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拜见郭太守

    一早起床，我们就准备出发到雁门郡郡治阴馆县，昨晚吃饭的时候，我已经做了好安排，赵庶跟李邹二人继续待在驿站等我回来，而兰哲别就待在张汛家，张虎这小家伙似乎是很喜欢兰小子，拉着他吵着要学射箭，这大概是昨晚吃饭时张汛提了一嘴我跟兰哲别的箭术，大大的夸赞了一番，然后兰哲别这位年轻女孩还有小孩子都喜欢的万人迷就被张虎盯上了。在我的同意下，兰哲别就充当了半天张虎的便宜箭术老师，被拉到后山去学射箭了。
    阴馆县距离马邑县不远，大概一个时辰可到，阴馆县城长1000米，宽1000米，墙高三丈，是美稷王城的四倍大，整座城就地取材，由当地的黄土夯实而成，也是因为镇守雁门关而建成的军事重镇。雁门关后就是雁门郡，取名得自于此处飞翔的大雁，大雁本来是代表很好的寓意，其南北反复迁徙代表的永恒寓意，终身只有一个伴侣的忠贞，群体行动的和谐团结，甚至摆在易经中的渐卦等等，但是在这里，看见大雁往南飞，就代表了吹起在秋冬之际胡人向南对汉人举起屠刀的号角声，代表了汉人会妻离子散，家破人亡，代表了汉人必须浴血奋战，从容就义。所以阴馆县城孤立在雁门关后的黄色巨大身影，就显得格外悲壮。
    张汛带我来到太守府，我将拜帖交给门卫，并特别强调是郭缊太守族人所托，那门卫就忙不迭的进去通报了，过了半晌，那门卫出来唤我进去，我让张汛去我们刚才路过的酒肆等候，我谈完就过去找他，张汛应声而去。有一文职打扮的，应该是书吏，迎我到前厅，有一大概四五十岁左右的中年男子已经在那里了，想必就是郭缊本人，他并没有坐在高堂上，而是坐在下首，旁边的桌案已经准备好茶水，我们走进来时，他正喝着茶水，我将郭服的书信交给书吏，书吏就将信递给郭缊，郭缊摆摆手让他先行离开，那书吏拱手一拜后转身退出前厅，我则默默站在一旁，等他看完书信。他一边抚摸胡须，一边看着书信，半晌，他将书信放在桌案上，转头看着我，问道：
    “吕布？”
    我回答道：
    “正是小子。”
    郭缊点点头，继续说道：
    “郭服这小子干得不错，已经做到曲军侯了，那你现在身居何职？”
    我回答道：
    “在九原之战时，布忝为县卫，现在为一介白身。”
    郭缊惊讶道：
    “为什么辞掉县卫之职？这令我很好奇，说来听听。”
    并做手势让我坐在旁边的位子上，我对郭缊拱手谢坐后，就径自坐下，缓缓说道；
    “当初的县卫之职，只是临危受命，为保一方乡土，布才勉力为之，小子本为一介白身，现在只是恢复原来身份而已。”
    郭缊怀疑道：
    “我听说你本是丁刺史旧将，因何成为白身？”
    我装作难过的表情说道：
    “我当初加入丁刺史麾下，是为了更好的保卫乡里，但是....”
    我停顿一下，继续说道：
    “丁刺使罔顾并州百姓，率兵前往洛阳，所以道不同不相为谋，仅此而已。”
    郭缊恍然道：
    “原来如此，没想到你竟然是如此爱护乡里之人，也对，这次多亏你身在在九原县，才有机会力挽狂澜，击退匈奴，曲义在信里也说了，你是这次的最大功臣。”
    我拱手道：
    “国家兴亡，匹夫有责，这是布应该做的。”
    郭缊摩挲着颔下的胡须，缓缓说道：
    “好个国家兴亡，匹夫有责....”
    他沉吟半晌，似乎是在衡量什么。然后他抬眼看我，说道：
    “吕奉先，所以你来见我，就是给郭服这小子递个家书？”
    果然，所谓的世家大族出来的，其实都是生意人，他们对于平起平坐之人可以虚情假意的拿仁义道德说事，对于我这种下位者，他都懒得敷衍我一下，称赞我爱乡爱民的情怀。对上位者来说，仁义道德是下位者应该遵守的，而对上位者来说，他们在乎的就只是利益。
    对郭缊来说，丁原把并州军带离并州根本就不是个事，并州老百姓死活关他们这些上位者什么事？他只要能在雁门郡郡守在职期间保证雁门郡不失就行，而甚至他在雁门郡郡守的位置，都是他们郭家帮他谋来的，为的是当太原郡郭家的屏障。郭家从他们叔祖郭腾崛起后，就成为太原五大世家之一，而且长此以往，历久不衰，虽不是四世三公，但也可称为世代官宦，我都怀疑就如郭缊是被安排在雁门郡成为太原郡郭家的屏障，而郭服就是被安排在五原郡成为雁门郭缊的屏障。
    所以我的出现，对他是否有好处，或是对郭家有好处，这是他现在的思考逻辑。
    于是我回答道：
    “对于守护五原郡九原县城，我跟郭服有完全准备，但是若有不谐，我们得先保住家小，往雁门郡撤，到时候就需要郭大人庇护。”
    郭缊冷哼一声，似乎是瞧不起我们如果守不住似的，开口道：
    “到了那时，曲义是我的族侄，我理当庇护，至于你吕奉先，是曲义的同袍战友，那自然到时也可受我庇护。”
    大概意思是那时我得当他麾下的打手，郭缊此人就想当官，不想争雄称霸，所以如果我在他底下，估计会给我个县卫或曲军侯当当，都尉估计是给郭服干了。
    我微笑拱手，说道：
    “布先行谢过郭大人，我还有另外一事禀报，我跟郭服想在马邑县开个养马场。”
    郭缊眼睛一亮，果然世家大族全是生意人。
    我继续说道：
    “到时候一年的利润，我跟郭服会分润五成给郭大人，用来感谢你的庇护。”
    郭缊此时严肃的脸孔线条突然变柔和起来，笑道：
    “什么五成，三七！”
    我愣了一下，这郭缊胃口真大呀，什么事没干就想占大头！
    郭缊继续道：
    “我三你七，曲义这个养马场我这个当叔的得全力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