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人心凉薄

    小泉子站在原地踌躇不安的看向我，又在赵姑姑凶恶的目光下胆战心惊，“赵姑姑……这……”
    “怎么，一个贱婢让你怕成这样，她是这里的主子不成？”赵姑姑见使唤不动小泉子，抬手又要给我一巴掌扇来。
    我猛然抬起头来，顺势挡下赵嬷嬷的手臂，反手就是一耳光打在她的脸上。
    在那一瞬间，屋子里鸦雀无声，众人都惊呆了，就连沈明月也是不可置信的看着我，她无论如何也想不到，我竟然敢打赵姑姑吧。
    要知道，赵姑姑可是皇后娘娘的人，打了赵姑姑就等于得罪了皇后娘娘，谁有几个脑袋来陪？
    可那又如何，我本不是一个受人欺压的人，谁要是让我不痛快了，我就得让她付出代价。
    这可是我上一辈子付出了惨重的代价才才领悟到的道理，忍，只会让自己堕入无尽的深渊，永无翻身之地！
    赵姑姑捂着自己的脸，看着我的眼眸里满是震惊。
    我眼中寒光并射，面纱下面嘴角勾起一抹嗜血的笑容，牵扯得面上的红色伤疤也变得狰狞起来，我一步一步走进赵姑姑。
    她所有的气焰伴随着我的靠近消失遗尽，我甚至看见她佝偻的身躯有一丝丝的颤抖，这个老妪也不过如此嘛，不过是跟对了主子，过惯了狐假虎威的日子罢了，一旦没人给她撑腰，她便什么都不是，卑微得可怜。
    在这深宫大院内，谁又不是如此呢？
    真是可怜又可恨啊！
    “你……你个贱婢，竟敢打我，我现在就去回禀皇后娘娘！”
    赵姑姑没有底气的说完，急匆匆的就想要离开。
    可笑，我会让她如此轻易的离开吗？
    我朝小泉子使了一个眼色，小泉子犹豫了一下，还是上去将赵姑姑压了下来。
    赵姑姑毕竟上了年纪，又怎么可能会是小泉子的对手，即便费力挣扎，也没能挣脱开来。
    她也急了，出口就是威胁，“羌汐！你最好马上放开我，否则我会禀报皇后娘娘，让娘娘将你处死！”
    我冷笑着说到，“赵姑姑是这宫里的老人了，有些规矩应当比奴婢更加明白才是，怎的也会犯了糊涂，难不成是年纪大了，所以脑子不灵活了？”
    “你什么意思？”赵姑姑不解我话中的意思。
    无妨，我便再给她说得明白一些，“这里是长乐宫，你既然到了这里来，月妃娘娘才是你的主子，即便我有什么不规矩的地方，自然有月妃娘娘处置，你越俎代庖还敢说我不守规矩，今日，月妃娘娘便要让你知道，长乐宫是何规矩！”
    我转头将话头引向沈明月，“您说是吗，娘娘？”
    沈明月脸上一抹不自在一闪而过，而后，眼中尽是为难。
    我一个凌厉的眼神过去，她立马点头附和，“是，赵姑姑，你这是不把本宫放在眼里，是吗？”
    我只是一个奴才，赵姑姑自然不会放在眼里，可沈明月却是不同，她可是正儿八经皇上亲自册封的妃子，是主子，赵姑姑即便是皇后身边的亲信，也终究只是个奴才。
    听了沈明月的话，赵姑姑也慌了，急急忙忙的跪下认错，“月妃娘娘息怒，奴婢只是奉皇后娘娘之命来指点这长乐宫上下一干人等的规矩，并没有其他意思，还望月妃娘娘明事理，不与奴婢一般见识，回去，奴婢自会在皇后娘娘跟前替您多说些好话。”
    这老妪，精得跟狐狸一样，话语里拿着鸡毛当令箭，可偏偏沈明月这个懦弱又没脑子的女人就是听信了。
    “既然是一场误会，小泉子，你且将赵姑姑扶起来，今日之事，就当没有发生过，赵姑姑意下如何？”
    赵姑姑站了起来，一瞬间她连腰杆都挺直了，说话也硬气了，“娘娘不计较，奴婢自然不敢计较！”
    说完，她的目光转向我，尽是恨意。
    如今，我已经成了她的眼中钉肉中刺，心里指不定正琢磨着怎么将我弄死。
    不过也没关系，谁笑到最后，犹不可知。
    “骁泉子将赵姑姑送下去休息，羌汐留下，我与她讲讲规矩。”
    我意味深长的看了沈明月一眼，她可知道，她此举是要置我于何种地步吗？
    她并没有她表现出来的那么没脑子。
    放走了赵姑姑，我的命可就危险了，她不会不明白的。
    等小泉子将赵姑姑送走以后，沈明月担忧的看着我的面颊，“羌汐，你没事吧。”
    我一把掀开她伸过来的手，冷冷的说到，“死不了！”
    “我知道你在埋怨我放走了赵姑姑，但是你要知道我也很为难啊，她毕竟是皇后娘娘的人，如果在我宫中出了事情，我难辞其咎，皇后娘娘不会放过我的。”
    所以，她就宁愿牺牲了我？
    她不解释我可能还不会这么寒心。
    “娘娘做事自然有娘娘的考虑，奴婢不敢有任何的意见，更加不敢生气，时候不早了，皇上就要来了，奴婢让秋蝶进来替娘娘更衣。”
    不等沈明月有所反应，我转身出了屋子。
    我忽然觉得如此也好，从今往后，她走她的阳关路，我走我的独木桥，各自算计各自的，各凭本事在这深宫里活命。
    我也不用再觉得对不起她了。
    回到房间，赵姑姑霸占了原本属于我的床。
    我只淡漠的看了她一眼，随她睡吧，因为过了今晚，她便见不到明天的太阳了。
    不怪我狠心，只因为人心太凉薄，我不弄死她，死的那个只会是我。
    我从柜子里抱出一床棉被，铺设在地上，就这么合衣躺下。
    天刚蒙蒙亮，我悄悄的爬了起来，转头看向赵姑姑的方向，她正睡得舒坦，于我起来也未有察觉。
    我慢慢的靠近她，抬手轻轻点在她的眉心，一只惑蛊钻进了她的皮肤，转眼消失在她的皮肤里。
    而后，她猛然睁开眼睛，眼睛呈现出血红色，而后恢复正常，她又重新睡了过去。
    这惑蛊可是我多年精心喂养，被种蛊者，言行举止都听信养蛊人之命，仅有两只，如今被她用掉了一只，真是便宜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