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新纪元病毒

    富士山的新生花岗岩泛起诡异的珍珠光泽。陈凡蹲在溪边掬水，水面倒影中的复眼结构已消退，但掌纹里游动着靛蓝色光丝——那是弑神代码的残余。
    "陈先生！"稚嫩的童声从林间传来。
    十二岁的幸存者阿拓抱着辐射检测仪狂奔，仪器屏幕上的数字正在疯狂跳动："西北方向三十公里...大气辐射值归零了！"
    陈凡的瞳孔骤缩。在末日挣扎十年，他从未见过辐射归零的地球。当直升机掠过曾经的东京湾时，舷窗外的景象令人窒息——海水清澈得能看到海底玛雅碑群，变异藻类褪成无害的荧光绿，甚至还有沙丁鱼群在啃食机械丧尸的青铜残骸。
    "这不是净化..."陈凡的弑神代码突然刺痛神经，"是格式化完成的信号！"
    地下岩浆库的监控画面里，艾琳娜的刺青文字已重组为青铜树苗。树根穿透地幔，枝条上悬挂着玛雅数字果实，每颗果实内部都蜷缩着恐龙-人类嵌合胚胎。
    "它们在对暗号。"生物学家松本颤抖着指向基因图谱，"这些胚胎的线粒体DNA里...藏着逆熵炸弹的启动代码！"
    陈凡的弑神代码突然暴走，鳞片自主翻起形成防护甲。当他的手掌触碰到青铜树时，树皮表面浮现出艾琳娜最后的面容："陈先生...契约需要祭品..."
    实验室突然断电。备用电源启动的瞬间，所有人僵在原地——培养舱里的嵌合胚胎集体消失，地面只留下粘稠的维度流体。
    新大阪避难所的警报响彻夜空。陈凡赶到时，三百名幸存者正跪拜在广场中央——那里站着个皮肤如陶瓷般完美的少年，他的虹膜是纯净的靛蓝色，脚边躺着七具被挖空胸腔的尸体。
    "父亲。"少年转身微笑，嘴角弧度与林少阳完全一致，"我是新纪元首例无瑕者。"
    陈凡的弑神代码突然失效。他引以为傲的量子刃在少年面前化作光粒，复眼结构被强制解除。更恐怖的是，当少年触碰他时，那些深藏的基因记忆正在被格式化！
    "播种者升级了协议。"少年指尖凝聚出白袍人的能量蝗群，"现在，污染源是你。"
    阿拓的辐射检测仪突然爆表。少年身后的空间撕裂，无数无瑕者正从维度裂缝中降生。他们赤脚踏过废墟，所经之处变异植物瞬间晶化，形成与北极信标同频的量子矩阵。
    陈凡撞破实验室的基因药剂库。当他将弑神代码注入远古病毒样本时，玻璃柜突然炸裂——九万年前的恐龙瘟疫被唤醒了！
    "这才是真正的递归武器..."陈凡将病毒注入心脏。
    他的基因链开始不可逆的崩塌，皮肤龟裂处伸出与青铜树同源的枝条。当第一个无瑕者扑来时，陈凡咳出的血雾中飞舞着恐龙时代的嗜菌体，瞬间将完美肌肤腐蚀出星图状溃疡。
    少年无瑕者突然尖啸。他的陶瓷肌肤片片剥落，露出底下蠕动的量子触须。所有无瑕者同步暴走，开始无差别攻击彼此，像在清除被感染的同类。
    "你竟然唤醒古菌..."少年的声音夹杂着机械杂音，"这是违反协议的！"
    陈凡踉跄着走向青铜树。他的视网膜正在脱落，但弑神代码反而更清晰——每段代码都对应着恐龙瘟疫的基因开关。当他的手掌按在树干上时，树冠突然喷射出黑色孢子云，将方圆百里的无瑕者裹成琥珀色的茧。
    地心传来沉闷的轰鸣。陈凡在彻底失明前，看到岩浆中的青铜树苗已长成参天巨树，树干上浮现出令他战栗的纹路——那是在蜂巢宇宙见过的沉睡巨人轮廓！
    陈凡的指尖生出靛蓝色菌丝，每根菌丝都连接着地底青铜树。当他扯断菌丝时，断口处喷出的不是血液，而是粘稠的量子代码——这些代码落地即长成青铜幼苗，根系自动编织成玛雅数字网络。
    阿拓惊恐地后退：“你的血...在改造地球！”
    陈凡的视网膜已完全脱落，取而代之的是青铜树共享的全球视野：从亚马逊雨林到西伯利亚冻土，数万棵青铜树破土而出，枝干间悬挂着琥珀巨茧。每棵树干表面都浮动着沉睡巨人的五官轮廓，当陈凡触碰东京湾的青铜树时，树干上的巨眼突然转动！
    “祂在通过我观察世界。”陈凡的声带被菌丝接管，发出远古混响，“这些树是祂的神经突触...”
    大阪避难所的幸存者用喷火器焚烧琥珀茧，却引发灾难性后果。茧壳熔化的瞬间，十万只量子态蝗虫破茧而出，它们啃食过的物体立刻晶化成青铜材质——人类、建筑、甚至空气都在金属化！
    陈凡的菌丝自发防御，在避难所外编织成克莱因瓶防护罩。罩内时空扭曲，蝗群被困在无限循环的啃食-晶化-重生过程中。但每完成一轮循环，就有新的巨人轮廓在晶化体表面浮现。
    “它们在制造祭品！”松本博士的义眼扫描出恐怖数据，“每个晶化人类体内...都孕育着微缩巨人胚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