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因为我一身傲骨

    徐乐走下舞台，前方是数道交织着震惊、鄙夷与探究的目光。
    那些视线仿佛带着实质的温度，灼烧着空气。
    但他脚步沉稳，背脊挺直，仿佛刚刚完成的不是一场石破天惊的表演，而是一次非常普通的表演。
    他平静地回到自己的座位，无视了周围选手们投来的或隐晦或直接的打量。
    接下来的表演继续进行，有人歌声动人，有人舞姿炫目，也有人创意十足。
    只是，经历了徐乐那“我是天后前男友”的冲击，后面选手的表演，似乎都显得有些寡淡无味。
    观众席的议论声并未完全平息，许多人还在低声讨论着刚才那个离经叛道的“rap”。
    时间缓缓流淌，终于，所有六十位选手的初舞台展示宣告结束。
    灯光聚焦在主持人李窘身上。
    他拿着手卡，脸上带着职业的微笑，开始宣布晋级结果。
    “根据现场观众投票，以及我们三位评委老师的综合打分，现在我来宣布，《星途天籁》第一期，成功晋级的三十位选手是谁。”
    现场的呼吸声都仿佛停滞了。
    摄像机扫过一张张紧张期待的脸庞。
    “吴萱萱！”
    当听到自己名字时，那个扎着高马尾的女孩明显松了一口气，对着镜头露出了灿烂的笑容。
    名单一个接一个念出，有人欢喜，有人失落。
    “徐乐！”
    当这个名字被念到时，现场再次出现了一瞬间的安静。
    紧接着，是比之前更响亮的窃窃私语。
    晋级了？
    他那个也算表演？
    凭什么？
    无数道质疑的目光再次射向徐乐。
    他依旧坐在那里，神色未动，仿佛晋级与否，都与他无关。
    李窘顿了顿，似乎也感受到了现场微妙的气氛，但他还是继续念完了剩下的晋级名单。
    三十个名字尘埃落定。
    另外三十位选手，则面临着淘汰的命运。
    李窘走上前，温和地鼓励着那些失落的年轻人们，说着坚持梦想，未来可期之类的场面话。
    节目录制正式结束。
    演播厅的灯光逐渐暗淡下来，选手们开始陆续离场，准备返回节目组安排的宿舍。
    人流涌动，各怀心事。
    “徐乐！”
    一个清脆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徐乐脚步一顿，转过身。
    吴萱萱快步走了过来，脸上还带着未完全散去的舞台妆容，眼神里充满了毫不掩饰的好奇。
    徐乐看着她，眉梢微挑，带着一丝询问。
    “你……”吴萱萱似乎组织了一下语言，然后单刀直入地问道，“你真的是林清雪的前男友？”
    这个问题，许多人都好奇，只是没人敢像她这样直接问出来。
    徐乐看着她亮晶晶的眼睛，点了点头。
    没有丝毫犹豫，也没有任何多余的解释。
    得到肯定的答案，吴萱萱眼睛睁得更大了些，紧接着追问：“那你当初为什么要……抛弃她呀？她那么好。”
    这个问题带着点少女的天真，也带着点对偶像的维护。
    徐乐嘴角勾起一抹微不可察的弧度，耸了耸肩。
    “可能我眼光高吧。”
    这轻飘飘的一句话，瞬间让吴萱萱瞪圆了眼睛，腮帮子都鼓了起来。
    “你这话让人想打你哦。”
    她挥了挥小拳头，当然只是做个样子。
    徐乐瞥了她一眼。
    “你打不过我。”
    “……”
    吴萱萱彻底没话说了，她感觉自己的拳头打在了棉花上，还是带刺的那种。
    她撇了撇嘴：“你对女生是真的一点都不客气啊。”
    徐乐表情依旧没什么变化：“因为我是西格玛男人。”
    “……”
    吴萱萱再次语塞，这个词她听过，但从没想过会有人这么面不改色地用在自己身上。
    这人，真是……有点东西。
    徐乐没再看她，转身继续往宿舍方向走。
    “好了，不跟你多聊了，我回宿舍了。”
    留下吴萱萱一个人站在原地，看着他逐渐远去的背影，表情复杂。
    几天后，《星途天籁》第一期在各大平台正式播出。
    毫无意外，徐乐和他那三句“我是天后前男友”的“rap”引爆了网络。
    #徐乐天后前男友#
    #徐乐 rap#
    #星途天籁奇葩选手#
    #徐乐蹭热度#
    相关的词条迅速霸占了热搜榜单。
    点击进去，是铺天盖地的讨论和谩骂。
    “我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分手了还跑出来蹭前女友热度，恶心！”
    “这也叫rap？别侮辱rap了好吗？幼儿园小孩念儿歌都比他有节奏感！”
    “全程一个调，面无表情，这是念经还是行为艺术？”
    “楼上的，鉴定为：纯纯的砸场子加不要脸。”
    “林清雪当年是瞎了眼吗？怎么会看上这种人？”
    “心疼我雪，独自美丽吧，别理这种渣男。”
    “太让人气愤了。”
    “这是妥妥的人渣呀，他想红想疯了吧？”
    许多网友义愤填膺，他们觉得徐乐太可恶了。
    更有甚者，开始模仿他的“rap”进行嘲讽。
    “临时抱佛脚，临时抱佛脚，临时抱佛脚……”
    “我爱吃米饭，我爱吃米饭，我爱吃米饭，我爱吃米饭。”
    “高处不胜寒，高处不胜寒，高处不胜寒，高处不胜寒，高处不胜寒……”
    各种恶搞视频层出不穷。
    一些地下或者主流的rapper也纷纷下场，或明或暗地批评徐乐的表演是对说唱文化的不尊重。
    一时间，徐乐成了全网群嘲的对象。
    选手宿舍里。
    同宿舍的林川拿着手机，刷着那些不堪入目的评论，眉头紧锁。
    他抬头看向正靠在床头看书的徐乐，对方神情专注，仿佛外界的惊涛骇浪都与他无关。
    林川终于忍不住了，好奇地问道：“乐哥，网上这么多人骂你，你怎么还这么淡定啊？”
    徐乐闻言，缓缓抬起头，目光平静地看向林川。
    他合上书，语气平淡无波。
    “因为我有一身傲骨。”
    林川张了张嘴，想说什么，最后还是化作了一声轻叹。
    傲骨？
    这和傲骨有关系吗？
    这难道不是脸皮厚吗？
    他看着徐乐那张波澜不惊的脸，忽然觉得，自己好像一点也看不透这个舍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