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章 无标题5

    我抬脚碾碎糖霜倒计时，孔雀蓝血液在锈铁架上腐蚀出北斗七星的光晕。
    齐悦的声音裹着电流声在耳麦里炸开："护城河排污口有十二处废弃泵站，但只有第七盏河灯对应的坐标——"
    "在九十年代防洪纪念碑底下。"我甩开沾着蓝血的绷带，指尖按在冰凉的井盖上，"帮我拖住监控室三分钟？"
    通讯器传来纸张翻动的沙沙声，齐悦总爱用铅笔在古籍上做批注。"注意蚀心咒的代谢周期，你的肾上腺激素......"
    我笑着打断她："等会庆功宴我要吃糖醋鲤鱼。"井盖掀开的瞬间，腐烂水藻裹着二十年前的雨水腥气扑面而来。
    下水道石壁上凝结着灰白色菌斑，每隔七步就钉着半截蜡烛——烛油里掺着异能者骨灰，这是王巫师一脉最爱的路标。
    ***
    青铜门环上盘着双头蛇浮雕，我按着笔记里复制的星图转动蛇眼。
    门内突然传来瓷器碎裂声，某种黏稠液体正顺着门缝往外渗。
    "贵客倒是会挑时辰。"阴鸷男声裹着回音传来，我后颈汗毛突然竖成钢针——是异能预警在撕扯神经。
    王巫师黑袍上的暗纹像活过来的蛆虫，他脚下影子正在吞噬月光。
    我踢飞半块青砖砸向祭坛，砖块在空中分解成磷粉："用童男童女的血养彼岸花，你们组织的医保额度够用吗？"
    黑袍猛然鼓胀如蝠翼，祭坛四周的符咒开始流出血泪。
    我假装踉跄着撞向铜鼎，袖口磁吸贴片趁机黏住鼎耳——那上面刻着精神控制咒的逆转图腾。
    王巫师枯爪般的手指捏出法诀，我太阳穴突然炸开冰锥刺入般的剧痛。
    "知道为什么选你当祭品吗？"他袖口窜出铁链缠住我脚踝，"齐教授翻译古籍时，可是把你的异能弱点标注得清清楚楚。"
    我忍痛勾起嘴角，腕间蓝血突然沸腾成气雾。
    那些悬浮的血珠精准折射月光，在他眉心烙出家族徽章的光斑——和笔记里祭品们额头的印记一模一样。
    "您母亲没教过吗？"我拽断缠着符纸的铁链，"永远别信陷入爱河的女人给的资料。"藏在齿间的磁片突然震动，齐悦先前帮我改造的声波武器开始高频共振。
    当王巫师第七次召唤毒雾时，他脚下青砖突然塌陷成北斗七星的凹槽。
    我翻身跃上横梁，看着他被自己召唤的怨灵反噬："情绪激动会让异能暴走——您家祠堂石碑背面刻的祖训，拓印版在民俗博物馆卖二十块钱一张。"
    他咆哮着扯断檀木念珠，我趁机将磁吸贴片弹向祭坛四角。
    复制的星图在虚空拼出护城河涨落潮时刻表，那些被诅咒的异能者骸骨突然发出共鸣般的嗡鸣。
    "结束了。"我抹掉鼻血抛出打火机，齐悦藏在磁片里的纳米机器人同时启动。
    王巫师的咒术在数据流里碎成星尘，他脖子上浮现出和笔记插画里一模一样的渗血图腾。
    晨光穿透防空洞裂缝时，张同行正带人清理祭坛下的骸骨。"叶哥！"他举着半本烧焦的族谱冲我挥手，"李艺术家说要在防洪纪念碑顶上办露天画展......"
    我靠着潮湿的砖墙给齐悦发定位，伤口渗出的蓝血已经变成浅金色。
    手机突然收到陌生号码的短信：【河灯巡游改到今晚八点】，配图是防洪纪念碑的设计图——尖顶上用糖霜画着条咧嘴笑的鲤鱼。
    耳后传来暖意，齐悦不知何时把下巴搁在我肩头："伤口代谢掉诅咒毒素需要48小时。"她指尖拂过我结痂的腕间，博物馆讲解员证上还沾着夜露，"庆功宴主厨刚问我，糖醋鲤鱼要放几勺醋。"防洪纪念碑的尖顶在暮色中镀着糖霜，我仰头看李艺术家指挥工人悬挂画框，那些被诅咒过的油画此刻正流淌着温柔的琥珀色。"叶哥！"张同行抱着整箱香槟撞开人群，"后勤部非说这酒得用异能者指纹解锁——"
    我笑着把沾着蓝血的拇指按在瓶口，气泡裹着夕阳碎金喷涌而出。
    齐悦的米色风衣下摆掠过青铜浮雕，她端着青瓷小碟穿过欢呼的人群，糖醋香混着止血绷带的苦味钻进鼻腔。
    "主厨说醋放了三勺半。"她耳坠上的碎钻晃得我眯起眼，指尖抹掉我嘴角的酱汁时，博物馆工作证在腰间叮当作响。
    那些在古籍库房通宵翻译的夜晚，她总爱把铅笔别在珍珠发卡上。
    我揽住她腰身时摸到防狼电击器，这姑娘连参加庆功宴都穿着防弹衬衣。
    她突然踮脚咬我耳朵："王巫师审讯录像带里，有段关于你异能副作用的加密音频......"
    欢呼声浪突然掀起新的高潮，张同行把香槟喷成彩虹。
    李艺术家正对着直播镜头挥毫，被净化的诅咒颜料在纪念碑上绽放出凤凰图腾。
    我低头发现齐悦的珍珠项链在发光——每颗珠子都藏着微型信号屏蔽器。
    "等河灯巡游结束，"她睫毛在我颈侧扫过带电的弧度，"我带你去见爷爷留下的星象仪，或许能......"
    刺耳的提示音突然撕裂喧闹，我手机自动弹出全息投影。
    某家异能者周刊的猩红标题正在半空滚动：【揭秘英雄背后的灰色交易】，配图竟是我们昨夜突袭防空洞的模糊影像。
    齐悦的瞳孔瞬间收缩成猫科动物的竖线，讲解员正啪地撞在青瓷碟上。
    "叶哥！"张同行举着还在冒泡的香槟挤过来，"论坛突然......"他看清投影的瞬间突然消音，玻璃杯沿结出冰霜。
    李艺术家的凤凰图腾正巧画到眼睛，朱砂突然变成诡异的孔雀蓝。
    我摸到齐悦藏在风衣口袋里的手，她指尖正以摩斯密码的节奏敲击我掌心：【别动怒，代谢毒素】。
    糖醋鲤鱼的酱汁在碟子里凝成旋涡，那些漂浮的姜丝突然开始顺时针旋转——是王巫师残党惯用的能量波动。
    河面忽然飘来第七盏河灯，暖黄烛光里浮出鲤鱼笑纹。
    我捏碎磁吸贴片挡住齐悦侧脸，声波武器在齿间震出蜂鸣。
    庆典乐队恰好奏响终章，漫天金箔落在纪念碑尖顶的糖霜鲤鱼上，那张开的鱼嘴里，隐约露出微型摄像头的反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