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苏白在的时候，什么时候轮到我们这样担惊受怕？

    现世报，来得未免也太快了！
    他们吹捧的天作之合，一个瞬间被秒杀，一个重伤昏迷被“战略转移”。
    他们寄予厚望的灵剑协会高层、会长，带头跑路。
    他们以为固若金汤的城市，能量罩如同纸糊，城墙被轻易突破。
    他们鄙夷、诋毁、诅咒的那个人，此刻不知身在何方，但他们自己却实实在在地被困在了这座人间地狱。
    黑暗中，不知是谁先想起了这些过往，是羞愧？
    是悔恨？
    还是更深的恐惧？
    黑暗笼罩着高山城。
    城墙方向传来的异兽咆哮、金属扭曲声和零星的、绝望的抵抗声响，成为了这片死寂中最恐怖的点缀。
    恐慌在蔓延，但很快，比恐慌更猛烈的，是滔天的愤怒和被背叛的刺痛。
    “灵剑协会！王八蛋！！”
    不知是谁在黑暗中第一个嘶吼出声，哭腔中是无尽的怨毒，“他们收我们的钱！拿我们的资源！说要保护我们！结果呢？！跑了！他们他妈的跑了！”
    “马东逸！那个缩头乌龟！还有那个新来的什么狗屁通天阶！一招就被秒了！废物！都是废物！”
    “还有顾雪芙！亏我们以前那么捧她！结果呢？关键时刻人被带走了！留下我们等死？！”
    “帝级小队！说好的精英呢？！连个影子都没看到！全是骗子！从上到下都是骗子！”
    咒骂声此起彼伏，在黑暗的楼宇间回荡。
    人们将所有的恐惧、绝望都转化成了对灵剑协会、对那些逃跑者的刻骨仇恨。
    然而，骂声渐渐低沉下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更深沉的呜咽和茫然。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变成这样......”
    一个带着浓浓悔恨和自嘲的声音，在某个角落幽幽响起：“......要是......要是苏白大人还在......”
    这个名字像是一道闪电，瞬间劈开了许多人混乱的思绪，照亮了他们不愿回首的记忆角落。
    苏白......
    是啊，苏白在的时候，高山城何曾遭遇过这般灭顶之灾？！
    “苏白在的时候，什么时候轮到我们这样担惊受怕？！”
    另一个声音激动地接话，“我记得！上次那个裂山魔猿，八阶巅峰！多凶悍！苏白大人一剑！就一剑！直接斩了它的头颅！我当时......当时还觉得没什么了不起......”
    人群中响起一片压抑的抽泣声和懊悔的低语。
    是的，他们想起来了。
    苏白，仅仅是一个万象阶执剑人。
    在高手如云的执剑人体系中，万象阶，顶多算是中坚力量，远称不上顶尖。
    可就是这样一个“中层次”的执剑人，却一次又一次地在这座城市最危急的关头挽狂澜于既倒，扶大厦于将倾！
    他救了高山城多少次？
    已经没人能数得清了！
    从高山城还不是如今这般规模的人类主城，还只是诸多挣扎求存的城市中普通一员，与周围城市拉不开差距的时候，是谁像一根定海神针一样镇守在这里？
    是苏白！
    那时候的异兽威胁难道少吗？
    不！
    那时候高山城的防御更弱，资源更少！
    是苏白，一次次将兽潮挡在城外，一次次斩杀那些对普通守军而言如同噩梦的高阶异兽！
    八阶兽王？
    足以引发一场灾难的存在，在苏白面前，似乎真的如同探囊取物般轻松被斩杀！
    可笑的是，那时候的他们，享受着苏白带来的和平与安宁，却觉得那是理所应当的。
    是的，理所应当！
    一个执剑人，保护城市不是天经地义吗？
    斩杀八阶兽王？
    对于能契约SSS灵剑使顾雪芙的人来说，似乎也不是什么值得大惊小怪的功绩。
    他们习惯了苏白总能解决麻烦，习惯了他的存在，甚至开始挑剔，开始不满，觉得他“德不配位”，觉得他配不上他们心中的女神顾雪芙。
    他们对苏白付出的血汗视而不见，却对自己缴纳的那点保护费被苏白分走而耿耿于怀。
    “操！”一个壮汉猛地捶了一下身旁的墙壁，发出沉闷的响声，“都怪灵剑协会！都怪马东逸！是他们！是他们把苏白逼走的！要不是他们瞎搞！让顾雪芙换什么狗屁通天阶！苏白还在的话！今天这局面根本不可能发生！”
    “现在好了！来了个通天阶！带着SSS级灵剑！结果呢？一招！就他妈一招！人没了！城也破了！”
    “对！就是他们！瞎了眼！放着真正能打的不用，去找个银样镴枪头！现在好了！全完了！”
    “妈的！早知道会这样！当初就不该听信那些鬼话！苏白再怎么样，他没跑啊！他真的在保护我们啊！”
    曾经对苏白的种种诋毁和攻击，此刻都化作了最锋利的刀刃，一遍遍地切割着他们脆弱的神经。
    他们终于意识到，自己曾经唾弃和鄙夷的，恰恰是他们赖以生存的最大保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