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卖惨

    第三十二章  卖惨
    苏刘氏只能暂时消停一会。
    “你还跟我卖关子，赶紧说吧！”
    苏崇山冷笑一声，将自己心中的盘算和盘托出。
    苏刘氏听完却只是皱着眉。
    “我觉得胜算不大，你这个法子也太简陋了吧？”
    苏崇山瞥了她一眼，冷哼一声拍着胸脯保证道：“无知妇人，你就配合老夫就够了！”
    苏刘氏微微耸肩，拗不过苏崇山，干脆装作木头人，任凭他使唤。
    以免到时候计划没成功，这个老东西怨天尤人，将责任甩到自己的身上。
    第二日。
    两人趁着天一亮就偷偷溜出去。
    守在门口的侍卫都打着瞌睡。
    恰逢交班的时候，所有人都松懈不少，竟然没有发现苏崇山的行径。
    出了府门，苏崇山跟苏刘氏一如昨天的装扮那样，刻意把自己打扮得邋邋遢遢。
    苏刘氏嫌恶地看着劣质的头油，散发着刺鼻的香味，怎么也不肯抹在头上。
    苏崇山见状冷呵一声，“不是说都挺我的吗，你怎么还不行动！”
    苏刘氏没有办法，只能强忍着恶心，用手指挖下黏腻的一坨抹在自己精心打理的银丝上。
    虽然是清早，但是临街的商贩们早已经开始叫卖。
    “又香又甜的豆沙包，只要两文钱！”
    “汤馄饨汤馄饨，一碗只要五个大钱！”
    在此用膳的大多数是住在附近的官宦，他们赶着要去上早朝，路过时就会买下一点干粮，填填肚子。
    卖包子的摊主是个中年大叔，他在这里摆摊许多年，第一次见苏崇山跟苏刘氏，于是热情招呼起来。
    “大爷大妈第一次来我们临平街，不如尝尝咱家的包子！”
    苏崇山一见摊主是个男子，总觉得不太好糊弄，连连摆手。
    包子摊的生意十分旺盛，摊主便没有理会这两个老人家。
    苏崇山带着苏刘氏，却像刘姥姥进大观园一样，到处看看，新鲜至极。
    这下便没有人怀疑他们不是第一次进城。
    越往后走，卖早点的摊位越少，取而代之的是卖菜的摊位。
    摊位上的青菜新鲜欲滴，迎着清早的寒霜，瞧着更显可口。
    负责卖菜的摊主多是中年妇女，三三两两凑在一起聊天。
    苏崇山故意咳嗽一声，示意苏刘氏他们该干活了。
    苏刘氏颇有些心不甘情不愿。
    她磨磨蹭蹭蹲到一个摊位上，挑挑拣拣着上面的菜。
    没一会，摊主就看不过眼。
    “你这老婆子，买就买，不买赶紧走，别耽误人家做生意啊！”
    苏刘氏如愿遭到驱赶，立刻摆出一副手足无措的模样。
    苏崇山立刻走过来，低声下气地卖菜摊主道歉。
    “不好意思啊，我这老婆子她有些饿糊涂了，看到你这菜就忍不住凑过来。”
    现下也算是太平盛世，这些摊主兜里还有些余钱。
    她们看到苏崇山与苏刘氏的落魄模样，心中忍不住一酸。
    临老了却没有子女赡养，当真是可怜！
    “算了算了，不过你们子女若是不孝，可以去官府跟老爷们说一声，他们肯定不会置之不理！”
    “实在不行就去宗族那边，叫族长出来评评理！”
    苏崇山虚心受教，等摊主们抒发完指点欲后才苦笑着开口道：“我们女儿去的早，现在跟着女婿过活呢。”
    霎时间，一众摊主闭紧了嘴，鸦雀无声。
    苏崇山浑然不觉，继续在哪里卖惨。
    “我们女婿也不算苛待我们，只是那个孩子惦记我女儿，说要一起清粥小菜才算是对得起她。”
    “我们这些老骨头吃点苦，饿几顿也没什么，但是小外孙才三岁，怎么能吃不饱呢。”
    苏刘氏恰到好处地流下几滴眼泪来，“我们也是想着，能不能找个活计，给小外孙买点吃的。”
    摊主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也不知道该不该安慰苏崇山好。
    现如今还是儿子负责养老，这家的女婿在女儿死了以后还接过养老担子，似乎看起来不坏……
    说不定人家家里真有难处，为了面子好看才节衣缩食。
    这群摊主爱八卦，但也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
    一时间几乎没有人敢接苏崇山的话。
    苏崇山卖了半天惨，结果一个台阶都没有，心底焦急得不得了。
    正想着该如何是好，一个偷懒出来的小厮却意外推了他一把。
    那个小厮是家生子，别说是父辈，祖辈都是这长信侯府的人。
    自然养的跟个副少爷一般。
    平时对着主子与顾七一行人还好，但对着同为奴仆的下人，他就没这么好脾气。
    欺压月钱还是其中之一，平时还爱偷懒出来，擅离职守。
    今天早上没睡醒出来买果子，嘴比脑子还快，一声老将军便脱口而出。
    顷刻间，街上掀起一阵小哗然。
    失去女儿的将军，加上最近护国女将以身殉国的事。
    几乎是明晃晃地将苏崇山的身份点了出来。
    小厮还没发现事情的不对劲，只是害怕自己溜出来的事情会被苏崇山告诉顾七，连忙讨好地凑过去。
    “老将军，您那处缺什么告诉我们便是，怎么惹得您这么辛苦，自个出来了。”
    苏崇山心底感慨得来全不费功夫，面上仍是不解。
    “我那院缺的可多了，你知道怎么送过去吗？”
    “啊……哦，我当然知道啦哈哈！”
    小厮被问了个准，想着正经主子不在，先敷衍着苏崇山也不是问题。
    这一下彻底掉到了苏崇山的陷阱中去。
    苏崇山微笑着，暗地里已然展露出獠牙。
    “真是辛苦了，我们两个老东西要几把小青菜，你回去记得送过来。”
    小厮还以为是忽悠过去，立刻转身回府，顾不得偷懒买果子。
    他没有察觉到，看着自己背影的视线如刀一般。
    待其稍微走远后，一个跟儿媳妇一起出摊的老婆子凑了过来。
    “老哥哥，你这……”
    老婆子欲言又止，苏崇山立刻唉声叹气。
    “我也知道女婿惦记着女儿，只是我们这些老东西心软，吃点苦无所谓，小孩子怎么办呢？”
    这会儿的摊主们则是纷纷点头附和。
    她们忍不住愤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