并非年迈的他,白发与皱纹,已远远超出了同龄者。
    因为他这十年,总会忍不住于浩如烟海的典籍里,寻找答案。
    于是他在《尘武内传》里,发现“天皇帝母赠长生药,三千三百年一开花”的记载,而《晋太康地记》里相同的故事却变成“东王公授长生诀,五百年一结果”
    东南朝的《水经注》与地天十九代的《括地志》,对同一座山的方位记载相差千里,却都提到山腹藏有刻着万年历的石匣。
    最惊人的是,当他将各朝灭亡的时间按甲子排列,竟发现每隔一千八百年,便会出现一次“五星连珠而王气绝”的重合。
    他也曾告知同僚,但同僚们好似自身中了邪一样,他中了邪。
    就连掌院学士也都拍着他整理的历史图怒斥。
    “史书乃王朝镜鉴,岂容你用妖妄之混淆视听!”
    只有妻子在深夜为他添衣时,会望着他案头层层迭迭的时间轴轻语。
    “我曾见你在废园拾得半片甲骨,上面的裂纹竟与去年皇陵出土的玉璜纹路相同。”
    “或许这世间的故事,本就是旧曲重弹。”
    “我知你理想,若你有了决心,我亦支持。”
    她的话让陈墨想起初遇时,她鬓边插着的那支木簪,纹理似乎都变的与他幼时见过的枯树年轮分毫不差。
    于是陈默迷茫。
    他也认为,自己是错乱了。
    所以深夜里,躺在床榻上,无法睡下的他,看着黑夜,看着屋顶,脑海浮现出二十年前初入史馆时,老师过的一句话。
    “史笔当如河灯,照见淤泥里的石头。”
    那时他不懂,如今回忆满架典籍里闪烁的矛盾,方知石头下竟埋着层层迭迭的水草,缠住了照河的灯。
    于是这年深冬,陈墨辞了官,带着一箱拓片踏上了周游之路。
    这是他这些年,心底始终存在之念。
    多年的疑惑,老师的话语,妻子的支持,让他下定了决心。
    岁月如歌,即便是这场歌曲,循环的演奏。
    而在歌声中,陈墨曾在昆仑山脚的洞穴里,发现了快要消散的画,那上面的洪水图腾与《后书》里的灵圣帝治水如出一辙。
    在北海渔村的族谱中,他也看见记载了此地曾于海眼倒悬之年,有先人乘巨舟逃亡的传。
    可这与《大灵经》里的记载相隔整整三千年。
    覆灭之,轮回之,灾难之,虽残缺,可却以千丝万缕的方式,被他整理在了随行的记录里。
    直至在南域流沙中,他挖出了半截石碑,那上面的文字译出后,竟与大灵祭天祝文相差无几。
    这一刻,陈墨有了一些明悟。
    “若真有不同文明的毁灭,那么也都是在同一片星空下,写下的相似挽歌。”
    于是在周游的第十三年,陈墨结束了前行,开启了归程。
    只是本就早衰,如今又年迈的他,在途中终病倒,难以回京。
    他只能于驿站里,躺在简易的木榻上,一边磕着血,一边虚弱的看着自己这一路绘制与整理出的书籍。
    《文明轮回图》
    ——
    还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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