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8章 星辰钟塔

    不过，沐星认为这个计划有漏洞。
    混沌想要控制沉睡的伟大存在对抗求生系统，不可能只是唤醒只这么简单。
    肯定还需要向沉睡的伟大者灌输仇视求生系统的暗示，去改变只的想法。
    否则一旦唤醒沉睡者，对方反咬一口，崩溃的也许不是求生系统的防线，而是混沌的防线。
    思索到这里，沐星想到了异常点中混沌研究员们培育的那个怪胎。
    那东西可能就是混沌与古神计划的关键。
    否则也不至于因为一个复制品就引来月神的降临。
    如今看来，混沌与古神们的计划还未完全成功，也许还有转圜的余地。
    “如果我能先一步联系上沉睡的伟大者呢？”
    沐星眯起双眼，望向远方。
    他的视线穿过星辰钟塔，看到了隐藏在钟塔后的小渔村，看到了渔村后深邃的大海。
    这个念头刚刚升起，沐星就下意识警觉起来。
    他想到了恶灵的警告。
    想到了这一路的经历，进入异常点，拿到苏美鲁碎片，月神降临，召唤雅南女王，最后被雅南女王送入猎人的噩梦。
    这一切看似偶然，但实际上却有一根清晰的脉络在指引着他。
    一股冥冥的力量引导着这一切的发生。
    身为求生系统的老鱼饵，沐星太懂得这些草蛇灰线一般布局与脉络。
    也许自己会来到这里，就是那位圣殿沉睡者的计划。
    只身为梦境的掌控者，控制猎人的梦境还不是手到擒来？
    想通这一点，沐星在进入进入星辰钟塔前，将自己的猜测与证据一股脑全部打包，利用求生终端给求生系统发送出去。
    他不相信求生系统那个老六没有察觉到端倪。
    也许从自己被求生系统丢到57号战区开始，自己这颗用来破除混沌计划的棋子就已经布下了。
    他对着求生终端开口：“我要梭哈了，不管你听不听得到，你也不想我这么一颗优秀的棋子挂在这地方吧？”
    沐星觉得他已经展示出自己的价值，就等求生系统做出最后的判决。
    一个瞬移出现在星辰钟楼前。
    徒手推开沉重的大门。
    这多年尘封的大门随着被蛮力推开，灰尘与铁锈簌簌下落。
    推开锈蚀的黄铜门扉时，凝固的血腥味中混着一丝冷香。
    月光穿过螺旋钟楼交错的青铜骨架，在环形大厅投下监狱栏杆般的阴影。
    沐星的靴跟陷进某种粘稠的沉淀物中，满地暗红色结晶正在缓慢搏动，如同干涸的血脉仍在渴求循环。
    暗沉的光线透过雕花彩窗一般的大时钟。
    玛利亚的银发垂落在雕花椅背的裂痕间，像是一束被冻结的月光。
    天文钟塔的尖拱窗外，破碎的彩玻璃将月光折射成十二道十字星芒，在她褪色的猎人披肩上投下斑驳的伤痕。
    青铜齿轮早已锈死在巨大钟盘里，但某种无形的震颤仍在空气里游走，让垂挂在椅边的落叶形银刃发出蜂鸣般的悲鸣。
    她的左手虚握着染血的洛阳，刀刃斜插进地面裂缝中凝固的血泊中。
    那滩暗红里漂浮着细碎的蓝玻璃，是从天花板上垂落的星象仪残骸。
    右手指节保持着扣动燧发枪的弧度，可枪膛里卡着的并非子弹，而是一朵凋零的冷冽花，花瓣边缘泛着手术刀般的寒光。
    哥特式立领下的苍白脖颈显露出青黑色血管，如同被墨汁浸染的古老星图。
    暗红围巾缠绕在锁骨处的弹孔周围，布料纤维里嵌着星砂般的碎骨渣。
    那是她最后一次扣动扳机时，从太阳穴溅射出的颅骨碎片。
    椅脚四周散落着发黄的病历纸页，潦草字迹在月光下显露出"科斯的孤儿"与"渔村火刑"等残破词句。
    观测厅穹顶垂下的黄铜钟摆突然无风自动，惊起栖息在管风琴音栓上的渡鸦。
    当鸦羽掠过她低垂的眼睫时，一滴凝固百年的血珠终于从下巴坠落，在满地的玻璃碎片上敲出空灵的钟声。
    沐星无声的望着眼前这一切。
    骄傲的玛利亚，自信的玛利亚，冷酷的玛利亚……
    一个个投影仿佛还在这烛火永明的钟塔内部回荡。
    “为什么要这样做？”
    沐星凝视着自戕在钟楼中的玛利亚。
    是他来晚了吗？不，这只是她无数个噩梦中的其中一个。
    他一步步的向前，走到她的面前，右手前伸。
    突然
    他的手臂被戴着手套的白皙右手抓住。
    “尸体应当享受安宁！”
    清冷的声音从她的口中响起。
    当她站起身时，太阳穴上的孔洞，脖子上的划伤，暗沉的血迹，都在无声中消失。
    右手握住那把造型奇特的双刃剑，凝视着沐星。
    “你终于来了！”
    沐星将月光大剑插入地面：“哪怕失去理智，路德维希也没有放弃希望与自己的职责，你为何要选择自我了断？”
    “你想听一个故事吗？”
    玛利亚走到那巨大的黄铜时钟旁，透过切割的钻孔，可以看到整个猎人的噩梦世界。
    “故事？”
    “在遥远的南方，有一座古老的该隐赫斯特城，他们是古老苏美鲁人的后裔。”
    “他们继承了对古神之血的执着，以及对永生的追求，因为饮下大量无形之亚丹的血液，身体变的苍白，瞳孔变的血红。”
    “他们成为外乡人眼中可怕而怪异的吸血鬼种族。”
    “疯狂的女王“安娜莉丝”自愿被钉于王座，以血为媒介维持不朽，成为活体血库供族人吸食。”
    “贵族以「血之契约」绑定效忠者，将外乡人转化为「血族骑士」，其铠甲刻有荆棘纹路，隐喻忠诚即枷锁。”
    “在整座城邦整个族群都陷入对鲜血的追求中时，拒绝鲜血，反而成了忤逆的异类。”
    “一天，一个天生的贵族诞生了，她完美继承了该隐赫斯特一族对血液的追求，她天生掌控着对“污秽之血”的控制能力。”
    “却又因为她的特立独行，拒绝成为族人的“帮凶”而遭遇驱逐。”
    “于是，她选择离开这座城市，来到了遥远的雅南，加入了被该隐赫斯特视为敌人的拜尔沃金斯学院。”
    “在这里，她遇到了她人生的导师：劳伦斯。”
    “她本以为自己能找到真正的心灵归宿，可一切都开始朝着与之相反的方向发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