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12 吾从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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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岱没有再继续跟随云阳县主,离开玉真观之后便带领随从们回到了家里。
    他看得出云阳县主当下应该是一种很纠结的状态,但是这种纠结似乎又并不是因为自己而生,反而是有几分自惭形秽的意思在里面。
    这就搞得他有点莫名其妙了,不知道云阳县主是出于什么样的心理才产生这样的感情。到底,虽然彼此认识了也算很长的时间,但却都没有深入到各自的生活中去,了解也仍然比较浅表。
    但云阳县主保证明天会给自己回信,这也让张岱心里踏实一些。无论这一份关系存在着怎样的困难和障碍,知道症结所在就能设法去解决,解决不了也就只能一拍两散了。
    他回到家的时候,已经是到了午后时分,正遇到他爷爷在一群朝士们簇拥下回家来。他便也连忙迎上前去,一问才知今年的考课基本已经完成,最终的结果只待月中朝会结束之后便正式进行公布。
    张此番老树逢春,又过了一把大权在握的瘾,如今拥其归家的也多是受其恩惠的朝士们,自是免不了对其各种恭维逢迎。
    接下来张家免不了举行一场盛大的宴会,众人从午后宴饮到深夜,好不热闹。
    其间宾客来来往往,最多的时候数百人汇聚一堂,而等到入夜后,甚至就连居住在同坊的当朝宰相萧嵩都赶来入贺张完成考课重任而归家,也使得宴会的气氛达到一个顶点。
    张连日在省中当直,也很是疲累,待将来访的萧嵩送走后,便安排儿子张埱等在堂招待宾客,自己则返回后堂休息,而张岱也被召入后堂中去。
    “诸事总算可以告一段,接下来便是陆续收获之时了。”
    回到后堂后,张一边浅啜着醒酒的羹汤,一边意犹未尽的道,转又望着陪坐下席的张岱道:“今日往门下省去见杜相公,与之稍作言事,他神态言语都有些怪异,似乎颇含隐喻,你知为何?”
    张岱闻言后便摇摇头,略作思忖后便又道:“我虽然兼职拾遗,但不常留省当直,与杜相公接触不多,过往都是座师严使君与杜相公参谋议事。日前因有进奏,才得杜相公召见……”
    官场上等级森严、尊卑有序,张岱固然挺有后台,但本身官阶不高,总不至于堂堂宰相对他关怀备至、呵护有加,所以跟杜暹也没有太多的接触。此时听到张评价杜暹态度有些怪异,他便将日前会面情景详细讲述一番。
    张在听完张岱的讲述后又思索一番,突然指着张岱笑语道:“杜暹这是对你心动,欲招作婿子啊!”
    “这、这不能吧?”
    张岱听到这话后不免有些错愕,不敢相信他爷爷的判断。
    “这又有何不能?我孙风采卓然,后进翘楚,杜氏有女待婚、见而悦你,这再正常不过了!”
    张闻言后便笑语道,旋即便又沉吟道:“杜氏虽非一流人家,但自暹而显,亦一时之名门。若其家女子贤惠可观、有宜家旺夫之相,倒也堪配我孙。”
    “这些言之犹早,只是我祖孙私计,杜相公也未必便持此意。”
    张岱又摇头道,杜暹虽然是宰相,但眼见将要去位,如果是其人初入朝时有这样的想法倒是可以考虑考虑,起码可以在其庇护下过上几年顺畅日子,但是如今则就有些意义不大了。
    他这么想固然有些现实,但连那位杜氏娘子都没见过,想感性也感性不起来。更何况这会儿他还惦记着跟云阳县主的缘分发展,更加无心其他,这次是真的取次花丛懒回顾了。
    “是了,连日来不暇归家细问,你日前所作《沧海巫山》诗又是何事?我听是献辞于惠文爱女,是好事者戏闹,还是确有其事?”
    张见张岱对此很不感冒,于是便又望着他询问道。
    张岱对此倒也不作隐瞒,闻言后当即便点头道:“确有此事,那日芙蓉园中太子开口刁难,岐王家云阳县主为孙儿发声开脱,结果却被阿叔作言屈之。我心甚感触,意欲宽解,所以作辞献之。”
    张听到张岱讲述那日情景,脸色当即便是一黑,但也没有多什么,只是又望着张岱道:“只是意欲宽解?”
    “大父既问,孙儿不敢隐瞒。我对这位县主情种暗植,早有求缘之意,只是自惭身世,未敢启齿。”
    张岱又向张坦言道,他自知此事若要成,不只要看两人心意如何,家里这一关也要过。
    张听到这话后,望向张岱的眼神略生怜意,但很快又皱眉沉思起来,好一会儿之后,他才又抬眼望着张岱道:“你少辈情意如何,暂且不论。但我家只是新贵,与宗家并非世亲,你叔尚主已是圣恩浩荡。今惠文虽薨,宗家诸事自也有人掌控……
    我记得之前你对尚主一时犹且不热,如今何以对惠文之女情意甚专?我与惠文虽有旧谊,但如果有人我以爱孙光其门楣,我是要斟酌拒之。你耶并没有领袖一时的气概志力,如果能有一位身在势位的丈人引领,你的道路会顺畅许多!”
    张一开始还很委婉,但到最后已经是在直言不愿意跟皇家结亲了。一则眼下岐王已经不在了,也没有势力可以帮衬,二则就算岐王还在,张岱做其女婿也有些明珠暗投。
    驸马起码还有名位虚荣,亲王女婿既无荣誉,还平白多了许多政治上的忌讳。张岱是张最为看好的孙子,自然希望给他安排一条最为顺畅的路。
    “大父,臣僚只是臣僚,哪怕高居宰执,不能门内叙话。”
    张对此持反对意见,张岱倒是不不意外,所以在听完这一番规劝之后,他倾身凑近张,口中声道。
    张本来是用一种比较慵懒舒适、侧偎凭几的姿势卧坐席中,闻听张岱此言,他竟不假外力的直直立起,大步迈过席案,堂前张望一周,抬手屏退家奴,才又转身返回,眼神锐利的盯着张岱沉声道:“你想什么门内话?”
    张岱只看他爷爷一系列的反应和动作,就感叹不愧是在刀光剑影的革命年代走出来的老革命,这话他要跟别人的话,怕是不能反应这么快。
    只不过他很多的认知和思量都建立在对未来的预知上,并不能直接跟他爷爷讲的太透。
    所以这会儿在面对张的质问时,他也只是模棱两可的道:“大父前言春宫位恐不稳,忠王继以居之、大有可为。但我却觉得局势未可如此乐观,圣人春秋正盛、诸子渐壮,忠王与太子齿差仿佛,若太子不能稳居其位,忠王又凭何代之?
    平陵、乾陵何以为丘?前事可为后事之师!周监于二代,郁郁乎文哉,吾从周!”
    张听到张岱这一番话后,脸色变幻不定,他先是两眼死死盯着张岱,但很快整个人都陷入一种有些狂躁的状态,开始不断的在堂内走来走去,两眼则始终盯着张岱,同时口中还念念有词。
    当张走近到张岱的位置时,张岱才隐隐听到他爷爷口中在念叨什么:“此兴吾宗者欤?此绝吾嗣者欤?”
    听清楚张口中念叨的内容后,张岱心内又是一汗,甚至都变得警惕起来,老家伙这怕不是在考虑要不要提前灭了自己这个祸害家门的祸胎吧?
    张岱不免感觉自己着实有点冤枉了,他的意思其实很简单,汉昭帝、唐高宗那都是前边废了几个垫子之后才得以上位的,尤其是唐高宗。
    虽然唐太宗与儿子们关系不像玄宗父子这么恶劣,但是太子李承乾和魏王李泰这俩嫡子也都是接连暴露出极大的缺陷,唐高宗等于是踩着两个哥哥才上位的。
    当今太子如果因为成长太快而遭到皇帝的铲除,那么忠王其实也避免不了这样的危险。而且忠王的外族要远比太子显赫得多,也更容易获得关陇贵族的支持,所以可能会在取代太子之后不久更快的便遭到皇帝的猜忌和打压。
    事实也正如张岱所言,自从忠王被立为太子之后,皇帝日常娱乐就剩下两件事了,扒灰秀恩爱和没事揍儿子。
    历史上的李林甫大概也持张岱这样的看法,这其实也属于比较正常的判断,毕竟前边就有唐高宗这么一个鲜明的例子摆在那里。
    但估计李林甫也没想到,唐玄宗也犯了跟他奶奶一样的毛病,活的太久!以至于李林甫做先皇教棍、做新皇元勋的美梦空,直接被唐玄宗给熬死了。
    但无论历史上的李林甫是何下场,这一套理论是没有错的。
    所以张在堂中暴走了一会儿之后,心情也渐渐平复下来,只是望向张岱的眼神更加复杂,口中则叹声道:“幸是吾孙,否则闻此祸国妖言,能不杖杀之!”
    这话就的没意思了!
    张岱听到这话后便不由得暗叹一声,我不想跟几个垫子耗材混还有错?做霍光、做长孙无忌,那也都是有风险的,你好歹等我超越几个前人之后再来几句这样的词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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