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6 哈利的噩梦

    “啪”地一声爆响，天狼星站在霍格莫德的马路上，身上挂着树叶和苍耳，原本体面的巫师袍被灌木刮得破破烂烂。
    天色已经有点黑了，路灯早早地亮起来。
    附近就是三把扫帚酒吧，黄油啤酒和肉排的香味从里面飘出来。
    天狼星肚子已经很饿了，他舔了舔嘴唇，惦记着刚刚偷听到的重要情报，一秒也没有耽搁地朝霍格沃茨走去。
    这件事太重要了，他必须要跟邓布利多当面汇报才行。
    穿过蜿蜒曲折的巷，走在通往学校的路上，周围的环境逐渐变得宁静和深沉，道路两旁的树林让天狼星想起他这一路追踪虫尾巴的过程。
    他磨了磨牙，嘴巴里好像能尝到老鼠被生吞活剥的血腥味。
    ——又一次，让那个家伙从他的眼皮子底下逃走了……
    以前上学的时候，天狼星很看不起虫尾巴的阿尼马格斯形态，嘲笑过好几次。
    但是真的跟那个家伙碰上，他才意识到，当对手可以变成一只老鼠的时候有多麻烦。
    忽然，口袋里的某个东西跳动起来，就跟揣了只不安分的兔子似的。
    天狼星把通讯豌豆拿出来，跳动的豆子立刻安静下来。他把豌豆塞进耳朵，就听到里面传来一个细细的声音：
    “哈利·波特要求通话……哈利·波特要求通话……”
    如果是别的什么无关紧要的人，天狼星肯定毫不犹豫地挂断。但既然是哈利的电话，他自然是立刻就接通了。
    “哈利？”天狼星关心地问：“最近过得怎么样？”
    “还好，虽然佩妮姨妈让我们都陪着达力减肥，但是大家给我寄了不少零食，今天莱姆斯和维德也来了，总之我还不至于饿肚子。”
    哈利没有抱怨德思礼家最近十分离谱的三餐，简单跳过这个话题之后，快速了自己打电话的目的。
    “我做了一个噩梦，天狼星。”
    “噩梦？”
    因为一个噩梦就给正在执行重要任务的教父打电话，这听上去比受到了寄养家庭的虐待更加离谱。
    但天狼星没觉得哈利过于大惊怪，他耐心地问：“你梦到了什么？”
    “我、我梦到了……”
    哈利茫然地盯着昨晚扔在书桌上的咒语书，忽然忘了自己刚才要什么。
    梦里的一切如退潮般快速淡化，但是在那些画面完全消失之前，哈利额头的伤疤火辣辣地疼着，强烈的疼痛拽住了他即将消失的记忆。
    “我梦到了洛哈特教授。”
    哈利喃喃地：“他和那个报纸上叫加尔·特罗卡的人……正在被我用钻心咒折磨……”
    “等等，被谁？”天狼星觉得不对劲，连忙追问道。
    “被我……”
    哈利也觉得不可思议，他皱紧眉头，竭力回忆梦中的情景。
    那么逼真的画面，还有撕心裂肺的尖叫，让他几乎怀疑自己把那两个人杀死了。
    但更奇怪的是，梦里的他丝毫也没有觉得愧疚或者不忍心，那么冷酷……残忍……甚至还带着几分愉悦……仿佛他的内心深处藏着一个魔鬼。
    哈利下意识地把那种感受咽了下去，含糊地：“我梦到我在折磨他们……我还觉得我看到了一条很大的蛇……”
    天狼星好一会儿都不出话来。
    洛哈特和加尔……天狼星看着他们两个走进那栋老房子，之后就再也没有出来。
    听“巴蒂”的语气，他们大概是被彼得·佩迪鲁给骗了，当作祭品一样的东西，献给了伏地魔。
    但是……这件事刚刚才发生，哈利为什么立刻就从梦中看到了？
    听上去，他还是以伏地魔的视觉看到了一切……甚至是天狼星也不知道的……那两人进入房子以后的遭遇。
    这种诡异的情况，让天狼星感到极度的不安。
    他的沉默也让哈利更加不安起来，还有点担心，自己的这通电话是不是让教父觉得他咋咋呼呼、不够稳重。
    于是哈利又补充了一句：“醒来的时候，我的伤疤又开始疼了——它已经好久都没有疼过了。”
    天狼星原本快速的步伐突然停了下来，仿佛时间被凝固了似的，好一会儿都不出话来，只剩下微微颤抖的呼吸。
    他隐约觉得自己捕捉到了什么……脑海中一瞬间划过了某种想法……
    但是那个灵感太短暂了，他还没来得及抓住，就倏地消失了。
    恍惚间，他觉得自己好像站在一个光线昏暗的房间里，周围是高大的书架，鼻尖萦绕着羊皮纸和墨水特有的气味，手指能感觉到某种细腻而柔软的触感，甚至隐隐带着几分温暖。
    耳畔似乎还能听到雷古勒斯稚嫩的声音：“天狼星，你在这里干什么？”
    ……
    “天狼星？天狼星？”
    通讯豌豆里好久都没有话的声音，只能听到模糊的风声。
    哈利摘下通讯豌豆，疑惑地看了两眼，然后又放回耳朵，再次喊道：“天狼星？”
    “我在。”天狼星深吸一口气，：“我现在正好要去见邓布利多，顺便问问他……看他知不知道你的伤疤疼起来是怎么回事。”
    哈利有些不好意思：“会不会有点……有点大惊怪？只是疼了几分钟而已，也许很正常，是我的心理作用……”
    “不，哈利。”天狼星严肃地：“魔法界没人像你一样，被死咒击中还能活下来。跟那个伤疤有关的任何变化都不是事！”
    “好吧。”哈利言不由衷地：“其实现在已经不疼了……你不要担心。”
    话虽然这样，但哈利心里其实觉得，伤疤的疼痛并非无关紧要。
    天狼星没有“这件事没什么大不了的”，反而十分重视，这让哈利觉得熨帖极了，倒是放下了之前的担忧和沉重。
    他又努力从梦中挖出一些细节，告诉天狼星。结束通话后，哈利再次躺到床上，拉上被子，心情放松地进入睡眠。
    天狼星倒是面色沉重地看着巍峨高大的城堡，伸出魔杖，朝里面的人发出了信号。
    不久后，海格提着马灯走过来，“吱呀吱呀”地将木门推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