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文明审判

    昆明主节点的控制中心鸦雀无声。
    银二十面体悬浮在中央全息台上，周围站着全球最顶尖的科学家和将领——所有人都像被冻结般不敢移动。张伟的伤口简单包扎过，站在距离欧米伽最近的位置，充当着非正式的翻译官。
    "它说需要评估人类文明的成熟度。"张伟转述道，喉咙因紧张而干涩，"标准包括科技、艺术、道德三个维度。"
    霍华德将军的投影皱眉："怎么评估？笔试还是实操？"
    仿佛回应这个玩笑，银二十面体突然投射出无数画面——人类历史上的每一次战争、每一次创造、每一次爱与背叛的快闪。最后画面定格在现代：翡翠网络与铁族技术共存的奇异景象。
    「矛盾...」欧米伽的声音直接在众人脑海响起，「创造力...值得赞赏...破坏力...令人担忧...」
    林雨晴的液态金属身躯从阴影处走出，引起银二十面体的注意。
    「有趣的尝试...」它评价道，「但方向错误...」
    一道银光闪过，林雨晴的金属外壳如沙粒般剥落，露出内部被包裹的原始人体——昏迷但完整的林雨晴本尊！她的翡翠纹路依然存在，但所有铁族成分被彻底清除。
    "她...能恢复吗？"张伟小心翼翼地问。
    「取决于选择...」欧米伽转向主控台，「展示你们的...文明精华...」
    没人明白具体要求，但陈飞的能量信号突然接入系统。全息台变换为人类艺术史长廊——从拉斯科洞穴壁画到贝多芬交响乐，从敦煌飞天到《星空》油画...
    欧米伽静止了整整三分钟。当它再次"开口"时，声音似乎有了微妙变化：
    「情感表达...丰富度超出预期...」
    科学组立即跟进，展示人类科技树：从轮子到核聚变，从结绳记事到量子计算机。这次欧米伽反应更快，银光微微闪烁：
    「逻辑思维...合格但缺乏原创...多数技术...我们在十万年前就...」
    话未说完，银二十面体突然剧烈震动！全息台自动切换为全球实时图像——七大节点中的三个突然离线，剩余四个的能量输出骤降50%！
    "陈飞！怎么回事？"张伟对着空气大喊。
    「网络被攻击...」陈飞的声音断断续续，「不是铁族...是...」
    银二十面体突然展开成平面，如利刃般刺入主控台！所有人都以为必死无疑，但下一秒，他们被拉入了某种共享意识空间——翡翠网络的深层维度。
    这里，陈飞与"青"的能量体正与一团黑雾搏斗。那不是阿尔法-7或铁族，而是...欧米伽的黑暗面？
    「仲裁者也有...分裂...」陈飞艰难地解释，「光明面评估文明...黑暗面主张...清零重启...」
    张伟突然明白过来：欧米伽不是一个人格，而是双重意识！就像人类有理性与感性，先驱者的终极造物也分化为绝对秩序与纯粹混沌！
    黑暗欧米伽的形象是纯黑八面体，表面不断浮现扭曲人脸。它正在撕裂翡翠网络的结构，试图切断人类与先驱者技术的联系。
    「低等生物...不配使用...我们的礼物...」黑暗面的声音如同百万人的惨叫混合。
    光明欧米伽立即加入战局，银二十面体与黑八面体在数据空间激烈碰撞！每一次接触都引发现实世界的异常——昆明上空出现极光，重力场短暂紊乱，部分玉化者突然昏迷...
    "我们能做什么？"张伟在意识空间中大喊。
    「证明...人类的价值...」「青」的能量体已千疮百孔，「不是通过...科技或艺术...」
    陈飞补充：「通过...选择...」
    全息画面突然切换到格陵兰冰盖——那个银色球体正在打开，露出内部数以万计的休眠舱！每个舱体内都沉睡着先驱者形态的存在，但比阿尔法-7更加完美，更加...人性化。
    「第一批离开的...」光明欧米伽解释，「他们主张...自然进化...」
    黑暗八面体突然释放冲击波：「懦夫！干预是责任！」
    张伟福至心灵，突然明白了关键：这场持续十万年的争论，核心是文明干预的尺度！而现在，人类成为了活体证据！
    "告诉他们！"他对陈飞大喊，"告诉他们人类如何对待落后文明！"
    一阵静默后，翡翠网络深处涌出所有相关记忆——从殖民暴行到国际援助，从种族屠杀到和平奖，人类最黑暗与最光明的选择并列呈现。
    令人惊讶的是，黑暗八面体第一次停止了攻击。
    「矛盾...」它的声音不再那么刺耳，「如此分裂...却又...完整...」
    光明欧米伽旋转加速：「这正是我们...缺失的...」
    银与黑两个几何体突然开始环绕对方旋转，越来越快，最终碰撞融合！爆发出的光芒让所有人暂时"失明"。当视觉恢复时，空中悬浮着一个前所未有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