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月儿知我心

    夜晚，别墅里静悄悄的。又是一个月圆之夜，月亮的清辉洒遍了整个院子，院里的一草一木一都清晰起来，空气中弥漫着若有若无的香气。绍华穿着一身家常衣服独自坐在紫藤架下的木椅上。
    敏君远远地望着他，平时只看到他穿西装的样子，今天他上身穿了一件米色单毛衫，下身穿了一条灰色的裤子，更显得清冷飘逸，也比平时亲切了许多。一阵凉风袭来，敏君轻轻地走过来拿了件衣服给他披上。
    绍华回头望着她说：“谢谢。能陪我坐一会儿吗？”
    敏君点了点头，靠着他坐下，柔声问：“你觉得怎么样了？”
    绍华看着她的眼睛说：“有你的照顾好多了。”
    敏君说：“你还没有完全恢复过来。还是要好生保养一阵子。”
    绍华抬头看着天上的月亮轻声的说：“敏君，你看今晚的月亮多好看，我从没有看见过这么好的月亮，更没有拥有过这么美的夜色。”
    敏君抬头看了看天上：“是好看。小时候，每逢月圆之时，爸爸会带我到附近的小公园看月亮，给我讲很多的有关月亮的故事。”
    绍华轻轻地说：“有爸爸疼爱，你是个幸福的孩子。”
    敏君轻叹了一声说：“可惜幸福太短暂了。爸爸年轻时当过兵，心灵手巧，长得又帅，在部队里干得很好。后来在一次去西部执行任务时肺部受了风沙的侵袭，造成了肺部感染，只好退役回家。刚开始，没有这么严重，回到地方后安排到了图书馆工作。他喜欢读书：天文，地理，国外的名着，哲学，文学，心理学，美学，各种类型的书他都看。从那时起，我就跟着他读了很多的书。但我和爸爸一样更喜欢中国的古典文学。那是一段最平静最难忘的时光。妈妈生了弟弟后，家里的开支大了，爸爸的工资不够用，妈妈还被工厂裁员，并且爸爸的肺病也越来越厉害，日子越发难熬了。妈妈老是发脾气，和爸爸不停地吵架，嫌弃爸爸没用，从我记事起，就开始学着照顾爸爸了。”
    绍华看着她说：“女儿都像爸爸的，怪不得你这么聪明博学。只是没想到你小小年纪就受了这么多苦。”
    敏君笑笑说：“我没有觉得很聪明，我和爸一样倔强。所以我妈经常骂我和我爸死心眼。这种生活我早习惯了，没有觉得多苦。如果不是我妈好赌，我家里不会是这样的。”
    绍华问：“你妈妈一直好赌吗？”
    敏君摇摇头说：“以前不赌。从我爸爸的病加重后才开始的。”
    绍华看着她说：“可能她也是心里烦闷吧。你不要担心，会好起来的。”
    敏君回头看了他一眼：“但愿吧。”
    绍华问：“敏君，你上学时学得什么专业？”
    “儿童心理学。”敏君看着天上的月亮说。
    “你确实很适合做教育工作。”绍华微笑着说。
    敏君叹了一声说：“本来我想找个学校去做心理辅导老师的，后来因为家里的事情就耽搁了。这一耽搁就是好几年，我的专业都荒废了。”
    绍华说：“可以再拾起来的。如果你需要，我可以帮你。”
    敏君说：“谢谢。自己的烂摊子还是自己收拾吧，你帮我够多了。说说你吧。”
    绍华笑笑说：“我是个特别乏味的人，也没有什么动人的故事。我小时候，爸妈正在创业，也没有多少时间管我们。后来长到十几岁时，我爸就把我和我弟弟先后送到了美国读书。我和弟弟学得都是工商管理。毕业后，我回到了国内的王氏企业给我爸做副手，我弟弟去了美国的分公司。我还有一个妹妹，对做企业不感兴趣，跟男孩子似得，从小就梦想着当警察，在国内的警官学校毕业后果然如愿了，她现在正随着警队在外训练呢。”
    敏君笑说：“你们家的三个孩子都不错。你上学时一定是个学霸吧？”
    绍华笑说：“还好。可没有那么优秀。”
    敏君笑说：“一定是了。只是你很低调。”
    绍华说：“这有什么好炫耀的。我弟弟和妹妹都像我爸爸很开朗，而我性格比较内向，更像我妈。”
    敏君突然问：“英杰的妈妈和你是同学吗？”
    绍华一愣，沉默了一会儿说：“怎么想起谈这个话题？很多人对我的私生活很好奇，看来你也好奇。”
    敏君轻轻地说：“对不起！是我莽撞了。”
    绍华叹了一声说：“也没有什么。英杰的妈妈是我爸的朋友介绍的，很单纯也很贤惠。我们之间没有什么太深的感情，只是觉得互相不讨厌，双方父母很支持，所以就结婚了。婚后，很快有了英杰。只是她得了乳腺癌，一年多的时间就去世了。”敏君低下了头。
    绍华问：“你怎么了？”
    敏君抬头问：“你很伤心吧？”
    绍华说：“是伤心了一阵子。说句实话，只是一阵子，我很快就忘记了她。”
    敏君看着他的眼睛说：“所以你很快有了第二次婚姻。男人都是这样吗？”绍华再一次呆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