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林晨：我与祠堂有不解之缘（第二更）

    鄱阳县！
    武政所里，苏凌川在院子里悠闲品茗，看着武馆上报上来的学员名单。
    今年武堂学员数量翻了数倍，而武馆弟子数量也是相比起去年翻了一倍。
    身为武政所所长，今年的教化考核他是没任何压力了。
    以鄱阳县的生源质量，全府第一毫无疑问。
    更遑论江南道的武道资源还向饶州府倾斜了，而饶州府又向鄱阳县倾斜武道资源最多。
    用其他几县武政所所长的话，鄱阳县武政所所长之位，就是让一头猪来当，也是全府第一。
    “嫉妒，这是对本官赤裸裸的嫉妒。”
    苏凌川悠闲的品了口茶杯里的香茗，对于这份传言，他只当是那些所长对他的嫉妒。
    本官能有今日之悠闲，全赖去年的慧眼识珠。
    想到此，苏凌川吩咐身边幕僚：“凌霄城那边传回消息，林晨击败了于北辰，扬我大梁武道威风，将此事发布公告，张贴于各大武馆和武堂。”
    “大人，您晚了一步。”
    幕僚神情有些怪异，苏凌川疑惑：“此话怎讲？”
    “两个时辰前，鄱阳县县衙那边已经是发了公文，张贴在了衙门和城门处，而以各大武馆的情况，尤其是静水武馆、镇岳武馆和狂风武馆，怕早就已经是采取行动了。”
    苏凌川不满的嘀咕了一句：“何师兄这是专门抢我武政所的活啊，这林晨和他有什么关系？”
    两多个月前，林晨在凌霄城击败四和武院和朝圣武院的消息传回，当时他正和何汝云在一起赏月，原想着等明日再让所里发布公告，可让他没想到的是何师兄竟然在赏月结束后，就让下面的衙役张贴公文喜报了。
    “大人，何大人可不这么想。”
    幕僚微微一笑，在何大人眼中，林晨是从武馆走出来没错，可现在也算是从武馆结业了，和武政所的关系不大了。
    反之，林晨是鄱阳县人，何大人身为鄱阳县县尊，管辖之地出了这等天才，发布公文合情合理。
    自家大人和何大人，算是半斤八两。
    “既然何师兄已经发了公文，那武政所再下发便是没这个必要，在武政所门前张贴一下，另外以武政所的名义给林家送上五百两，以资奖励。”
    幕僚一怔：“大人，县衙给林家送银两，以资奖励的过去，可林晨已经离开武馆了，这要是给予奖励，怕是会人口舌。”
    本地出了武道天才，县尊给其家族奖励，合情合理。
    武政所只负责在武馆和武堂的弟子，对于结业离去的弟子，再给予奖励，就有些不过去了。
    “你觉得有人会挑本官的刺吗？”
    苏凌川看着自己这幕僚，自己这幕僚心细，考虑事情很周全，一切都想着按规矩办事，确实是让他在任职期间少出许多差错。
    可到底还是眼界看的短了些，自己给林家奖励银两，没有任何人会挑自己的刺。
    其他武政所的所长，即便嫉妒自己，那也得考虑一下拿这事情事，若是传入林晨耳中，会不会得罪了林晨。
    因为林晨的缘故，今年武政所得到的资源价值何止是五百两，整个鄱阳县的武道资源是往昔的数倍，其价值近十万银两。
    就凭这一点，他给林家五百银两奖励，也不会有人什么。
    “本官，亲自去一趟临湖村，送到林家去。”
    “属下明白。”
    幕僚点头，开始下去操办。
    对于苏凌川来，前往临湖村，主要目的并非看望林晨爹娘。
    林晨爹娘只是普通百姓，过去反倒会让林晨爹娘很拘束，他去临湖村真正的目的是去见贾大人。
    虽贾大人已经辞掉了武政厅的官职，可到底曾经是副厅长，最主要的是贾大人的武道境界摆在那里，他有许多修炼上的问题可以请教。
    ……
    ……
    临湖村！
    苏凌川轻车从简，只带来幕僚和两位下属。
    “大人，我看到了县衙的人。”
    马车驶入临湖村，幕僚便是开口，苏凌川眼瞳收缩了一下，何师兄未免也太想要进步了。
    县衙的人出现在临湖村，只有一个可能，就是何师兄也来临湖村了。
    苏凌川想了下，朝着幕僚吩咐道：“这五百两银子，由你送往林家，本官要是前去的话，怕是会让林晨父母有些拘束。”
    “是，大人。”
    幕僚应下，眼中有着疑惑，大人都亲自来一趟临湖村了，竟然不见林晨爹娘，那这一趟临湖村岂不是白走？
    苏凌川知道自家幕僚心中疑惑什么，可贾大人在临湖村是隐居，目前整个鄱阳县也就只有他和何汝云知道贾大人的身份，哪怕自家幕僚不会对外透露，没有得到贾大人的许可前，也不能告知。
    临湖村的湖畔，相比起一年前，已经有了大变样。
    青石铺路，镶着滚圆的鹅卵石，地上不见渔网拖拽出来的湖中枯树，也毫无鱼腥味，若不是湖中有渔民捕鱼，码头处还停着捕鱼船，只怕所有人都要认为此地是一处游湖观景的码头。
    整个临湖村，只有两个地方最干净。
    一处便是湖畔，一处则是林家门前的路。
    “村有一老，如有一宝啊。”
    苏凌川走在青石路上，心中也是感慨，贾大人愿意待在临湖村，除了临湖村景色宜人之外，也离不开赵藏湖这位村长的经营。
    一般靠湖渔村，湖边不会这般干净，不一地的鱼鳞之类的，总是会有些鱼腥味，沾染飞虫驻留。
    倘若临湖村湖畔也是这般糟乱，贾大人哪怕要留在鄱阳县，也不会待在临湖村，而是会选择县城寻一处幽静宅院。
    武者，不拘节，可不代表就对居住环境没有要求。
    到了贾大人居住的湖畔别院，苏凌川突然愣住了，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眼睛所看到的一幕。
    贾大人的别院是篱笆院墙，篱笆上绕着一些花枝，但这个时节花枝都已枯萎，透着篱笆缝，能够看到院子里的情况。
    几息后，院门打开，一位少年笑吟吟的站在门前。
    “苏大人，老师有请！”
    “林晨，你是何时回来的？”
    苏凌川加快脚步走上前，脸上有着惊讶之色，他这才刚接到林晨在凌霄城击败于北辰三兄弟的消息，转眼林晨竟然回到了临湖村。
    “今日一早刚到，本想着拜访过老师，再前往武政所求见大人的。”
    “你我之间，无需这般客套。”
    苏凌川摆手，以林晨现在的身份，虽实力不如自己，但地位远远在自己这位所长之上，自己已经当不起“求见”二字了。
    “弟子在武馆求学，大人对弟子多有照顾，这非地位提升所能改变的，在弟子心中，大人永远是长者。”
    听到林晨这话，苏凌川一怔，随即拍了拍林晨肩膀，一切尽在不言中。
    到了林晨如今这地位，堪称大梁武道天才，还能对自己这般尊敬，依然保持着赤子之心，实属难得。
    林晨领着苏凌川进了别院，苏凌川和贾南烛见了礼，也是看到了何汝云。
    因着林晨的到来，这一次何汝云和苏凌川更多的是将心思放在了林晨身上，林晨也没瞒着，将自己前往沧澜武院到去往凌霄城，发生的事情简单的讲述一遍。
    尤其是在凌霄城的几次战斗，即便林晨的轻描淡写，和还是让苏凌川和何汝云听得心潮澎湃。
    武者，当如是也！
    他们二人曾经也是心怀壮志，也想着在武道一鸣惊人。
    可走出了县城，走出了府城后才发现，比他们更天才的武者比比皆是。
    贾南烛只是静静含笑倾听着，没有插话打断林晨的讲述，更多的是林晨和苏凌川还有何汝云三人在聊天。
    如此过去半个时辰，苏凌川和何汝云互相对视了一眼，两人也是起身告辞。
    从刚刚的交谈中，两人也是知道林晨是刚回临湖村没多久，想来肯定还有一些私下的话要与贾大人相谈。
    林晨起身相送两人，出了别院一段距离后才停下。
    “林晨，这次回来可要回武馆看看？”
    “嗯，弟子到时候会进城去武馆一趟。”
    林晨点头，既然回来了一趟，他肯定是要去趟武馆的，只不过他不会大张旗鼓，而是私下里见见几位馆主，再见见赵师弟他们。
    “好，等到了县城，一定要通知本官，本官给你补上接风洗尘宴。”
    “大人，无需如此的。”
    “本官知你低调，来的都是熟人，也省的你挨个去拜访。”
    苏凌川微微一笑，不等林晨回答：“此事就这么决定了，也不必再送了。”
    林晨苦笑，看着苏凌川和何汝云两位大人走远，身影消失在视线后，这才转身朝着别院走回去。
    ……
    ……
    “何师兄，你这跑临湖村比师弟我跑的还要勤啊。”
    “苏师弟此话何意？”
    何汝云一脸疑惑：“师兄我身为鄱阳县县尊，巡视治下区域，是职责所在，反倒是苏师弟，好像没理由到临湖村来吧。”
    苏凌川嘴角抽搐了一下：“贾大人是我武政厅致仕的，那便算是我的老大人，我作为所长前来拜访是天经地义。”
    两人互相对视一眼，随即也是笑了起来。
    都想进步啊！
    不仅是实力，更是官职上的。
    ……
    ……
    “送走了？”
    “嗯，苏大人很热情，等弟子进城后，要替弟子举办接风宴。”
    林晨苦笑摇头，贾南烛笑道：“苏凌川是个聪明人，他知你这次回来不想太引人注意，接风宴也只会安排一些你所相熟的人前来。”
    林晨点点头：“苏大人确实很有分寸。”
    “这趟回鄱阳县，可是有什么原因？”
    “老师，您这是猜出什么来了？”
    贾南烛抚须道：“从凌霄城到鄱阳县再到沧澜武院可不顺路，你离家还不到半年，还不至于这么快便是想家。”
    “老师您真是料事如神，什么都瞒不过您。”
    林晨奉上一个马屁：“弟子在凌霄城见到了武园的赵长老，赵长老给予我六转的武道资源，让我在鄱阳县武园等候。”
    “六转资源？”
    贾南烛老眼中有着精光：“以武园的底蕴，六转资源确实是能够弄到，至于让你回鄱阳县，想来是因为现在的凌霄城，各国势力汇聚，你在凌霄城突破，太过显眼了。”
    “对，赵长老也是这般跟弟子的。”
    姜还是老的辣啊，林晨心中感慨，自己只是提了一下，老师就能猜到原因了。
    “除此之外，还有什么要对老师的，别藏着掖着了，现在没有外人，一并了吧。”
    “老师，您可知道这一次为何南沙三岛的人来挑战，咱们大梁这边却没有安排实力更强的天才去迎战吗？”
    提到正事，林晨表情也是变得严肃起来，贾南烛同样如此，他虽然人在临湖村，但武政厅邵师兄那边安排了人给他传递书信，大梁发生的大事都会第一时间知道。
    南沙三岛派人到凌霄城挑战，实际只有凌霄武院安排弟子出战，若非自己弟子挺身而出，这场争斗最后会成全了关中五族的计划，而孔大人为此没有举动，是他想不通的。
    “此中可是有什么内情？”
    “有，此事应当和炎皇朝有关系……”
    林晨将赵长老告知的消息，除了武园园主和大梁太祖皇帝是师兄弟之事没有，其他的毫无隐瞒的告诉了老师。
    “原来如此！”
    贾南烛恍悟，心中的疑惑解开了。
    “难怪孔大人最终没有插手此事，关中五族只怕也是得知了消息，借着这机会逼宫孔大人，要不是因为你的出现，关中五族现在的目的已经达成了。”
    “老师觉得孔大人最后会妥协更改吗？”
    面对自己弟子的问询，贾南烛没有给出答案，而是反问了一句：“依你看来，武政部是否需要更改？”
    武政部要不要改？
    林晨沉默，他也给不出答案。
    站在他的角度，只是希望给寒门子弟留一条路，可若是不改，真要炎皇朝的人出现？
    “这事不是你该去考虑的，如果你有倾向，那就努力提升自己的实力，实力越强，给孔大人的支持越大。”
    贾南烛知道自己这弟子纠结什么，但他相信随着自己弟子在凌霄城击败于北辰三兄弟，孔大人就已经有了破局之策了。
    “静心修炼，那位赵长老有句话没错，你能做的就是提升自己，其他的什么都做不了，天塌下来有孔大人他们去顶着，再不济也有我们这一批老骨头。”
    林晨一愣，看向自家老师，可他没想到老师下一刻脸上出现了怒色。
    “我看你最近还是有些飘飘然了，只是你自己不自知而已。”
    “老师……”
    “你只是一个未入品的武者，九国之大事你能参与多少，又能左右的了什么？一路上竟为此事而费尽心思去思考，真以为你是大梁武道天才，现在就能代表着大梁的命运？”
    这是林晨第一次看到老师对自己这般重的话语，从他认识老师以来，老师对自己一直是以夸赞为主，语气温和。
    “弟子知错。”
    “一会见了你爹娘后，滚去祠堂待一晚上，把心给静下来。”
    听到去祠堂，林晨愣了一下。
    “怎么，不愿意？”
    “弟子不敢。”
    林晨连忙摇头，他不是不愿意，只是想到祠堂，就想到了老村长，自己每次回村，老村长都要让自己去祭祖，这次低调回来，原以为不需要去祠堂了，可没想到还是跑不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