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八章 熟悉的脸

    春风楼，京城销金窟，夜夜笙歌，纸醉金迷。
    秦羽甫一踏入，一股脂粉香气便扑面而来，夹杂着丝竹管弦之声，撩拨着人心底的躁动。
    他今日一袭墨色长袍，玉冠束发，更衬得面如冠玉，丰神俊朗。
    饶是见惯了各色美男的春风楼姑娘们，也不禁眼前一亮。
    “哟，这不是八贤王吗？稀客稀客！”老鸨花妈妈眼尖，一眼就认出了秦羽，扭着水蛇腰，热情地迎了上来，“王爷今儿个怎么有空光临店？可是许久未见了，奴家想念得紧呢！”
    “花妈妈还是风韵犹存啊，”秦羽笑着打趣道，“本王今日不过是闲来无事，出来散散心。”
    他这话音刚，楼里顿时炸开了锅。
    “八贤王来了！”
    不知是谁喊了一声，原本分散在各处的姑娘们，如同闻到腥味的猫儿，纷纷涌了出来，将秦羽团团围住。
    “王爷，您可好久没来了！”
    “王爷，奴家新学了一支曲子，您要不要听听？”
    “王爷……”
    莺莺燕燕，环肥燕瘦，一双双柔荑伸向秦羽，恨不得将他整个人都淹没在温柔乡里。
    秦羽被这阵仗弄得哭笑不得，他觉得自己就像一块唐僧肉，被一群妖精包围着，随时都有可能被瓜分殆尽。
    这些姑娘们对秦羽的喜爱并非虚情假意。
    在京城，八贤王可是出了名的怜香惜玉，从不强迫她们做不愿意的事情。
    他来春风楼，多半只是听听曲子，喝喝酒，聊聊天，出手也大方，从不亏待她们。
    比起那些粗鲁的纨绔子弟，秦羽简直就是她们心中的白月光。
    在一片莺莺燕燕中，秦羽突然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
    “翠？”秦羽有些惊讶，“你不是在红颜楼吗？怎么跑这儿来了？”
    翠，一个娇俏可人的姑娘，去年秦羽还曾在红颜楼听过她弹琵琶。
    翠一见秦羽，立刻就红了眼眶，一把鼻涕一把泪地诉苦：“王爷啊，您可得为奴家做主啊！那红颜楼的老板，克扣工钱，还动辄打骂，奴家实在受不了了，才跳槽到这春风楼来的……”
    “好了好了，别哭了，”秦羽柔声安慰道，“既然来了春风楼，就好生待着，以后不会有人欺负你了。”
    翠破涕为笑，感激地望着秦羽：“多谢王爷！”
    其他姑娘们见状，更是对秦羽赞不绝口，纷纷夸赞他仁义善良，体贴入微。
    在众星捧月中，秦羽被簇拥着上了二楼雅间。
    就在秦羽快要被莺莺燕燕淹没之际，他的目光忽然凝滞了。
    在一片花红柳绿中，一张熟悉的脸庞如同惊鸿一瞥。
    是蒋明月！
    尽管岁月流逝，但这眉眼，这轮廓，他绝不会认错！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停滞，周围的喧闹声被瞬间抽离，只剩下他剧烈的心跳声在耳畔回响。
    秦羽猛地停下脚步，那些环绕在他周围的姑娘们一个个娇嗔着，软绵绵地问：“王爷，怎么了？”
    “让开！”秦羽低吼一声冲了出去，撞翻了几个端着酒菜的伙计，酒水洒了一地，惹来一阵怒骂。
    “哪个不长眼的……”一个满脸横肉的壮汉怒气冲冲地转过身，正要破口大骂，却被旁边的人一把拉住。
    “嘘！是八贤王！”
    那人声提醒，壮汉顿时吓得脸色煞白，连忙闭上了嘴，生怕惹祸上身。
    秦羽丝毫不在意这些，他的眼中只有那个熟悉的身影。
    他一把抓住那人的手腕，用力一拽，那人吃痛地惊呼一声，转过身来。
    真的是蒋明月！
    秦羽感觉喉咙一阵酸涩，这张脸，与记忆中竟然没有丝毫差别，还是那么年轻，那么……充满活力。
    “蒋明月！这些年，你到底去了哪里？！”
    秦羽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又夹杂着压抑的怒火。
    然而，蒋明月脸上却是一片茫然，她秀眉微蹙，带着一丝痛苦道：“八贤王殿下，您弄疼我了……”
    秦羽愣住了。
    记忆中的蒋明月，英姿飒爽，巾帼不让须眉，而眼前的这个女子，虽然容貌一样，却少了那份英气，多了几分柔弱。
    这时，老鸨花妈妈扭着水蛇腰赶了过来，满脸堆笑地解释道：“王爷息怒，这是我们楼里新来的清倌人，明月姑娘。王爷可是看上她了？”
    花妈妈心里暗自嘀咕：还从来没见过王爷这么猴急过，看来这明月姑娘真是走了大运了。
    秦羽慢慢松开了手，脑海中一片混乱。
    他低声“嗯”了一声，然后道：“把她带到我房里去。”
    完，便头也不回地上了楼。
    老鸨花妈妈眼前一亮，看着蒋明月，笑得像朵盛开的菊花：“明月姑娘，这可是你天大的福气啊！还不快谢过王爷！”
    蒋明月一脸懵懂，被花妈妈推搡着上了楼。
    雅间的檀香袅袅，秦羽独自一人坐在雕花木椅上。
    楼下的喧闹声被厚重的木门阻隔在外，屋内一片寂静，唯有他略显急促的呼吸声在空气中回荡。
    最近发生的事情一件件涌上心头，搅得他心烦意乱。
    先是秦月的身世问题，如今失踪多年的蒋明月又突然出现，这其中若是没有猫腻，他秦羽的名字倒过来写！
    可是，若这蒋明月是假的，为何不将她训练成当年那个英姿飒爽的女将军模样，反而让她以一个柔弱清倌人的身份出现？
    这其中到底有何目的？
    “咚咚咚”，敲门声响起，打断了秦羽的思绪。
    老鸨花妈妈扭着水蛇腰走了进来，脸上堆满了谄媚的笑容：“王爷，明月姑娘给您带来了。”
    她一边着，一边将身后的蒋明月轻轻往前推了一把。
    “王爷，我们明月姑娘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尤其一手琵琶弹得出神入化，保管您听得如痴如醉……”
    “就是这个价钱……”
    花妈妈还想继续吹嘘一番，却被秦羽冷冷地打断。
    “你知不知道她是谁？”
    秦羽笑眯眯的。
    花妈妈脸上的笑容顿时凝固，心中暗自嘀咕：这王爷今日是怎么了？莫不是吃错了药？
    “她是本王的妻，蒋家的女儿，蒋明月！失散多年，居然在这找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