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2章 你真可悲

    轰！
    以顾雪芙为中心，无数巨大的冰刺拔地而起，形成了一座错综复杂的冰晶丛林，将方诗涵困在其中。
    两人隔着数十米，遥遥相望。
    顾雪芙胸口剧烈地起伏，她看着对面那个连呼吸都没有紊乱的女人，心中的嫉妒与不甘几乎要化为实质。
    “方诗涵，你得意什么？”
    “别忘了，当年在星明城，站在苏白身边的人是我！是我顾雪芙！”
    她像是要服自己，又像是在向对方炫耀那早已褪色的过往。
    “那时候，你在哪里？哦，我想起来了，你不过是苏白众多仰慕者中的一个，只能在人群里，远远地看着我们。”
    “看着苏白为我拂去头发上的叶，看着他把所有的温柔都给我一个人。那种滋味，不好受吧？”
    “现在算什么？他不要我了，就把你这个备胎捡了起来？”
    顾雪芙的脸上露出了一个残忍的笑容，“你是不是觉得自己赢了？你穿着这身嫁衣，是不是觉得很光荣？你有没有想过，这件衣服，这身荣耀，本该是属于我的！你不过是在穿我剩下的东西！”
    “你只是一个可怜的替代品！”
    她期待着，期待看到方诗涵脸上出现哪怕一丁点的动摇，一丝一毫的愤怒。
    然而，她失望了。
    方诗涵全程笑吟吟听着，直到等到顾雪芙完，她才缓缓开口。
    “你完了？”
    “你得对，顾雪芙。当年的我，确实只能在远处看着你们。”
    她坦然地承认了。
    这个反应，让顾雪芙准备好的后续嘲讽，全都堵在了喉咙里。
    “我看着他为你寻遍天下灵材，只为你的听雪剑能更进一步；我看着他为你挡下所有危险，自己身受重伤却只字不提；我看着他把所有的好，毫无保留地都给了你。”
    “我确实嫉妒过，不是嫉妒你拥有他，而是嫉妒你，拥有了那么好的东西，却不知道珍惜。”
    “你把他的付出，当做理所当然。你把他的守护，当做束缚你高飞的枷锁。你享受着他给予的一切，心里却在嫌弃他太过耀眼，遮蔽了你的光芒。”
    “顾雪芙，你根本不懂什么是爱。你爱的，从来都只有你自己。”
    方诗涵向前踏出一步，手中的刹那遥遥指向顾雪芙。
    “至于你的替代品......”她的嘴角，勾起了一个浅浅的，却又充满了强大自信的弧度，“你把事情的先后顺序，搞错了。”
    “不是他抛弃了你，然后选择了我。而是你亲手放弃了他，是你自己，从那个位置上走了下来。”
    “所以，不是我替代了你。而是你，从来就没有真正适合过那个位置。”
    “而我，”方诗涵的眼神变得无比温柔，她看了一眼不远处那个静立的身影，“刚好适合。”
    一番话，狠狠地砸在顾雪芙的心防之上。
    将她那点可怜的，用来自我麻痹的骄傲，砸得粉碎。
    “不......不是的......”顾雪芙失神地喃喃自语，脸色惨白如纸，“你在胡！你根本什么都不知道！”
    “我不知道？”方诗涵笑了，“你真可悲，顾雪芙。”
    “闭嘴！闭嘴！闭嘴！”
    顾雪芙崩溃了，她发出歇斯底里的尖叫。
    她无法接受！
    狂暴的力量从她体内失控地涌出，那座由冰刺组成的丛林瞬间崩塌，化作最原始的冰雪能量，倒卷回她的身体。
    她的双眼变得一片赤红，理智被完全吞噬。
    “我要杀了你——！”
    她不再有任何招式，只是将所有力量凝聚于一点，化作一道纯粹的毁灭光束，射向方诗涵。
    方诗涵面对那道席卷而来的毁灭光束，神情没有半分变化。
    在那光束即将触及她身体的前一刻，她手中的刹那剑，轻轻向前递出。
    整个世界，以她为中心，骤然变得不同。
    顾雪芙那双赤红的瞳孔中，倒映出匪夷所思的景象。
    方诗涵的身影没有后退，反而主动迎向了那道光束，但她快到了一种超越理解的程度。
    并非单纯的速度。
    是时间加速！
    她自己的时间流速，在刹那之间，被加速到了一个恐怖的倍率。
    刹那剑的剑锋，在那道粗壮的毁灭光束上轻轻一划。
    嗤——！
    那道狂暴的能量洪流，竟被从中整齐地剖开，擦着她的身体两侧呼啸而过，轰击在远方的冰原之上，掀起两道冲天的冰屑巨浪。
    方诗涵的身影穿过被切开的能量通道，毫发无损，直面顾雪芙。
    容不得她细想，方诗涵的攻击已经到了。
    那一剑，快得只剩下一道红色的残影。
    铛——！！！
    顾雪芙凭借着战斗本能，横剑格挡。
    两柄神剑轰然对撞。
    时间与冰雪，两种截然不同的法则之力，在剑锋交汇的那一点，发生了最剧烈的湮灭。
    轰隆——！！！
    一声无法用言语形容的巨响，在北极圈的核心炸开。
    恐怖的冲击波以两人为中心，呈完美的圆形向着四面八方疯狂扩散！
    厚重的冰层被瞬间气化，一个直径超过万米的巨大球形空洞，出现在冰原之上！
    紧接着，一朵混合着幽蓝寒气与赤红剑意的蘑菇云，咆哮着升上天空，蛮横地撕裂了天穹之上绚烂的极光！
    但诡异的一幕发生了。
    那爆炸产生的，足以熔化钢铁的赤红色火光，在升腾到一半的时候，竟被一股更加霸道的极寒之力所覆盖。
    火焰的形态被完整地保留了下来，却在一瞬间失去了所有的温度与动态，化作了一朵巨大的、凝固在半空中的冰雕。
    冲击波的余威还未散尽，那凝固的火焰冰雕便轰然破碎，化作亿万道锋利无匹的冰箭，铺天盖地地朝着方诗涵笼罩而下！
    “在这片领域之内，我的力量无穷无尽！我看你能躲到几时！”
    方诗涵立于漫天箭雨之下，红色的嫁衣被狂风吹得猎猎作响。
    她没有躲。
    她只是缓缓举起了手中的刹那，然后，轻轻打了一个响指。
    啪。
    世界，静止了。
    漫天坠的冰箭，就那样突兀地悬停在了半空中。
    能量的流动停了，就连顾雪芙脸上那狰狞疯狂的表情，也凝固在了那一刻。
    这是时间的绝对权柄。
    “结束了，顾雪芙。”
    方诗涵的声音在这片死寂的世界里响起，她提着剑，一步步走向那个被定格在原地的身影。
    她可以轻易地，在此刻终结对方的性命。
    然而，就在她的剑尖即将触碰到顾雪芙眉心的瞬间。
    异变，陡生！
    顾雪芙那双凝固的，赤红色的瞳孔，竟然......动了一下！
    紧接着，她那被静止时间束缚的身体，开始以一种极其轻微，但无比坚决的幅度，颤动起来。
    “这......”
    方诗涵的脸上，少见露出了惊讶的神情。
    怎么可能？
    在她的时间停止领域中，除非对方也掌握着同等级别的时间法则，否则绝不可能动弹分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