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用心良苦

    第二天，我特意早起跑去给林菲菲买早餐，这丫头平时晚睡晚起，想让她吃早餐比让她早起都难。
    她之前一直心心念念想吃老家的混沌和煎饺，可之前每次回来，我们都像急行军，从没让她如愿，我今天特意为了哄她，早晨六点多就迷迷糊糊爬起来去买早点。
    我在网上查过，这家店是有名的网红店，每天都要排队，在我排了十多分钟以后，才拎着两份早餐，出现在林菲菲面前。
    林菲菲看到心心念念的早餐，唇角扬起了一个灿烂的弧度，这应该是她最近罕见的笑容。
    “我先去洗漱，马上就来。”
    说完，她像只燕子一般，轻快地跑进了浴室。
    过一会儿，邓美嘉披头散发地走了过来。
    她现在看到我，眼底闪过一抹复杂的情绪，可现在形势比人强，她在我面前不敢像以前那般放肆，纠结了片刻，她脸上露出谄媚的笑容：.
    “余斌，还是你心细啊！知道我们娘俩都不会做早餐，特意给我们买了。”
    我抬眸扫了她一眼，淡淡地笑道：
    “你想多了，这两份是我和她的。”
    “……”
    邓美嘉伸出去的手微微一僵，愣了片刻，眉头微皱，恼羞成怒道：
    “你什么意思？故意羞辱我是吗？我告诉你，我现在虽然落魄了，可不是你能羞辱的。”
    我翻了个白眼，无奈地苦笑了几声，努力让自己用最温柔的方式，说出最“刻薄”的话：
    “阿姨，你让我给你买早餐了吗？没有吧？既然没有，那我凭什么给你买早餐？至于羞辱你更谈不上了，因为我根本没看你。”
    最后这句话我发自肺腑，每次一看到她，我都恨不得用酒精洗洗眼睛。
    “你……”
    邓美嘉脸涨得通红，胸口起伏不定，“你”了半天，也说不出一句整句话。
    这时，林菲菲款款走了过来，看到我俩正对峙状，林菲菲微微一怔，愕然道：
    “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邓美嘉哼了一声，没搭理她，直接拂袖而去。
    林菲菲快速眨眨眼，露出茫然的神色，我主动出击：
    “没事，她觉得自己这次大错特错，太自责了。”
    林菲菲翻了下眼睛，款款走到我对面坐下，“切！我才不信呢！先吃饭吧，吃完饭咱们出去。”
    她这次没说单刀赴会，看来已经默认了让我陪她一起去。
    路上，我忍不住问道：“菲菲，你帮你妈找工作的事，和她说了吗？”
    林菲菲轻轻点点头，但眉宇间多了一丝无奈。
    她说邓美嘉还没有搞清楚状况，她现在有点儿高不成低不就，昨晚林菲菲说服她出去工作，她说要给她找管理岗，最起码也是副总经理的头衔。
    我闻言都笑了，林菲菲想拉她一把，可都不知道她的手在哪。
    林菲菲告诉我，其实邓美嘉是她们家亲戚里混得最拉胯的，她们家的亲戚好几位都自己开公司，每年都赚得盆满锅满。但我陪着林菲菲转了三家，迎接林菲菲的都是一张又一张冷脸。
    要我说还是邓美嘉自己造孽，赌博就是一个无底洞，谁愿意接济一个赌鬼？
    林菲菲愁眉苦脸地从最后一家亲戚家里出来，和我要了一支烟。
    其实我们都还挺理解他们，邓美嘉一个赌鬼，刚暴雷的时候人家能彻夜未眠地看着她就不错了，也不能要求太多。
    林菲菲萎靡地坐在马路牙子上，一边抽烟一边叹气。
    “算了，不找亲戚了，我问问我在老家的同学和朋友，看他们有没有机会。”
    林菲菲坐在路边，给她觉得靠谱的几个朋友逐一打电话，还真有一个忘年交愿意“收编”邓美嘉。
    她这个朋友在一家二线珠宝店当区域经理，自己下面缺一个副店长，邓美嘉年纪虽然大了一些，可对方觉得她有过开店经验，正好又想找自己人，于是就让她明天过来面试。
    林菲菲喜逐颜开，可下一秒她忽然沉默下来，犹豫了几秒，还是把邓美嘉干的事，一五一十告诉了对方。
    我没想到她居然会主动爆料，不过也能理解，她是个善良的姑娘，既想帮邓美嘉一把，又怕把人家坑了，她把实情告诉人家，让她自己选择。
    我本来都不抱希望了，没想到电话里沉默了一会儿，就对林菲菲说明天让她来面试吧！
    林菲菲悬着的心终于放下，如释重负。
    谢天谢地，我也松了口气。
    这个品牌虽然有点儿山寨，可毕竟是副店的职业，每个月六千的工资也算可以了，而且还有提成，她现在这情况还要什么自行车？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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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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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