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8章 等待的小狗

    春虎堂黑拳场后台休息室。
    凯文给杰伊提供了特权，可以自由选择打或不打，他今天的确没有上场。
    杰伊靠在休息室的椅子上，缓缓闭眼，进入了“呓梦天堂”。
    呓梦天堂中的空间几乎无限大，公共区域也一样，任何人都可以在这里挑选空置的房屋居住。
    “妈？”杰伊睁开眼，已经来到了整洁的客厅中。
    听到呼唤，阳台上的女人扭头看向杰伊，快步走回室内：“杰伊，今天下班很早呀？”
    杰伊看着母亲笑着说：“嗯，老板大发慈悲，让我提前下班了。”
    面对母亲，杰伊已经能够面不改色说出类似的谎言，他对母亲的说辞是自己获得了楼里大人物的赏识，拥有很高的工资，完全能够支付得起母亲生活在“呓梦天堂”中的费用。
    “你等一会，我没想到你今天来这么早，饭还没做呢。”母亲有些歉意道，说着便转入厨房开始忙碌。
    杰伊连说没关系，于是便开始帮母亲打下手。
    即使在虚拟的世界中，他们母子二人也依旧会每天做饭，就好像日子从未改变。
    只是如今还缺少了父亲的存在。
    “妈，要不了多久爸爸就可以回来了。”杰伊切着手里的蔬菜时说。
    杰伊母亲正在忙碌的双手停顿了一下，这些年为了不给杰伊压力，她从未提过这件事，每次提起丈夫都是杰伊主动开口。
    “是吗？又要见到那个混蛋了？”杰伊母亲笑了起来。
    “嗯！”杰伊立刻重重点头。
    杰伊没和任何人提起的是，父亲的意识其实并不在“记忆银行”中，早年杰伊根本支付不起那昂贵的储存费用，父亲的意识已经逼近销毁年限，但“记忆银行”提供了一种还算人性化的服务。
    那就是将被封存的意识送入亲人的大脑之中，用人类大脑储存意识信息。
    起初这只是“记忆银行”的一种实验性服务，而走投无路的杰伊只能接受。
    这并不安全，也不稳定。人类的脑细胞会死亡，记忆也有可能遗忘，将一个完整的人类意识送入另一人的大脑之中究竟能保存多久，没有人能够保证。
    杰伊的生活中，几乎每天都在回忆属于父亲的一切，他的样貌、他的性格、他的声音……他要确保自己永远记住父亲的每一处细节，直到将他重新送回“天堂”的那天。
    一顿饭做完，母子二人将餐盘端上餐桌，桌子上有三副餐具。
    在杰伊的视线中，父亲好像就坐在那里。
    “爸，你的一切我都没忘，我都记得。”杰伊心中念着。
    杰伊痛恨“呓梦天堂”，但他离不开这里，只有这里才可能让他们一家三口团聚，只有这里才能忘却现实里的所有不堪。
    ……
    楚厌欣赏完了莱茵希琳的歌声，献上热烈的掌声。
    莱茵希琳对他浅浅一笑，像只蝴蝶一样重新回到沙发。
    “楚厌，你说新朋友是我的粉丝，其实我也很好奇我的粉丝都是什么样的人。在联邦的时候，我面对的永远都是数据，其实我从未和粉丝们接触过。就算开演唱会，也是全国不同场地同时进行的全息演唱会。”
    楚厌捏着下巴想了想：“是一个挺可爱的女孩子，我想她应该能将你的歌词倒背如流。”
    莱茵希琳停顿一下：“女孩吗？那她漂亮吗？”
    楚厌顿时愣住，不知道该如何回答这个问题，歌蒂娅用的就是莱茵希琳的样貌，难道回答说和你一样漂亮？
    他只能苦笑道：“你的关注点怎么在这里？我说她能将你的歌词倒背如流。”
    “哦……”莱茵希琳轻轻应了一声。
    “她带我去看了‘呓梦天堂’里很多美丽的景象，但她说她的梦想是看一场现实中的烟花，真正转瞬即逝的烟花。”
    “就像《瞬光》里的那样？”
    “嗯。其实我这次进入‘呓梦天堂’，感觉这个虚拟世界其实并没有那么可怕，它有太多的美好，它应该能够成为真正的天堂。”
    楚厌的目光渐渐冰冷起来：“但却因为它被掌控在贪得无厌的人手中，才会变成现在这样。”
    莱茵希琳略微沉默，她知道楚厌说的是谁。
    楚厌摸了摸匿名端口，发现它依旧滚烫，楚厌不敢用原质真解强行降温，生怕弄坏了这个精密的设备，而且他回到现实之后，的确感觉到了一种精神疲惫，不然他甚至想用“万物印造”复刻出更多的匿名端口。
    大概又过了几个小时，匿名端口才恢复正常。
    莱茵希琳已经侧卧在沙发上睡着了，楚厌让她去卧室睡，谁知她怎么说都不同意。楚厌只好搬来被子替她盖上，自己则准备重新进入“呓梦天堂”。
    有了上次的经验，楚厌很快放松下来，意识的拉扯中，他重新回到了那处漫天烟花的空间。
    “楚厌！你回来啦。好巧好巧，我也才刚来。”
    一个惊喜的声音在旁边响起，歌蒂娅满脸笑容。
    楚厌怔怔看着她，狐疑道：“你不会是……一直待在这里的吧？”
    歌蒂娅连忙摇头：“不是啊，我也刚来……”
    楚厌一眼就能看出她的心虚，无奈地说：“你这样等我，让我很有负罪感。”
    “为什么？”歌蒂娅歪着头问。
    “你养过小狗吗？主人出门的时候，小狗经常会守在门口，一守就是一天。直到主人回家，小狗就甩掉一整天的坏情绪，将所有的热情都献给主人。它们每天都是这样，而主人就会又感动又愧疚，悔恨自己怎么没早点回家。”
    歌蒂娅将头歪到另一边，思索片刻后恍然大悟：“好啊！你骂我是小狗？”
    “我不是小狗！骗人的才是小狗！”歌蒂娅大声道。
    “好好好，我就是打个比方，是我说得不恰当。”楚厌连连挥手道歉。
    歌蒂娅掐着腰轻哼了一声，但她很快又笑了起来：“楚厌，你离开的时候我苦思冥想，在想怎么帮你找朋友。我可以陪你一起去找，我在这里穿梭的速度很快，只要我们去的地方足够多，总能找到的。”
    楚厌思索了一番，歌蒂娅在“呓梦天堂”里穿越不同的空间显然比自己更快，他需要触碰到空间边界才能穿梭，而歌蒂娅却不同，仿佛只要她意念一动就可以到达别的地方。
    “我们是朋友啦，对吗？我一定会帮你找到你的老朋友！”歌蒂娅见楚厌迟迟不回应，又接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