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8章 神壁

    疯子自然不会相信什么“神”之，不过等她去仔细看过，才发现那面石的确极其诡异。
    这石上雕刻的符文前所未见，一旦有外力加身，就会被符文反噬。
    所以想要凿开这面石，根本没法用蛮力，如果外力过大，甚至会造成整个窑洞都跟着一起崩溃坍塌。
    疯子过去的时候，正有人在用万骨丹化水涂抹石，这丹水抹上去之后，果真起效，发出轻微的嗤嗤声响，竟然将那石表面的符文缓缓腐蚀掉。
    只要等所有符文尽数被腐蚀抹平，也就破了神，就可以开始动用刀斧开凿。
    然而这面石极其巨大，而想要腐蚀掉那么多的符文，就需要大量的万骨丹。
    于是建云道观就在这窑洞里架设了一个铜炉，又用点魂术支配了上百人聚集在此地，一边炼制万骨丹，一边化开符文。
    “所以你就偷偷在这里打上了黑工。”我恍然笑道。
    瞧疯子这身打扮，脸上又满是碳灰，跟个花猫似的，估计干起活来还挺卖力。
    疯子瞥了我一眼，没吭声。
    “石在哪，去看看？”我笑问道。
    疯子也没多什么，起身就走，我抱着喜宝跟上。
    来到这窑洞最深处后，就见她闪身进了边上一个低矮狭窄的石门，跟着进去后，就发现有石阶螺旋向下。
    顺着石阶下去，就进入了窑洞的底下。
    果然就跟她的一样，这窑洞下方赫然还有一个巨大的空间，甚至比上面的窑洞还要广阔几分。
    下面空荡荡的别无他物，只有在一面巨大的石前架设起几座九层高的竹楼，大概十数人攀爬在竹楼上，正在忙碌着。
    这些人提着桶，心翼翼地用桶中的水去擦拭石，每个人都是极度心，动作缓慢，不敢有丝毫差池。
    站在这巨大的石前，顿觉自身的渺。
    只见那石上雕刻着无数的符文，每个符文都足有巴掌大，笔构极其繁复，之前从来没见过类似的。
    此时那些符文，已经被众人用丹水化去了一大半。
    仔细盯着那些符文看了一阵，忽觉一阵晕眩，心中竟然厌烦欲呕。
    我吃了一惊，急忙收摄心神。
    这符文能造成晕眩之感，明有夺魂摄魄之能。
    “你看了晕不晕？”我问
    她正望着石，过了片刻才嗯了一声，道，“一开始晕得厉害，看多了就慢慢习惯了。”
    我看了一眼正在给石涂抹丹水的那十余人，有些疑惑，“这些人不会晕？”
    “晕的。”疯子道。
    我有些不解，按理以我们两个的魂魄稳固程度都能被那石撼动，就明这石夺魂摄魄之力强得恐怖。
    换做一般人接触到这石，只怕得当场就得魂飞魄散才对。
    “人不一样。”疯子道。
    我稍一琢磨，就明白了过来，看来这面石果然古怪得很，魂魄越是稳固的人面对它，受到的反噬就越大。
    “所以你就天天在这里面？”我问道。
    疯子没接这话茬，自然是默认了。
    我又转过去盯着那石上的符文看了一眼，只觉一阵晕眩之感袭来，似乎那些符文成了活物一般，在漫天飞舞。
    我稳住心神，继续盯着看。
    那一个个符文在眼前飞舞着，形成一个旋涡，如同要把人吸进去一般，深陷其中，就似一叶孤舟漂流在惊天骇浪之中，稍一不慎，可能就是船覆人亡。
    且不这面石究竟是不是所谓的“神”，单以这石上的奇异符文而言，就已经是世所罕见。
    我稍稍挪开目光，就见疯子在地上坐了下来，望着前方。
    这是又开始面了。
    我在边上看了一阵，见她没什么异样，这才抱起喜宝，在这洞窟内转了转。
    身上加持了“甲”字号点魂术的气息，在这地方倒是来去自如，不仅没人阻拦，还会对你恭恭敬敬。
    等我转完一圈回来，见疯子还坐在那里，就过去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
    疯子乌溜溜的眼珠子一转，看了我一眼。
    “发现什么没有？”我问。
    疯子却是闭上了眼睛，过了好一会儿才睁开，微微蹙眉道，“没。”
    “对了，你能不能感应到神山的指引？”我忽然想起来，问道。
    “什么？”疯子疑惑。
    我就把杜明宇跟我的，给她复述了一遍。
    然而奇怪的是，疯子也没法感应到什么神山。
    “你这石后面有什么吸引你，会不会就那神山？”我琢磨了一下问。
    不过按照疯子的描述，那种感觉似乎又跟杜明宇的完全不一样。
    我不禁有些挠头。
    这所谓的神山，究竟跟邵景华口中的“山神”有什么关联？
    那建云道观中的南山姥姥，又是哪路牛鬼蛇神？
    眼前的“神”后面，到底又藏着什么？
    不过更加让我意外的是，疯子似乎跟这神山有着某种不清道不明的渊源，甚至或许跟她的身世有关。
    这也就难怪她会一门心思地蹲在这里，又是当黑工，又是当面少女的。
    等我们从下面回到窑洞，就见杜明宇站在角里，正左顾右盼的，一脸忐忑。
    他看到我们，不由得一喜，急忙跑了过来，拉着我道，“老弟，你们两位去哪了，刚才我找遍了窑洞，也没找到你们。”
    “我们过去转了转。”我笑道。
    “哦。”杜明宇看看我，又看看疯子，一脸恍然地点点头，“应该的，应该的。”
    “对了杜大哥，你要不就在这里修行？”我道。
    “这里……”杜明宇打量了一眼四周，搓着手道，“这地方倒是好地方啊，我刚刚试了一下，感觉离着神山又近了几分……”
    着又看向疯子，“就是不知道这里……建云道观会不会派人下来……”
    “有时候会。”疯子点点头。
    “啊？那要是被发现了……”杜明宇一惊。
    疯子微笑道，“没事，只要心点就行。”
    杜明宇闻言，稍稍松了口气，又问，“那万一被他们发现了……”
    “那应该会被扔进炉子里。”疯子指了指不远处正在炼丹的铜炉道。
    她这话得柔声细气、悦耳动人的，却是把杜明宇给吓了一大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