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分身初现

    妖谷的晨雾还未散尽，叶无殇便听见后山传来沉闷的兽吼。他握着刚从密道取出的半块锁魔阵残片，指尖突然刺痛——那是父母留下的玉佩在发烫，玉坠表面的云雷纹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崩裂。
    “小殇！”白霜的声音从演武场方向传来，带着前所未有的颤抖，“妖皇陛下的传讯玉碟碎了！”
    叶无殇心头一紧，跟着白霜冲进议事殿时，只见妖族长老们围在碎裂的玉碟旁，面色惨白如纸。中央的青铜鼎中，象征妖皇的本命妖火正在疯狂摇曳，火苗顶端竟浮现出幽冥二字的血纹。
    “东南方向的结界！”豹族长老突然指着殿外，“空间在扭曲，是……是魔尊的气息！”
    叶无殇猛地转身，只见谷口方向的天空如同被撕开的锦缎，漆黑的裂缝中渗出浓稠的魔气，每一滴落在草地上，都绽开妖异的紫黑色花朵。裂缝中央，一道黑袍身影踏空而立，面容与叶无殇一模一样，唯有眼中翻涌着无边的死寂。
    “幽冥分身！”白霜惊呼，手中的狐妖剑瞬间泛起银光，“传说魔尊在封印前分裂出的恶念化身，专门吞噬本体的善念！”
    黑袍人抬手，指尖划过虚空。正在集结的妖狼族战士突然凝滞，下一刻，他们的身体如同被无形的手揉捏，化作漫天血雨。叶无殇瞳孔骤缩，他认出那是九幽蚀天诀的至高境界“无想幻灭”，而他此刻的修为，连施展第一层都勉强。
    “本体的转世分身……”黑袍人开口，声音像生锈的刀刃在摩擦，“三百年了，你还在眷恋这副脆弱的人类躯壳？”
    妖皇的身影突然从云层中落下，周身缠绕着九道妖龙虚影——这是妖族至高秘法“九渊化龙”，不到生死关头绝不施展。他的目光扫过叶无殇，眼中闪过一丝释然：“人类小子，带着圣女离开。妖族的血，不能白流。”
    “陛下！”白霜想要上前，却被叶无殇拉住。他能清楚地感觉到，黑袍人身上的魔气比玄霄的血魂幡还要精纯百倍，那是真正的魔尊之力，不带任何杂质的毁灭之力。
    妖皇抬手，九道妖龙虚影扑向黑袍人。然而在触碰到对方的瞬间，妖龙如同冰雪遇热，发出不甘的嘶吼后消散。黑袍人甚至没有抬手指尖，只是随意挥袖，妖皇的身体便如断线风筝般砸向地面，在山岩上砸出深达十丈的巨坑。
    “陛下！”豹族长老悲吼着冲上前，却被黑袍人眼中射出的魔光洞穿胸口。叶无殇这才惊觉，对方甚至没有动用功法，仅凭眼神便能杀人。
    “现在轮到你了，本体的残魂。”黑袍人缓步走来，脚下的空间不断崩裂，“你以为用人类的情感包裹魔魂，就能逃避成为魔尊的命运？别忘了，三百年前是你亲手分裂出我，为的就是——”他突然露出狰狞的笑容，“摒弃软弱的人性。”
    叶无殇只觉呼吸困难，体内的九幽蚀天诀竟在本能地颤抖。他想起在藏书阁看到的画面：前世的魔尊幽冥在封印前，将自己的恶念剥离，封入虚空裂缝，为的是让转世的自己能以纯净之心重临三界。
    “你错了！”叶无殇强行凝聚魔气，幽蓝火焰在掌心跳动，“我既是叶无殇，也是幽冥的转世。人类的情感不是弱点，而是——”
    “够了！”黑袍人突然暴怒，抬手便是一道黑色光柱，“本座没有耐心听你胡言乱语。乖乖交出魔魂，或许能留这丫头全尸。”
    光柱袭来的瞬间，叶无殇本能地将白霜护在身后。剧烈的冲击让他喷出一口鲜血，身体被轰出数百丈，撞断了三根千年妖藤。白霜的狐妖剑碎成齑粉，她的嘴角溢出鲜血，却仍挣扎着爬向叶无殇：“别听他的，你才是真正的……”
    “闭嘴！”黑袍人抬手，白霜的身体突然悬在半空，脖颈处浮现出黑色锁链，“本座说过，留你全尸已是仁慈。”
    叶无殇看着白霜逐渐发紫的面容，心中的恐惧达到顶点。他第一次感到如此无力，即便觉醒了魔功，即便击败了玄霄，在真正的魔尊分身面前，他依然像个蝼蚁。
    “为什么……”他喃喃自语，“明明已经觉醒了九幽蚀天诀，为什么还是这么弱……”
    脑海中突然闪过父母临终的场景：母亲用最后的灵力为他刻下护身符，父亲将玉佩塞进他手中，血滴在他掌心形成小小的锁魔阵。原来，他们早就知道他会面对这样的绝境，所以留下了最后的后手。
    叶无殇低头，看见掌心的血迹正在与玉佩残片共鸣，一道微弱的金光从碎玉中渗出，在他掌心勾勒出完整的锁魔阵。那是父母用毕生修为凝聚的“心魂锁魔阵”，专门用来对抗魔尊的恶念分身。
    “白霜！”叶无殇突然大喊，“用你的圣女血，激活阵眼！”
    白霜会意，咬破舌尖，将鲜血滴在叶无殇掌心。金光骤然亮起，锁魔阵化作金色光茧，将两人笼罩其中。黑袍人的锁链轰然崩断，他惊讶地挑眉：“人类的蝼蚁，竟能动用本座当年留下的阵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