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辛苦的冬捕

    张金旺原本不是这边的人，家是吉省临江那边的。
    50年，鹰酱轰炸了临江，他和两个伙伴一起参军去了朝鲜。
    几次战役下来，杀敌无数的同时也是一身的伤。
    停战后，一直在朝鲜帮助战后重建，直到56年才回国。
    后来主动转业，开发北大荒。
    因为政治过硬，从生产连连长一路爬到了现在的农场场长。
    家里有三个儿子，两个女儿。儿子都去当兵了，女儿就嫁在了附近。
    “刚来的时候，这是个什么鬼地方啊~”张金旺跟他们吐槽道“人还没狼多。”
    “大人出去干活儿，狼就钻进咱们草棚子里把孩子叼走啊~”
    “后来没办法，只能组织围猎，机枪手榴弹炸药包一起上，把狼给赶进山里或者赶到对面毛子那边去了。”
    “后面，这里当过一段时间的劳改农场，用来改造犯人，十二年前农垦兵团成立，咱就归到农垦局了。”
    哦，兵团啊！这个杨骏熟悉。他身份证上的地址就是西疆的兵团。
    “大爷，咱这打渔怎么打的啊？”孔林聪问道“是炸开冰面用炸药么？”
    “用炸药？”张金旺瞪大眼睛看着杨骏“你们就这么打的？”
    “不是！”杨骏摇摇头，告诉张金旺“冬捕我大概也知道一下，凿开冰窟窿，然后用杆子带着绳子，绳子牵着渔网在冰下走迷魂阵嘛。”
    “最后渔网从另一头的小口子出来，让鱼没地方跑。可这需要几十上百人一起干活儿。”
    “我们三个，没那么多人，也找不到那么大的水域，炸开窟窿弄上个几十条就够冬天吃了。”
    “你是懂行的！”听完杨骏的说法，张金旺做出了评价。
    “穿杆下网，不仅仅需要人多，还需要经验，不然你都不知道哪儿有鱼，下网就是白费功夫。”
    “刚好，明天就要起网了，你们到时候好好看看。”
    正要说话呢，一个老太太端着饺子走了进来“吃饭了！”
    “赶紧的，知道你们要来，现包的饺子！”嗯，在东北这是最大的礼节了。
    饺子做主食，铁锅炖鱼作为主菜，还有几只熏鸭子。
    “这是咱这特产的野鸭子，秋天飞南方之前被枪打下来，用松枝熏制的。好好尝尝~”
    “嗯嗯，好吃~”孔林聪和范建军吃鱼吃多了，这熏鸭子还是第一次吃呢。
    外面的三条狗也没有被忘记，每只都有几个人剩下的饺子和一个鱼头，外加几个窝头。
    猎犬得喂好，张金旺是知道的。
    舟车劳顿之下，几个人一晚上睡的很沉。
    天还没亮的时候，就被叫醒了。
    杨骏一看表，我草，才5点多！
    还有一个多小时才天亮呢。
    “赶紧吃饭，一会儿跟咱上湖面上干活儿！”
    煎饼，咸鸭蛋，玉米糊糊，还有一条炖鱼一吃，几个人带着狗和枪就出门了。
    被拖拉机带着走了四十几分钟，终于到了目的地。
    此时，因为大气的散射，尽管还没日出，可大家已经能看的比较清楚了。
    农场的几十号职工，开着拖拉机赶着马车，在一处冰窟窿前面分列左右。
    冰面上，一根庄子深深的插在冰里，上面绑着手腕子那么粗的缆绳。
    缆绳的另一端，连着绞盘，绞盘下面已经有四匹马被架在了辕子上。
    在远处靠近芦苇荡的地方，还有妇女们架着大锅，已经开始烧火融冰了。
    “哥，我咋看不明白呢~”孔林聪问杨骏。
    “这一趟活儿，要好几天呢~”杨骏说“咱们来的有点晚了，要是早几天来，估计能跟着一起干。”
    “现在只能等着他们出网。”
    检查绞盘，喂牲口，清理冰面，然后就等着吧。
    太阳出来后，冰面反射出白茫茫一片亮光，让人眼睛都睁不开。
    杨骏三人立刻拿出护目镜给自己戴上，然后还给了张金旺一个。
    “好东西啊~”张金旺开心道“这玩意儿可是宝贝，戴上了不容易得雪盲。”
    等到太阳升高，冰面反光没那么严重的时候，张金旺挥动了手里的小红旗。
    “嘿呦!”“嘿呦！”
    四匹马立刻拉着绳子绕着绞盘走了起来。
    随着一圈圈的缆绳被挂在绞盘上，冰面下的渔网越收越紧。
    被渔网圈住的鱼儿只能不断的往中间挤。它们不是不知道逃离，可是渔网的上层紧贴着冰层，根本跳不过去。
    往下面钻？鱼的分布是分层的。
    他们的天然习性就在阻止他们网下面逃。
    偶尔有些逃掉的，也只管自己了，谁也不会回来招呼其他同伴。
    绞盘上的绳子越来越厚，渔网里的鱼也越来越密集，这时候光靠马的力量就有些拉不动了。
    几十个汉子上前，喊着“嘿呦！”“嘿呦！”的号子，抓着缆绳用力向外拖。
    杨骏带着孔林聪和范建军一起上前，跟着大家一起拉。
    拉了十几分钟，终于将渔网给拉出了水面。
    “出来了~”
    “还没完呢！”杨骏告诉孔林聪和范建军“渔网几百米长，还有得拉！”
    几十上百号人不停的拉动，一分钟只能向后移动十几米。
    忙活了将近一个小时，终于将几百米长的网子给拉了出来。
    这时候，所有人几乎都要累瘫了。
    “炖鱼，做饭！”
    渔网刚刚拉出来的时候，就有妇女用铁钩子勾着鱼到旁边宰杀，然后扔进了架好的大锅里。
    什么也不撒，就撒点盐和姜蒜，一阵大火乱炖后，就那么吃着鱼汤暖身子，用平时难得的大白馒头做主食解决肚子。
    “大湖里的鱼，就是比小河沟里的肥啊~”范建军夹着一片鱼肉给杨骏看“哥，你看着肥肉都比咱从江里打的宽。”
    “那回头咱在江里来几次？”孔林聪提议“咱们也打上个万把斤的。”
    “可以啊！”就是不知道江里的鱼有没有那么多。
    “偷鱼贼来了！”不知道谁喊了一声。杨骏三人立刻放下碗筷，拿起了枪，。
    结果发现，不是人，是一群猛禽。
    它们从天上飞下来，各自抓着大鱼就走。
    “哎呀，我这个暴脾气！”杨骏看着空中的猛禽，喊道“聪子，射下来！”说完，他立刻打开自己的弓包，从里面拿出了一把开元弓上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