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邋遢道人

    忽然，一个戏谑的声音传来，林远猛然一惊，发现对面不知何时站着一个邋里邋遢的老道，小白被吓得跳起老高，转身对着老道士呲牙，连小白都没察觉到对方什么时候出现，可见这老道士并非一般人。
    他手里拿着的拂尘几乎看不出原貌，稀稀拉拉几根丝线无力地耷拉着。
    林远不知道对方来路，心中暗自警惕，没有答话，那老道看了看小白，脸上露出一抹惊讶，又上下打量着林远，啧啧称奇：
    “肉体凡身，居然有如此造诣，妙！妙啊！哈哈哈！”
    似乎想到什么有趣的事，老道士居然手舞足蹈起来，忽然，又像是发现什么新大陆，一个闪身来到林远面前，干枯的手掌一把抓起林远的手，盯着掌心喃喃道：
    “居然有两种命格，唔，杀伐之道，嗯，侠义之道，怪哉怪哉，莫非。。。若真如此，小老儿倒是不便插手了。”
    林远眼看着老道出手，竟然丝毫无法抗拒，那老道看似随意可速度却是快如闪电，待他抓起自己手掌，自己身体似乎是受到某种制约，动弹不得，小白同样定在原地，瞳孔骤缩，看着老道露出惊恐的表情。
    老道士松开林远，笑着说：
    “小娃娃不必惊慌，老道对你并无恶意，只是路经此地看了一出好戏，你身负我道家心法，小小年纪出剑居然隐隐蕴含神念，不知师承何处？”
    即便老道士这么说，林远也并没有信他，虽然从这老道士身上感知不到敌意，但对方身手远高于自己，能隐匿杀意也不是什么难事，摇头道：
    “我没有师父。”
    老道士浑不在意：
    “无妨无妨，既然得了道家传承，你我便是有缘，老道看你命格与我道家颇为契合，却不知何故根基不稳，老道便将这本《南华真经》赠与你，我观你乃有大气运之人，若能巩固道元，他日必可成大器。”
    说着从袖口掏出一本破破烂烂的书递给林远，林远接过那书，却没翻看，收入怀中；万一跟之前一样化作金芒就很麻烦，还不知这老道士是何来意，林远自然不想在他面前露底，拱手道：
    “多谢道长赠书，不知道长如何称呼。”
    老道捻了捻稀疏的胡须：
    “贫道张邋遢，活得太久，原本的名号早忘却了。”
    林远心道得活多久才能活的忘了自己名字，又指着地上那些尸体问道：
    “道长可知这些人的来路？”
    张邋遢看了看那个蒙面人：
    “嗯，这个家伙用得是忍术，哪个流派就不知道了，他们那弹丸小国还分了杂七杂八各种流派，小老儿懒得记，至于那几个，应当是出自朝鲜极虎道。”
    说到这里，又是噗嗤一乐，指着那几人尸体道：
    “不知从哪里偷学我道教阴阳学术，学得不伦不类，八卦去其四隅，缺了生气，阴阳交融方能包容万物，生生不息，这些傻子居然为了与我道家太极区分，舍了鱼眼，阴阳分界岂不是水火不容？狗屁，真真是狗屁不通！”
    林远听得懵懂，却也知晓个大概，难怪刚才交手时总感觉他们合击之术缺了些什么，甚至相互之间还有些制约，感情是缺了好多，拱手道谢：
    “多谢道长解惑。”
    张邋遢摆摆手：
    “时机未到，我本不该干预你的气运，但你我有缘，便多说几句，你得我道家传承，当知道道法自然，万般随心，虽冥冥中自有天数，若天数不合我意，那我便逆天改命，自成大道，道心顺，则大道成。”
    林远听得一愣一愣，似懂非懂，张邋遢又想起什么道：
    “唔，小子，你手中之剑可是纯阳剑？”
    林远点点头，张邋遢感慨：
    “想不到此剑还有重见天日的时候，你和我道家还真是缘分不浅，也罢，来，你拿剑攻我。”
    林远被张邋遢跳跃的思维弄懵了：
    “我与道长无冤无仇，为何要攻你？”
    张邋遢哈哈一笑：
    “你若能一剑刺死我，那算我老道学艺不精，死了活该，怎么我都不怕，你却畏手畏脚的像个鹌鹑？”
    林远心中傲气再次被激起，捏了一个剑诀道：
    “如此，道长小心了！”
    纯阳剑随心而动，刺向张邋遢手臂，只见张邋遢抬起手，对着剑身轻轻一弹，叮一声荡开攻势，摇摇头，指着自己胸口道：
    “小娃娃忒的小心，不必留手，对着这里全力攻来。”
    林远手臂微微发麻，心中吃惊不已，虽然张邋遢所有动作都看得一清二楚，可就是避不开那一弹，当下也不再客气，运足了剑意，纯阳剑嗡嗡作响，裹挟着古朴的气势直刺向张邋遢，张邋遢眼光一亮：
    “好强的剑意！”
    身形凭空向后挪移，纯阳剑眼看剑招用老，林远脚踏凌波微步，居然又向前刺出几分，张邋遢“哦？”了一声，脚步轻点，微微侧身，纯阳剑在剑意牵引下，诡异地拐了个弯，如影随形地追向张邋遢，眼看避无可避，张邋遢手中拂尘忽然缠向纯阳剑，林远只感觉剑意再不受自己控制，不由自主随着那拂尘的牵引直刺向地面，张邋遢伸脚轻轻一勾，扑通一声，失去重心的林远摔了个嘴啃泥。
    张邋遢呵呵笑道：
    “你的剑意，攻势有余，守成不足，老道从太极阴阳中悟出此借力打力之法，可用于拳脚，可用于兵刃，亦可用于心法，遇强则强，你且听好。”
    说着，一边脚踩阴阳，双手抱圆，一边念出口诀：
    “太极者，无极生，
    动亦之机 阴阳之母
    阴不离阳 阳不离阴
    。。。”
    此时他气质为之一变，整个人似乎化作一座高山，沉稳庄严，周边空气随着他的手势牵引流转，地上枯草树枝也随着这股力飞扬起来，逐渐形成一个肉眼可见“圆”，细看之下，竟然是一幅流转的阴阳鱼。
    一股磅礴的气势从这个“圆”中四散开来，气势笼罩的范围，似乎有无数星辰隐隐流转。
    片刻后，张邋遢收起手势，双手一震，飞舞的树枝枯草四散开来，而后睁眼道：
    “如何，可有所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