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意识之争

    昆仑山脉深处，夜。
    秦不归站在临时搭建的营帐外，仰望夜空中那轮满月。自从蜀山撤离后，他们已经在这处隐蔽山谷驻扎了三天。远处，收割者侦察舰坠毁的浓烟仍未散尽，如同一道丑陋的伤疤划破夜空。
    帐篷内传来压抑的呻吟声。秦不归立刻转身进入，看到叶兰兰蜷缩在睡袋里，浑身颤抖。她的长发散乱地铺开，在月光下泛着诡异的银白色光泽。
    "又发作了？"秦不归跪在她身边，小心地拭去她额头的冷汗。
    叶兰兰艰难地点头，牙齿不住打颤："它...越来越强了...我能感觉到它在月圆时特别活跃..."
    秦不归轻轻拨开她额前的碎发。那个星形印记此刻正散发着暗红色的微光，如同有生命般微微脉动。更令人不安的是，叶兰兰的瞳孔边缘开始泛出金色，并且随着月亮的升高逐渐扩散。
    "坚持住。"秦不归握住她的手，将太虚真气缓缓输入她体内，"火灵童说黎明时分症状会减轻。"
    叶兰兰突然死死抓住他的手腕，力道大得惊人："不归...它在跟我说话...那个意识...它说..."她的声音突然变得低沉沙哑，完全不像本人，"...说你们都会死..."
    秦不归心头一紧。这不是叶兰兰——这是那个堕天者意识在说话！
    "从她身体里滚出去！"他厉声道，太虚真气骤然增强。
    叶兰兰——或者说占据她身体的意识——露出一个诡异的微笑："何必抗拒？进化是不可避免的...看看你们可怜的文明，连星际旅行都做不到..."
    "我们不需要你们的'进化'。"秦不归咬牙道，"从她身体里出去！"
    "太晚了..."叶兰兰的声音又变回正常，带着哭腔，"它已经扎根在我的意识深处...我...我快撑不住了..."
    就在这时，帐篷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雷莹掀开帘子冲了进来，脸色凝重："秦不归！火灵童找到了控制台入口！但情况不妙——收割者母舰已经越过火星轨道，预计明天黄昏抵达！"
    秦不归看了看痛苦挣扎的叶兰兰，又看向雷莹，陷入两难。
    "去...吧..."叶兰兰艰难地说，"带上...这个..."她从颈间取下星璇留下的吊坠，"母亲...的...力量..."
    雷莹上前一步："林沐会照顾叶兰兰。火灵童说控制台必须由七塔钥匙持有者共同激活，缺一不可。"
    秦不归犹豫片刻，最终点头。他俯身在叶兰兰额头印下一吻："坚持住，我很快回来。"
    叶兰兰勉强挤出一个微笑，但瞳孔中的金色已经占据了三分之一。
    ......
    昆仑山腹，一条隐秘的隧道通向地心深处。
    秦不归、雷莹和火灵童在狭窄的通道中艰难前行。隧道的墙壁上刻满了古老的符文，随着他们的靠近逐渐亮起幽蓝的光芒。
    "这些符文..."雷莹伸手触碰，立刻被静电般的能量刺痛，"是星家的技术？"
    火灵童飘浮在前方，身上的火焰照亮前路："不止。七大家族的技术都能在这里找到痕迹。上古时代，昆仑是修真文明的科研中心。"
    通道越来越深，空气变得稀薄而灼热。终于，他们来到一扇巨大的金属门前。门上刻着七把钥匙的凹槽，周围环绕着复杂的星图。
    "就是这里。"火灵童停下，"七塔控制中心。"
    秦不归取出玉简，雷莹也拿出雷晶。火灵童则从自己心口引出一团金色火焰——炎家的赤心。他们静静等待其他四人的到来。
    不久后，林沐带着青灵杖赶到，身后跟着三位各大家族的幸存者——星家的星耀长老、夜家的夜无痕，以及一位风家的年轻弟子风陌。令人惊讶的是，风陌手中捧着的正是那块黑色晶体"暗魂"——秦无影留下的风眼替代品。
    "叶兰兰呢？"秦不归急切地问林沐。
    "暂时稳定了。"林沐疲惫地摇头，"但情况不乐观...她体内的两个意识正在激烈对抗。星耀长老留下照看她。"
    秦不归想立刻返回，但火灵童拦住了他："没时间了。母舰一到，一切都晚了。我们必须先激活控制台！"
    七人各自将钥匙嵌入对应的凹槽。随着最后一块——风家的暗魂就位，金属门发出沉重的轰鸣，缓缓开启。
    门后的景象让所有人屏息——一个巨大的球形空间，中央悬浮着一个水晶平台，周围环绕着七个座位。球形内壁上投影着整个太阳系的立体星图，其中一颗红点正快速接近地球。
    "收割者母舰..."雷莹喃喃道。
    火灵童飘向中央平台："每人一个座位。记住，无论看到什么，听到什么，都不要离开位置！"
    七人各自就座。当秦不归坐下时，座位自动调整形状，完美贴合他的身体。一道蓝光从头顶扫描而下，随后一个机械化的声音在脑海中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