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古井下的玄武碑文

    井绳在掌心勒出血痕，墨尘盯着水面倒影里游动的金色符文。自那夜青石巷异变后，古井每日寅时便会泛起青铜色涟漪，水底传来的呼唤声愈发清晰。
    "尘哥儿！"小满提着灯笼追到井边，腕间铜铃叮当作响，"王铁匠说昨夜又有三户听见井底传来战鼓声..."
    话音未落，井水突然翻涌如沸。墨尘胸口的龟甲胎记爆发出灼目青光，弑神枪残片在怀中剧烈震颤。当他试图后退时，井沿青砖上昨夜新添的裂纹突然迸开，七十二道血线交织成网将他拽向井口。
    "抓住！"小满甩出缠在腰间的朱砂绳。麻绳在触及血网的瞬间燃起青焰，墨尘眼睁睁看着妹妹被反震力掀飞，灯笼里的烛火在空中凝成玄武虚影。
    坠入井水的刹那，弑神枪残片划破掌心。鲜血融入青铜色的水流，墨尘看到井壁苔藓层层剥落，露出刻满太古篆文的碑林。那些文字仿佛拥有生命，顺着水流钻入他的七窍。
    "咚！"
    后背撞上井底的瞬间，墨尘发现自己站在星空下的青铜祭坛。九根盘龙柱环绕四周，柱身上缠绕的锁链尽头拴着半截玄武龟甲。弑神枪残片自动飞向龟甲缺口，黑焰与青光交融的刹那，墨尘听到了跨越三万年的叹息。
    "终于...等到了..."龟甲中浮出虚幻的人影，与墨尘面容有七分相似。人影指尖轻点，祭坛地面浮现北荒全貌的星图，"看好了，这才是真正的玄武镇狱诀。"
    墨尘的瞳孔完全化作墨绿色，星图中流转的灵气如百川归海涌入丹田。当他抬手结印时，井水倒卷形成真空，裸露的井壁上显出血色碑文——正是当年玄武神君陨落前刻下的《葬神录》。
    "砰！"
    井口突然传来重物坠地声。墨尘抬头望去，只见小满倒挂在井沿，手中菜刀正卡住黑袍人的骨刃。少女发间的桃木簪亮起微光，竟在刀刃相击时发出钟磬之音。
    "呆子！看碑文！"小满的呵斥带着奇异回音。墨尘猛然惊醒，发现血色碑文正在快速消退。他咬破舌尖喷出精血，以血为墨临摹碑文，背上的皮肤突然传来撕裂般的剧痛——玄武战甲刺破血肉，在井底青光照耀下显露出完整形态。
    黑袍人击飞菜刀，骨刃直刺小满心口。千钧一发之际，井底冲出的青光凝成龟甲盾。墨尘踏着水龙跃出古井，战甲鳞片碰撞发出金铁交鸣。当他握住弑神枪残片的瞬间，枪尖黑焰突然化作三千怨魂，哀嚎着扑向黑袍人。
    "不可能..."黑袍人扯开衣襟，露出胸口吞月狼族的图腾，"弑神枪怎会认主..."
    战甲面罩自动合拢，墨尘眼中世界变成青红二色。他本能地刺出枪式，简单至极的直刺却引得空间扭曲。黑袍人化作黑雾遁走，残存的左臂被黑焰吞噬，落地时竟是一截长满绿毛的狼爪。
    小满瘫坐在井边，突然指着墨尘后背惊呼："碑文...碑文在你身上！"少年反手摸向战甲，发现那些消失的血色碑文正浮现在龟甲表面。当第一缕晨光落在碑文上时，墨尘脑海中响起震天战鼓——那是上古神战开启的讯号。
    正午时分，墨尘蹲在井边清洗战甲。弑神枪残片缩回指环形态，只是表面多了道狼头刻痕。老乞丐不知何时坐在槐树上，抛来的鸡骨头精准砸中碑文某个字符。
    "看这个'狱'字。"老人油腻的指尖顺着笔画勾勒，"当年玄武老儿把妖皇镇压在..."
    话音戛然而止。井水突然沸腾，水雾中浮现出巨型地宫幻象。九根青铜柱耸立在地火之中，每根柱上都缠着碗口粗的锁链，锁链尽头拴着的赫然是墨尘梦中见过的玄武本体！
    幻象突然扭曲，地火化作血色眼眸。墨尘的战甲自动护主，碑文亮起的瞬间，远在百里外的黑松林深处传来惊天狼嚎。老乞丐掐指一算，脸色骤变："糟了，那狼崽子用百年阳寿为祭，提前唤醒了镇妖狱..."
    井底传出锁链崩断的声响，整个边荒村的地面开始震颤。墨尘战甲上的碑文逐一亮起，弑神枪残片发出兴奋的嗡鸣。当第一道地火冲破井口时，少年终于明白——玄武碑文不仅是功法，更是镇压妖族的契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