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的案件195

    第一场 09:10 曼谷纺织厂染料仓库
    四十瓦的钨丝灯泡在顶棚摇晃，将周锐的影子拉长投在成捆的海军蓝布料上。他屈指弹了弹染料桶边缘，金属震颤声惊起角落里的老鼠。
    &#34；这批货的靛蓝浓度超标三倍。&#34；唐静薇戴着乳胶手套，指尖在布料上摩挲出沙沙声，&#34；足够让接触者产生重金属皮炎。&#34；
    仓库主任擦着汗凑近，手里账本被窗缝透进的光切成两半：&#34；2009年特殊订单，客户要求添加铜离子固色剂。&#34；他枯黄的手指突然停在某页，&#34；看这个签名！&#34；
    老杨的放大镜悬在纸页上方三厘米，墨迹纤维在镜片下炸开蛛网般的裂痕：&#34；周卫东的签名笔迹，但...&#34；他掏出矿难报告复印件比对，&#34；竖钩的弧度比平时多出2.7度。&#34；
    &#34；因为签名的不是手。&#34；昂季警长突然踹开仓库后门，阳光撕开尘雾，照见台钳固定着的青铜印章。印章表面残留的印泥，正散发着与冷链图纸相同的苦杏仁味。
    第二场 14:25 湄公河3号码头
    驳船汽笛声里，唐静薇蹲在跳板边缘，镊子夹起块沾满淤泥的齿轮碎片。河风掀起她束在脑后的长发，露出颈侧细密的汗珠。
    &#34；第七枚撞针。&#34；她把碎片装进证物袋，金属碰撞声清脆得像在敲编钟，&#34；都是同一把枪的零件，但...&#34；
    &#34；但磨损程度跨越二十年。&#34；周锐接话时没抬头，正用游标卡尺测量锈蚀层厚度。他卡尺的阴影投在警长靴面上，恰好与弹孔位置重合。
    船老大突然在轮机舱喊起来，方言混着金属敲击声嗡嗡作响。老杨钻进低矮的舱门时，后腰撞上根裸露的冷凝管，管壁上凝结的水珠滚落，在他肩头洇出铜钱大的湿痕。
    &#34；过来看这个！&#34；老杨的声音带着罕见的震颤。锈蚀的舱壁上，有人用改锥刻着歪斜的缅甸文，笔画间沾着早已凝固的血迹——&#34；37人沉睡在铜棺里&#34；。
    第三场 18:40 肝硬化患者家属区
    唐静薇的皮鞋跟卡进老楼裂缝时，四楼突然传来瓷碗碎裂声。穿花衬衫的妇人倚着门框，食指神经质地抠挖门板漆皮，目光扫过警官证时瞳孔猛地收缩。
    &#34；阿勇打针后总说舌头有铜味。&#34；妇人将注射记录本摔在茶几上，泛黄的纸页间飘落张超市小票，&#34；看日期！&#34；
    周锐弯腰捡起小票，2015年4月17日的购物清单里，蓝黑色墨迹标着&#34；TB-37消炎针&#34；。老杨用指甲刮擦墨迹，碎屑在掌心聚成细小的金字塔：&#34；这是三菱仓库洪水浸泡过的打印纸。&#34；
    &#34；那个月牙疤...&#34；妇人突然揪住唐静薇的袖口，指甲几乎掐进布料，&#34；他送药时总带着个银耳环男人，两人用缅甸语吵架，我听到&#39；铜棺要醒了&#39；！&#34；
    楼外突然传来摩托车轰鸣，昂季警长撞开房门冲进来，警服左袖撕裂的布条还在飘荡。他将沾着汽油味的帆布包砸在地上，三十七枚不同年份的子弹倾泻而出，在夕阳下铺成条闪烁的金属河。
    第四场 22:15 刑侦队物证室
    日光灯管在周锐眼底投下青白的影，他调整立体显微镜焦距时，耳畔传来唐静薇翻阅卷宗的沙沙声。老杨端着咖啡杯站在热成像仪前，杯沿的热气在屏幕上映出扭曲的波纹。
    &#34；子弹底火的硫磺配比。&#34；周锐突然出声，声波震得载玻片微微颤动，&#34；2010年前的军用标准是34.7%，但这颗2009年的子弹...&#34；
    &#34；含有37%的硫磺，和2015年走私弹药成分一致。&#34；唐静薇接话时仍在书写，钢笔尖在纸面划出细密的锯齿，&#34；时间在这里打了个结。&#34；
    昂季警长突然用缅语骂了句脏话，拳头砸在物证柜上震落几缕铁锈。他举起从帆布包夹层找到的送货单，发潮的纸页上印着三菱重工2009年的运输编码，但条形码扫描结果显示该批次创建于昨日凌晨。
    老杨慢悠悠掏出个牛皮纸信封，倒出三十七片不同年代的报纸碎片。每片社会版角落都用红笔圈着失踪案报道，所有受害者的血型都与铜棺骸骨匹配。
    &#34；该去见见我们的老朋友了。&#34；唐静薇扣上钢笔帽的咔嗒声，惊飞了窗外栖息的乌鸦。
    现实对话核心
    周锐（轻叩染料桶）:&#34；铜离子浓度超标会引发皮肤溃烂，但客户要求添加？&#34；
    仓库主任（喉结滚动）:&#34；他们说...这是给潜水艇兵特制的抗菌布料。&#3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