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3章 正式加入。

    贺大树在躺椅上轻轻摇晃，老旧藤椅发出细微的吱呀声。他眯着眼睛，目光落在赵休洗碗的背影上。
    &#34；你觉得吴耀磊是个什么样的人？&#34；
    水龙头的水花静静流淌，几个白瓷碟的被冲得一尘不染。
    赵休的手指悬在瓷碗上方，水珠顺着指尖滴落。他沉吟片刻：&#34；吴耀磊是一只误入狼群的羊。为了生存不得不吃肉，却为此日夜煎熬。”
    “他既折磨别人，更折磨自己。&#34；
    &#34；你的眼界太窄。&#34；贺大树轻叩扶手，&#34；治理这个世界需要的是无情之人，但骨子里又不能坏，否则迟早要出大乱子。&#34；
    “吴耀磊这样的人就很合适。”
    赵休甩了甩手上的水珠：&#34；议会用这个世界绑住了吴耀磊。但长此以往...&#34；
    他眼前浮现出吴耀磊那双布满血丝的眼睛和扭曲的面容，那个人正在疯狂的边缘摇摇欲坠。
    &#34；这世上大多数人都是消耗品。&#34；贺大树的声音突然变得冰冷，&#34；坏了一个，就再培养一个。但合适的材料...&#34；
    老人望向窗外的阳光明媚，&#34；实在难找。吴耀磊还得再撑一阵子。&#34；
    &#34；如果真到了积重难返的地步，那就推倒重来。&#34；贺大树的手指在扶手上敲出沉闷的节奏。
    赵休将洗好的碗碟码放整齐，转身时白衬衫上沾着几处水渍：&#34；推倒重来，就像三百年前的平等战争那样？&#34；
    &#34；三百年前...&#34；
    贺大树忽然笑起来，皱纹里藏着说不尽的秘密，&#34；那件事另有隐情。不过...&#34；
    他摆摆手，&#34；也差不多吧。&#34；
    赵休拖过一张矮凳，木腿在水泥地上刮出刺耳的声响。他紧挨着贺大树的藤椅坐下，两人的影子在墙上交叠。
    &#34；所以，&#34；赵休的声音有些发紧，&#34；我和吴耀磊一样，都是议会培养的接班人？”
    “他坏了，就该轮到我了？&#34；
    贺大树的手指在藤椅扶手上摩挲，老旧的藤条发出细微的断裂声。
    他没有直接回答，而是望着天花板：&#34；按部就班的培养本不会出错，可惜...&#34；
    &#34；有人搅了局。&#34；
    &#34；谁？&#34；赵休的眉头拧成了结。
    &#34；胡怀明。&#34；
    那个神秘的骨科医生？赵休脑中激烈的思索着双方交集的所有事情，可是他们相遇太短，短到还来不及看清对方的面目。
    贺大树仿佛看透了他的疑惑：&#34；不短了，早在你出现前，吴耀磊就尝试过反抗。而他的盟友。&#34；
    老人笑了一声，&#34；正是胡怀明。&#34；
    &#34；你在吴耀磊身边长大，那所孤儿院就是他的选定的教室，你在人间最可怜凄惨的地方长大，也保留着一份善意，你就会成为他的接班人。”
    “他教你本事，却不想改变你的本质。&#34；
    贺大树的声音忽然变得飘忽，&#34；他办公室里周飞的干尸，你和魅力花都的冲突，...都是他们精心设计的局。&#34；
    “他们慢慢的教授你这个世界的真相，也在防止你彻底沦为没有感情的恶徒。”
    “你或是成为他的继承者，让这个世界不会彻底堕落，或许成为他的武器，他们推举你到了这个位置，然后向议会发起挑战。”
    赵休的指尖无意识地掐进掌心。他想起那个深夜，自己拖着断骨走进胡怀明医院的情景。
    在吴耀磊的办公室发现周飞那具干尸，然后在魅力花都见识到某些真相。
    原来连&#34；偶然&#34；，都是被安排的必然。
    &#34；议会看着这一切发生，却没有阻止，因为他们所做的一切，就像一场生动的课外实践课。”
    “既然他们愿意培养你，我也乐得清闲。”
    赵休一时间不该如何是好，这一切已经全部的展露在他的面前，他生活的所有真相都在这里。
    可得知后，赵休却突然觉得一切都有些索然无味。
    “然后呢？现在你们要我怎么办？”
    “贺老爷，先说好，我不会坐以待毙。”
    “没人要你怎么样，今天就到这儿吧！”贺大树摆摆手，像是拂去空气中看不见的尘埃。
    他缓缓躺回藤椅，眼皮渐渐垂落。老旧藤椅发出有节奏的吱呀声，伴着老人逐渐平稳的呼吸，在寂静的房间里格外清晰。
    赵休站在原地，目光如刀锋般钉在老人松弛的面容上。
    贺大树睡得安详，嘴角甚至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仿佛方才那些惊心动魄的对话从未发生过。
    几次欲言又止后，赵休突然怔住了，他意识到自己平日也是如此。对那些无关紧要的人，他何曾有过半分耐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