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8章 肉眼可见

    “你们该回房休息了。”李松柏脸色微变，站起身来，语气不容置疑，“这场雨不算太大，我可以雇一架直升机过来，明天早上雨小一点就离开。”
    霍华德本想说不用那么麻烦，但是见伊娃实在害怕，刚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变成了一声：“谢谢。”
    李松柏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好好安慰她一下，这时候应该展现身为男人的勇气和担当了。”
    霍华德郑重地点点头：“嗯！我会的！”
    送走二人，李松柏脑海中回想起那两道身影，暂时放弃了趁夜调查石屋的想法。
    他有预感，今晚想进石屋，他用不着自己冒雨潜入。
    ……
    午夜刚过，走廊传来窸窸窣窣的脚步声。李松柏闭眼假寐，听到门锁被某种工具轻轻拨动的声音。当门缝下飘进一缕淡紫色烟雾时，他迅速开启系统仓库，将两粒微型过滤器塞入鼻孔。
    烟雾带着甜腻的铁锈味，很快充满整个房间，系统也对过滤器过滤出来的物质检测做出反馈：
    【检测到空气中存在有毒颗粒，该颗粒提取自北欧地区被当地人称为“芬里尔之息”的菌类，具有让人迅速陷入昏迷，伴随强烈窒息感的效果，已被完全过滤】
    提示音响起的同时，视网膜上还投放出正常人吸入这种颗粒的反应，李松柏模仿着演示视频控制呼吸频率，先急促，再憋气，最后让胸膛起伏逐渐变得微弱，看上去真的和中了菌毒一般。
    五分钟后，房门被完全推开，两个穿着防水服的人影蹑手蹑脚地走了进来。
    “这个就是那个东方人？”一个沙哑的女声问。
    “对，没错，就是他。”另一个男声回答——李松柏立刻认出这是餐厅里那个络腮胡的声音，“动作快点，祭祀大人等着呢。”
    粗糙的手掌拍打他的脸颊，李松柏保持全身肌肉松弛，连睫毛都没颤动一下。他被套上一个麻袋，像货物一样被扛出了房间。
    冰冷的雨水透过麻袋渗进来。李松柏在颠簸中默默计数：二百三十七步后，扛着他的人停了下来。生锈的铰链发出刺耳的吱呀声，接着是一段向下的台阶，空气骤然变得潮湿阴冷，混合着霉味和某种肉类腐败的气息。
    “放这儿。”一个苍老的声音命令道。李松柏被粗暴地扔在石地上，肩膀撞到坚硬的地面发出一声闷响，但他连呼吸频率都没变。
    没过多长时间，脚步声再次响起又是两声沉闷的声响，应该是又有人被带了过来。
    布料摩擦声，金属碰撞声，然后是液体倒入容器的汩汩声。突然，一阵刺鼻的臭味冲进麻袋——像是氨水混合着腐烂的鸡蛋。李松柏的过滤器自动调节到最高防护等级，但他还是感到一阵眩晕。
    【检测到空气中存在有毒颗粒，该颗粒提取自北欧地区被当地人称为“瓦尔哈拉迷雾”的菌类，有强烈的致幻效果】
    李松柏忍不住想要吐槽。
    确定是北欧？不是云省？那么冷的地方哪里来的那么多的蘑菇？小说世界也太奇幻了吧！
    “都带齐了？”苍老的声音问道。
    “三个都在这里，祭祀大人。”络腮胡回答，“按您吩咐，特别照顾了那个东方人，加了双倍剂量的‘芬里尔之息’。”
    “很好。”苍老的声音靠近，李松柏感到一只枯瘦如柴的手隔着麻袋拍了拍他的脸，“东方之血……终于又等到了……”
    麻袋被粗暴扯开的瞬间，潮湿的霉味混合着刺鼻的草药味扑面而来。李松柏眯起眼睛，看到一只枯瘦的手持着青铜小瓶在自己鼻前晃动——瓶中飘出的薄荷味气体冲散了先前的昏沉感。
    “醒醒，远道而来的客人。”沙哑的声音像砂纸摩擦着耳膜。
    李松柏假装突然惊醒，剧烈咳嗽着撑起身体。余光里，伊娃正被同样的方式唤醒，女孩湛蓝的瞳孔在看清环境的瞬间紧缩成针尖大小。她纤细的手指抓住身旁霍华德的衣角，指节因用力而发白。
    李松柏看到伊娃的反应第一时间也露出了恐惧的表情，这里的环境虽然处处透着诡异，但是不至于让人怕成这样，估计是前面的致幻剂的效果，他得演得像一点。
    “这……这是哪里？”霍华德的声音比平时高了八度，他下意识将伊娃护在身后，“你们想干什么？”
    石室突然响起清脆的铃铛声。十二个披着亚麻斗篷的人影从阴影中走出，每个人腰间都系着缀满铜铃的腰带。他们沉默地围成圆圈，火盆的绿光在他们低垂的面庞上投下跳动的阴影。
    李松柏死死盯着祭祀，咽了一口唾沫，身体微微发抖，这副极度恐惧却强装镇定的模样演得像真的一样，有之前一万连抽抽到的演技大师技能，他对自己的表演很有信心。
    “只是邀请各位参与明天的丰收庆典。”祭祀微笑着，露出参差不齐的牙齿，“需要先进行……小小的准备工作。”
    没等霍华德再次质问，站在最前排的斗篷人突然开始哼唱。那旋律初听像是民间摇篮曲，但某些音节扭曲得不符合任何音律规则。伊娃紧绷的肩膀渐渐松弛，霍华德警惕的目光也逐渐变得呆滞。
    李松柏感觉到歌声像无形的蛛网缠绕着意识，他知道这是某种洗脑手段，于是让眼皮缓缓垂下，模仿着霍华德和伊娃逐渐涣散的眼神。透过睫毛的缝隙，他看到祭祀从祭坛取下一个镶嵌水晶的铜盘——盘中流动的银色液体正随着歌声频率产生波纹。
    “看着指引之盘。”祭祀将铜盘举到三人面前，“当月亮升至教堂尖顶时……”
    霍华德的瞳孔已经完全放大，机械地重复着：“当月亮升至教堂尖顶时……”
    李松柏让自己的呼吸变得绵长规律，如同进入深度催眠状态。但藏在袖中的手指却在所有人都注意不到的地方轻轻一弹，将一个米粒大小的微型摄像头弹到角落处，摄像头在接触到墙壁的瞬间吸附其上，并化为与环境相同的颜色，其上小到肉眼不可见的镜头正忠实地记录着现场发生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