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万人迷的契约情人（20）

    黑暗中，一个声音在质问他：“为什么你找不到她？为什么找不到她？”
    另一个声音疯狂地叫嚣：“因为她不想见到你！她差点死了！”
    “你差点害死她！差点害死她！”
    不，不是的。不是的。
    我没有！我不想！我没有！
    “那为什么她会割腕？！那就是你害的！”
    “你害的！”
    重音团团围拢，他捂着耳朵，想阻隔诅咒般的指责。
    “为什么？”沈亦穆喃喃。
    段浮夜睁开眼，发现沈亦穆表情呆滞，不由问：“什么？”
    “为什么？她为什么要这么做？我……不明白……”沈亦穆嘴里这么说，可心底有一个声音在说他知道的，只是不愿意承认。
    “你问我为什么？”段浮夜意外地没有嘲讽沈亦穆，沉吟道：“大概因为她对爱情的信仰崩塌了。”
    沈亦穆抬眸看着段浮夜，重复他的话：“……对爱情……的信仰崩塌了？”
    段浮夜看着颓丧的沈亦穆，突然觉得他十分碍眼，不再看他。
    “她说你十分可靠，是个守规矩的人。”段浮夜看着驻唱歌手开始拨弄电吉他，拨出一连串的颤音，“但那请柬拆穿了这个假象。”
    “我让她失望了……”沈亦穆想把自己蜷缩起来，不，是藏起来，藏到黑暗里。
    藏进去，等她，等到她出现，等到她愿意带他离开黑暗。
    就像过往几年一样，等着。
    “失望？”段浮夜摇头，“不如说让她看清了感情是怎么回事。”
    “不，不是。是让她失望了。”沈亦穆直愣愣地盯着段浮夜，眼里有浓重的痛。
    段浮夜撇开眼，不想探究那痛到底是什么，是为谁。
    他拿起酒杯喝了一口，“随便你怎么想。但沈亦穆，这些年你真的有认真找过她吗？”
    “什、什么意思？！”沈亦穆心绪早已纷乱，完全不懂段浮夜为什么要问这。
    “但凡留意过国外时尚圈，都能听到她的消息。”段浮夜不止一次和宋霖波讨论这个问题，为什么沈亦穆就是找不到她？
    是真的认真找了？还是怕找到？
    “我找了……我找了……但我没想到国外时尚圈……我一直以为她在国外念书，所以我找的都是大学……我……我……”沈亦穆语无伦次，最后不再说话，只是盯着眼前的酒杯发愣。
    段浮夜没说话，这个问题即便有了答案又如何？他认真找了，或者没有认真找，又能如何？
    她已经回来了。
    两人已经重逢了。
    “知道为什么我们从来没有把那件事告诉她吗？”段浮夜忽然开口。
    “不，我不想听。”沈亦穆拒绝，今晚所有从段浮夜那听到的话都是利剑，扎得他鲜血淋漓。
    偏偏这是他自找的，所以让他喘口气吧……
    “原本我们知道这件事后，想第一时间告诉她。可她那么努力地去适应国外的生活，我们不愿意她这件事影响她。到后来，她崭露头角，又有了新恋情，我们决定不告诉她。”
    沈亦穆瞪着段浮夜，“怎么可以……她怎么可以……我还等着她……”
    段浮夜哈笑了下，“你凭什么觉得她该认为你在等她？她认为你已经结婚了，让她追求自己的幸福，有什么问题？”
    沈亦穆张了张口，说不出话来。
    段浮夜说的一点都没错，他在她眼里已经和别人结婚，那他凭什么怨她和别人交往？
    就因为嫉妒？就因为他自认还是她男朋友？
    五年，她一直认为他结婚了，他一直认为她不告而别。
    他找她，想要一个答案。他找她，怕一个答案。
    他有猜测，他亦不安……
    他其实心里都清楚……都清楚……
    “你知道的，我一向觉得你是个混蛋。”段浮夜笑了，“霖波觉得你只是拎不清。但男人看男人还是很准的。”
    沈亦穆的眼神变了，有否认的怒意，有被说穿的尴尬，还有些不甘心。
    “别这么看我。这是事实。”段浮夜抬手看看腕表，“很晚了，霖波会担心。我走了，酒算我的。”
    段浮夜召来服务生结账。
    沈亦穆沉默着，一动不动。
    段浮夜最后看了他一眼，起身离开。
    “等等！”沈亦穆喊住了段浮夜。
    段浮夜回身，“怎么？”
    “那纹身……有什么含义？”沈亦穆想知道，今夜注定不会好过，那就这样吧，再多些伤口，才能好得更快吧。
    好得更快，他才能重新回到她身边。
    “天使之翼，是霖波给她的祝福，希望有人能守护她。蛇和蝴蝶是我给她的告诫。”
    “告诫？”沈亦穆警惕地看着段浮夜。
    “告诫她，不要被束缚。”段浮夜瞥了眼沈亦穆，“你该知道艺术圈的人从来都是自由的。”
    他在警告他不要束缚她吗？
    他没有！他从来没那么想过！
    沈亦穆坐在沙发里，盯着房顶，不知道该摆出怎样的表情，不知道此刻到底是怎样的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