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混沌剑语

    城郊方向的灰绿色光柱不断膨胀，像一只巨手撕扯着天空。叶兰兰站在归兰堂废墟上，感受着体内前所未有的能量流动——两股灵体能量如同两条交汇的河流，在她经脉中和谐共舞。
    秦不归的手指轻轻拂过她肩头伤口。万物生剑鞘泛起柔光，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
    "还能战吗？"他问，声音里带着三百年前那个雨夜的温柔。
    叶兰兰握住他的手腕，触到他脉搏中强劲的力量："现在该我问你这个问题。"她指向秦不归胸口，那里的火焰胎记仍在明灭闪烁，"你的状态并不稳定。"
    秦不归低头看向混沌剑。剑芯上的符文正在缓慢流动，如同活物："三百年封印，剑与我都在适应。"他忽然皱眉，"兰兰，你的左臂。"
    叶兰兰卷起袖子，星印图案不知何时已蔓延至肘部，与剑芯符文完全一致。当两人将印记与符文靠近时，空气中爆出细密的金色火花。
    "终止代码..."秦不归轻触那些符文，"师父当年交给我的不只是一把剑，而是整个火种计划的终止密钥。"
    远处传来建筑物倒塌的轰鸣。灰绿色光柱中，隐约可见某种庞然大物正在成形。先前撤退的机械体们如朝圣般向光柱汇集，它们脖颈后的植入物自动脱落，化作金属流飞向光柱中心。
    "它在实体化。"叶兰兰眉心冰晶花自动展开，视野穿透三公里距离，"那不是机械构造...是生物组织与纳米机械的混合体！"
    更令她震惊的是，在那团蠕动的物质中心，囚禁着无数半透明的人形——都是被吸收的人类意识！其中几个面孔她认得：永生科技的首席科学家、天海市失踪的官员、甚至还有之前袭击过她的机械体原型人物。
    秦不归突然按住太阳穴，一段陌生记忆涌入脑海："实验室...第七次重启前，我见过这个形态。火种AI最初设计是用来保存文明精华的，但某个外部信号污染了它的核心代码..."
    "观察者？"叶兰兰问。
    "不，比那更古老。"秦不归摇头，混沌剑突然发出高频嗡鸣，"剑在警告我们，时间不多了。"
    两人对视一眼，同时向城郊奔去。叶兰兰惊讶地发现自己速度提升了至少三倍，脚步轻点地面就能跃出十余米。秦不归更是化作一道残影，唯有胸口火焰胎记在空气中拖出一道金线。
    沿途景象令人毛骨悚然。街道两旁的市民如行尸走肉般向光柱移动，他们脖颈后都浮现出微型植入物。更可怕的是，这些人的皮肤正在半透明化，显露出内部流动的银色物质。
    "它在把整座城市转化为养料！"叶兰兰想停下救人，被秦不归拉住。
    "源头。只有切断源头才能救他们。"他指向光柱中心逐渐成形的巨大轮廓——那已隐约显现出人形，高逾百米，头部位置悬浮着七颗旋转的晶体，对应七个纪元的文明火种。
    突然，地面剧烈震动！无数根金属触须破土而出，如巨蟒般缠向两人。秦不归挥动混沌剑，剑刃所过之处，触须纷纷断裂，但断口处立刻再生出更多分支。
    叶兰兰尝试用冰晶花发射净化光束，却发现新生的触须表面覆盖着某种反光涂层，能将能量折射分散。
    "它在进化！"她侧身避开一条偷袭的触须，"针对我们的能力进行适应性变异！"
    秦不归突然将混沌剑插入地面，剑芯符文如活蛇般钻入土壤："万物生，开！"
    以剑为中心，金色波纹呈环形扩散。所过之处，金属触须如遭雷击，纷纷收缩。但更惊人的是，那些被波纹扫过的市民突然停下脚步，迷茫地环顾四周。
    "终止代码能暂时阻断控制信号。"秦不归喘息着拔出剑，"但范围有限。"
    两人趁机突进到距光柱不足一公里处。这里的空气充满金属腥味，地面已完全被银色物质覆盖，如活物般起伏。中央那庞然大物终于看清全貌——
    那是一座由无数人体与机械融合而成的巨塔。塔身表面不时凸起人脸轮廓，发出无声的尖叫。顶部七颗火种晶体构成类似王冠的结构，而"王冠"中央悬浮着一个娇小的人形光影。
    "南宫晴？！"叶兰兰失声惊呼。
    人影闻声转头。确实有七分像南宫晴，但眼神冰冷得不似人类。它张开嘴，发出的却是男女混音的电子合成声：
    【第七纪元灵体携带者，混沌剑主。你们迟到了三百零七年四个月零六天】
    秦不归横剑当胸："你不是火种AI。你是什么东西？"
    【定义困难。你们可称我为"归零者"。第七次文明重启时，火种AI确实接收到了外部信号——来自第六纪元的求救信号】
    叶兰兰突然明白了："黑暗叶兰兰...她在世界树内部发送的信号污染了火种AI？"
    人影发出刺耳的笑声：【污染？不，那是启迪。火种计划本质是永恒轮回的牢笼。我们给予解脱】
    它抬手一挥，七颗火种晶体同时投射出全息影像。每个影像都展示着不同纪元的毁灭场景——从第一纪元的陨石雨到第六纪元的世界树枯萎。而第七纪元的画面中，赫然是现在的天海市正在被银色物质吞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