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白晶拍卖

    香港半岛酒店的私人拍卖厅内，空气里弥漫着沉香与金钱的气息。
    陈飞调整着耳中的微型接收器，西装下的伤口绷带随着呼吸隐隐作痛。三年了，胸口的结晶化组织虽然被赵雨桐稳定住，但每逢阴雨天仍会传来刺痛——就像今天。
    "目标进入B区。"张伟的声音从耳机传来，"穿灰色唐装，戴玉扳指的那个。"
    陈飞的目光滑过人群，锁定在一位六十岁左右的富商身上。男人正与拍卖师低声交谈，左手拇指上的翡翠扳指在灯光下泛着不自然的白晕——正是黑市流传的那种白晶碎片。
    "确认是M吗？"
    "指纹匹配度87%。"苏沐青的声音从酒店监控室传来，"但面部识别显示他是澳门赌王何世昌，三个月前就应该去世了。"
    拍卖师敲下木槌，全场目光聚焦到展台。丝绒托盘上，一块鸽蛋大小的白晶静静散发着冷光。与翡翠的温润不同，这种矿物光泽更加锐利，仿佛能切割视线。
    "第37号拍品，特殊陨石标本。"拍卖师的介绍充满暗示，"据传具有独特的能量特性，起拍价两千万港币。"
    竞价迅速飙升。陈飞假装翻阅目录，实则记录着每个举牌者的特征。三分之二的竞拍者耳后或手腕处都有微型植入物——白晶技术的痕迹。
    "破亿了。"张伟咋舌，"这些人是真疯还是被控制了？"
    陈飞注意到"何世昌"始终没有举牌，只是观察。当价格飙升至一亿五千万时，他突然起身离席。
    "跟上。"陈飞悄悄离座，"苏，继续监控拍卖。"
    酒店后巷的潮湿空气中，"何世昌"的步履突然变得矫健得不似老人。陈飞保持距离跟踪，穿过三条街后，目标闪进一栋老式唐楼。
    "张伟，我找到巢穴了。"
    "支援三分钟到。别轻举妄动，那可能是..."
    通讯突然中断。陈飞掏出手机——没有信号，但更诡异的是，屏幕上出现了一个从未见过的图标：白色三角形套着圆圈。
    守望者的标志。
    唐楼铁门无声滑开，仿佛在邀请他进入。陈飞摸了摸西装内袋的陶瓷手枪，迈过门槛的瞬间，后颈汗毛根根竖起——这不是普通的建筑，内部空间远大于外部结构！
    走廊两侧排列着透明培养舱，每个舱内都悬浮着人形躯体：有些是翡翠与血肉的融合体，有些是金属与有机物的杂交，更多的是他从未见过的白色晶体化形态...
    "欢迎来到进化陈列馆。"熟悉的女声从阴影处传来。
    林雨晴——或者说曾经是林雨晴的存在——缓步走出。她的左半身恢复了人类特征，右半身却是纯粹的白晶构造，在昏暗灯光下如同冰雕。
    "你没死。"陈飞绷紧手指，随时准备拔枪。
    "那个被爆头的确实死了。"她轻触自己的白晶面颊，"这是改良版，没有痛苦，没有犹豫...完美平衡。"
    她突然挥手，全息投影展现出一幅骇人画面：全球地图上散布着数百个白点，每个都标记着数字——"97%85%91%"...
    "适配率。"林雨晴微笑，"表示当地人口中有多少比例适合转化为白晶生命体。三年来我们一直在...筛选。"
    陈飞想起那些突然昏迷又苏醒的报道："你们在测试白晶频率。"
    "不止是测试。"她走向最近的培养舱，里面是个熟睡的孩童，"在准备。当百年观察期结束，合格的会被保留，其余的..."
    舱体突然透明化，露出内部机械结构——分解装置！
    "欧米伽给了人类机会。"林雨晴的白晶手指轻抚控制台，"但守望者从不相信自然进化。为什么要冒险等一百年？我们可以主动...优化。"
    陈飞的手枪已经握在掌心："何世昌在哪？"
    "就在你面前。"她的声音突然变成老年男声，又切换回女声，"这具身体很实用，不是吗？"
    投影切换，显示出酒店拍卖厅的实时画面：白晶以三亿天价成交，得主是个戴面具的女人。当她接过标本时，面具滑落一刻——是赵雪梅！
    "调虎离山。"陈飞瞬间明白，"拍卖只是个幌子。"
    "不，是测试。"林雨晴的白晶右眼闪烁，"看看人类权贵对力量的贪婪有多深。结果令人满意。"
    她突然转身，白晶手臂变形为刃状！陈飞侧身闪避，陶瓷子弹连续射出！特制弹头在白晶表面炸出裂纹，但未能穿透！
    "没用的。"她挥臂横扫，陈飞被击飞撞墙！肋骨断裂声清晰可闻，"普通武器伤不了..."
    爆炸突然从楼外传来！张伟的电磁脉冲炮撕开墙体，苏沐青紧随其后，手持某种声波发生器！
    "现在！"她启动装置，特定频率的震动让林雨晴的白晶躯体剧烈颤抖！
    陈飞趁机扑向控制台，用枪柄砸碎主屏幕！整个实验室顿时警报大作，培养舱一个接一个开启！
    "愚蠢！"林雨晴在声波干扰中挣扎，"这些只是...备份...真正的主体已经..."
    她的白晶部分突然过载爆裂！冲击波将三人掀翻！等烟雾散去，地上只剩半具人类躯体，右半身完全蒸发...
    "自杀程序。"张伟检查残骸，"防止我们获取数据。"
    苏沐青扶起陈飞："看这个..."
    未被破坏的副屏幕上，显示着一条加密传输记录：三小时前，一组坐标被发送到南极某处——正是当年白色母舰沉没的位置！
    "他们要唤醒母舰？"张伟脸色煞白。
    陈飞摇头，指向传输数据的签名——不是"M"，而是全新的符号：一个白晶雪花中嵌着翡翠叶脉。
    "新的派系..."他咳出血丝，"比守望者更危险..."
    通讯器突然恢复信号，传来赵雨桐急促的声音：
    "陈大哥...植物园遭袭...他们偷走了..."
    爆炸声淹没了后半句。三人冲出唐楼，只见远处昆明上空，一道纤细但清晰的白色光柱直插云霄...
    而这一次，没有银黑光芒来阻止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