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8 命运的垂青

    “对不起，爸爸。”
    幼狼卡伦用稚嫩的声音：“我……我和莫里斯都对霍格沃茨很好奇，就想靠近看看……我发誓我们只是想看一眼！”
    “但是在路上，莫里斯忽然推开我，他被那头大蜥蜴抓走了……我去山洞找到他，好不容易逃出来，又被那些毒蜘蛛围住……”
    “再然后，巫师忽然出现……是、是一个学生，但是他身边跟着像凤凰的鸟，蜘蛛全都被吓跑了。他带走了莫里斯……”
    他着着，声音越来越低，圆圆的脑袋和三角形的耳朵也垂了下来，显得十分羞愧，且低。
    男人沉默了好一会，看着远方霍格沃茨的方向，：“我有没有告诉你们，不许跑出我们的狩猎范围？”
    “有的，爸爸。”卡伦低头声。
    “我有没有反复提醒过你们……”男人用愤怒的眼神看着他，低吼道：“整个禁林最危险的就是霍格沃茨附近的区域，绝对不许靠近那所城堡？”
    “对不起。”卡伦垂头耷脑地：“我们……我们太好奇了，我们以为只是在远处偷偷看一眼，应该没事……”
    “应该？”男人咆哮道：“就因为这不负责任的猜想，你弟弟的一条命都快要没了，你跟我‘应该’？”
    幼狼几乎完全趴在地上，脸埋在前爪之间，娇的身体不住地颤抖着。
    白狼忽然挡在他前面，用一只爪子把幼狼拨到自己身边，斜着看了男人一眼，眼神里带着警告和不满。
    男人跟她对视着，眼角的肌肉微微抽动了一下，然后转过视线。
    “薇拉，你带着孩子们回去。”他。
    “呜~？”白狼喉咙里发出低鸣。
    “我留在这儿。”男人眼神里带着凶狠，：“如果那个巫师崽子不把莫里斯送回来，我就自己想办法把他救出来。”
    白狼犹豫了一下，但随后，她看到身边的几个子女，点点头，几只大大的狼转身离开。
    跑出去一段距离后，狼群中响起女孩子的声音：“所以卡伦，你们看见哪所学校了吗？”
    “没有。”卡伦沮丧地：“被带走的只有莫里斯。我……我藏在灌木丛里，没有出来。”
    “嘻，胆鬼。”
    “闭嘴，艾薇。换作是你，我不信你会不害怕。”
    “我就不怕！”
    “声点，被马人听到可就糟糕了！”
    “哈哈，胆鬼雷恩！”
    “我只是谨慎！马人、火龙、八眼巨蛛、人鱼、鹰头马身有翼兽、夜骐，听以前还有蛇怪，湖里有活了上千年的大章鱼……这所学校究竟为什么会这么危险？那些住在城堡里的巫师就不害怕吗？”
    “也许他们有什么特别的办法，也许他们能避免自己受到危险生物的伤害……巫师都住了上千年了，禁林对他们来就像是家一样，当然不怕。”
    “你们……世界上有没有哪所魔法学校，可以招收像我们这样的狼当学生？我们虽然不会魔法，但是我们很聪明，还会话！”
    “做梦！梦里都没有这种好事！”
    孩子们吵吵嚷嚷的声音渐渐远去了，男人尖尖的耳朵上，棕黄色的绒毛微微颤动着。
    听到孩子们最后充满希望的话，他垂下眼睛，默默把自己随身携带的武器又点数了一遍。
    随后，他背起背包，拨开树叶和灌木，朝着霍格沃茨的方向走去，唯一完好的裤子也被树木刮破了不少地方，在植物细长的尖刺上面留下灰绿色的布条。
    ……
    庞弗雷夫人在病房处理学生的伤势，维德熟门熟路地找到一个空房间，先把幼狼的伤口处理了一下。
    巫师虽然有各种神奇的魔法和魔药，但并不能瞬息间解决所有的伤势，否则穆迪也不会满身伤痕，凯特尔伯恩教授更不会弄得自己四肢只剩一只半。
    维德把伤口处理完之后，才发现庞弗雷夫人已经在自己背后站了好一会儿，连忙问好。
    “手法不错。”庞弗雷夫人赞许地道，走到前面接手了幼狼的伤痕，顺口问道：“我没想到你竟然会捡一只狼回来……这是什么东西造成的？”
    “诺贝塔。”维德。
    庞弗雷夫人点点头：“当然啦，我早该想到……除了她还有谁呢？”
    她用魔杖进行了一些例行检查，然后微微一愣。
    “退后，维德！这只狼恐怕有些不同寻常。”
    庞弗雷夫人一边，一边用魔杖指着幼狼，魔杖发出蓝白色的光芒，将幼狼彻底笼罩在里面。
    片刻后，光芒消失，幼狼依然没有变化，只是睡梦中也皱着眉，像是很不舒服。
    “他不是阿尼马格斯，夫人。”维德。
    庞弗雷夫人皱眉道：“但是它身上的魔法能量非同寻常，不像是普通狼会有的水平。”
    “他是狼人的后代。”维德解释：“他他父亲是个狼人——这孩子还会人话。”
    “这就难怪了，是禁林里的那一家子？”庞弗雷夫人了然道。
    “你们都知道？”维德诧异地问。
    “当然。”庞弗雷夫人笑着：“在学校待的时间久了，什么秘密都能知道一点儿。”
    “怎么回事？”维德问道，烟灰色的眼睛里充满了求知欲。
    像庞弗雷夫人这样满肚子真实历史的老人，几乎无法抗拒后辈流露出这种“想听故事”的表情，她一边处理伤口，一边：
    “多年以前，两个狼人在满月的时候以狼形交配，他们生了一窝真正的狼崽，非常聪明，而且漂亮。虽然有狼的外表，但是却有一颗人的心，在邓布利多的允许下，它们被秘密放入禁林生活。”
    “两个狼人？”维德疑惑地：“但是这孩子只他父亲是狼人。”
    “那是很多年前的事了，这个家伙应该是第三代，他的母亲又找了一个狼人。”庞弗雷夫人同情地叹了口气：“不得不，这种做法很不明智……可怜的孩子。”
    “可怜？”维德重复。
    “那只母狼应该去找普通的狼结合。”庞弗雷夫人：“后代体内人类的血脉越浓厚，它们就会越聪明……受限于这种身体，越聪明，它们就会越痛苦……”
    维德沉默下来。
    庞弗雷夫人没用多少时间就处理好伤口，她对维德：“诺贝塔的爪子和牙齿里都有毒素，这个家伙需要在我这里待一个晚上。明天早上，你就把它送回禁林里去。”
    “我知道了，夫人。”维德看了眼沉睡的幼狼，：“我明天早上再来。”
    ……
    鹰状门环发出悦耳又温柔的声音：“我从不话，却能回答所有问题；我从不移动，却能带你去任何地方；我从不思考，却能给你智慧。我是什么？”
    “书。”维德。
    “回答正确。”门被打开了。
    维德进入拉文克劳休息室，一眼就看到迈克尔等几个去过禁林的学生被围在中间，大家兴致勃勃地听他们傍晚的“冒险”经历，反复询问。
    “她真的有六十英尺吗？”一个女孩好奇又害怕地问。
    “不止，我觉得可能更高。”迈克尔一本正经地：“我在地上仰望，你知道，这样目测是很不准确的。”
    “你不害怕吗？那种庞然大物，如果是我可能会被吓得要死。”一个低年级眼镜男孩怯生生地问道。
    “其实刚开始挺害怕的。”迈克尔诚实地：“但是等诺贝塔把头伸下来，让我能摸到她的脖子，心里就莫名觉得很感动，你能想象那种感觉吗？”
    炉周围响起一片羡慕的叹气声。
    “我也想要亲手摸摸火龙……真可惜，我不是海格教授喜欢的学生。”有人遗憾地道。
    “其实离开的时候，海格教授给我们留了一篇论文。”
    迈克尔装出准备告诉别人一个秘密的表情，压低声音：“如果谁能主动写篇论文，让教授看到他对火龙的热爱，不定下次去禁林也就一起带上了……”
    维德摇摇头，绕过人群，上楼去了。
    他知道迈克尔不是想忽悠别人帮他写作业，只是纯粹的、不想只有自己一个人要受学习的罪而已。
    迈克尔话还没有完，不少学生就“切”了一声，四下散开。但还有一些留下来，准备挑战这份额外的论文作业。
    ……
    维德回到宿舍，简单收拾了一下，又在衣柜空间待了一阵。
    空间的初步改造已经完成了，白色的功能室连成一串，浴室卧室餐厅、炼金室魔药室仓库……各种房间错有致地分布着，几乎能满足维德所有的需要。
    也因此，他现在已经很少去有求必应室了。那个房间不如他的衣柜空间方便，离得又远，但离邓布利多的办公室塔楼很近，还有一幅画像整天盯着。
    虽然维德现在对邓布利多和巴拿巴都没什么意见，但他更喜欢这种彻底拥有私人空间的感觉。
    从衣柜空间出来，已经很晚了，放在书桌上的通讯豌豆却亮着微光。
    维德将通讯豌豆塞进耳朵，轻轻按住。
    “嗨，维德？”通讯豌豆里面传来父亲费迪南德的声音：“这么晚了还没睡？”
    “你也是。”维德忍不住露出笑容：“这么晚还在看文件？”
    “……就剩下一份了，我很快就能弄完。”费迪南德：“维德，你要找的人有着了。”
    维德愣了一下：“……啊？”
    “啊？”费迪南德诧异地重复了一遍他的语气，问：“你该不会忘了自己之前托付给我的事吧？狼化病、科学家，还记得吗？”
    维德沉默片刻，这才想起那个时间遥远的嘱托。
    有个叫克莱尔的狼人给维德提供了她的血样，寄希望于他能帮忙解决狼化病的问题。维德则匿名把血样寄到大学实验室，委托那边进行检测。
    但很可惜，检测没有什么结果，后来又发生了一些其他的事，让维德意识到，委托陌生人进行检测这种事其实十分冒险，麻瓜中隐藏着不少对魔法世界非常了解的人。
    于是维德没再跟克莱尔购买血样，闲暇的时候，也跟费迪南德提过，希望能找到专门的人才、建立私人实验室来研究狼化病。
    但当时，他其实只是随口一提，没抱多大的希望，更像是圣诞节许愿。
    因为建立私人实验室需要多少花费且不，重点是优秀又值得信赖的科学家又不是地里的大白菜，不可能想捡就能捡的到。
    维德那时候还很羡慕某个变的名侦探——那家伙隔就住着一个万能的叮当猫老爷爷，能实现各种奇思妙想；后来还多了一个学霸姑娘，连返老还童药都能制造出来。
    他没想到，费迪南德竟然真的去找了，而且这么长时间以后，竟然真的找到了这么一个人。
    父亲温和的声音传入耳朵：“就像你的，那个人在基因组学、进化生物学、生物信息学几个方面都有很深的研究，我不太了解学术方面的问题，但是我打听了一圈，问到的人都对他的评价很高，曾经是业内顶尖的科学家。”
    “……听起来倒像是你上当受骗了。”维德皱眉道：“这种人才怎么可能被我们捡到？”
    “因为他生病了，维德。”
    费迪南德耐心解释：“中风，病得很重。我去看过，那个人意识模糊，四肢瘫痪，也不能话。他住在疗养院里，三个多月都没有人探望，据活不了多久，连子女都放弃了。”
    “所以把人捡回来，得先给他治病。”维德躺在床上，叹口气：“但是爸爸，我不知道这种快死的人能不能被魔法治好。”
    “可以试试，治不好就算了。”费迪南德：“维德，年轻力壮、聪明绝顶、忠心耿耿、知识渊博，这几种特质通常不会集中在一个人身上；即使有这样的人，也不可能轻易为你所用。”
    “我明白，爸爸。”维德笑了笑：“能找到他，一定花了你很多功夫……谢谢。”
    “能对你有帮助就好。”费迪南德带着笑意道：“也是我们运气好。”
    “运气啊……”
    维德下意识地转头看了看。
    书桌上，摆放着他自己做的一个型克苏鲁鱼缸，里面用魔法制作的鱼没日没夜地游动着。
    他笑了笑：“……确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