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丹火焚身

    丹炉内跳动的赤红火焰映得叶无殇脸色发白，他死死攥着淬毒的铜钳，看着炉中即将成型的聚灵丹。炼丹阁外传来弟子们的嬉闹声，像是无数根细针，一下下扎在他的耳膜上。
    "听说那废物又在炼丹？"
    "哈哈，上次炼个培元丹都能炸炉，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
    冷嘲热讽顺着风飘进炼丹房，叶无殇咬着下唇，指甲深深掐进掌心。自从三年前被丢进炼丹阁当外门弟子，这样的羞辱他早已习以为常。但今天不同，他必须成功炼制出聚灵丹——只有成为内门弟子，才能接触到阁中更深层的典籍，找到父母失踪的线索。
    "轰！"
    丹炉突然剧烈震颤，火焰猛地窜起三尺高。叶无殇脸色剧变，慌忙抓起一旁的控火诀玉简。可就在他触碰玉简的瞬间，一股冰凉的液体突然从头顶浇下。他浑身一僵，刺鼻的桐油味扑面而来。
    "对不住了，这丹炉我们要用。"师兄赵凌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带着毫不掩饰的轻蔑，"就凭你也想成为内门弟子？痴心妄想！"
    叶无殇回头，正看见赵凌和几名弟子站在门口，手中还拿着倾倒桐油的陶罐。不等他开口质问，赵凌已经甩出一道符篆，赤红的火焰瞬间吞没整个丹炉。
    "救......"呼救声卡在喉咙里，叶无殇只觉热浪扑面而来。淬毒的铜钳脱手坠地，他本能地用手臂护住脸庞。火焰灼烧着皮肤，钻心的剧痛让他眼前发黑。朦胧间，他似乎看到丹炉中那枚即将成型的聚灵丹突然迸发强光，一道幽蓝的符文从丹药中浮现，没入他的眉心。
    "快看！这废物又炸炉了！"
    "哈哈，活该！让他天天占着丹炉！"
    在众人的哄笑声中，叶无殇失去了意识。
    不知过了多久，叶无殇在剧痛中醒来。刺鼻的焦糊味充斥鼻腔，他艰难地睁开眼睛，发现自己躺在冰冷的石板地上。全身皮肤火辣辣地疼，尤其是脸上，仿佛有千万根细针在扎。他颤抖着伸手去摸，指尖触到的却是一片凹凸不平的疤痕。
    "醒了？"赵凌的声音带着恶意的调侃，"还以为你被烧死了呢。不过没关系，炼丹阁最不缺的就是打杂的。"
    叶无殇缓缓抬头，正对上赵凌居高临下的眼神。在他身后，还站着几名看热闹的弟子，脸上满是嘲讽。
    "把这里收拾干净，否则今晚就别想吃饭。"赵凌踢了踢地上的碎瓷片，转身离去。
    等所有人都走后，叶无殇才挣扎着爬起来。铜镜里的人让他瞳孔骤缩——原本清秀的面容被狰狞的疤痕覆盖，左眼几乎完全被灼伤的皮肤遮盖，只剩下一条细缝。
    "为什么......"他喃喃自语，声音沙哑得可怕。指甲深深抠进掌心，鲜血顺着指缝滴落。三年来的隐忍，此刻化作滔天的恨意。他想起父母失踪前那夜，也是这样的剧痛，也是这样的绝望。
    突然，一阵剧烈的头痛袭来。叶无殇踉跄着扶住桌角，脑海中浮现出一幅幅陌生的画面：血红色的天空下，一个黑袍男子手握长剑，周围是堆积如山的尸体；无数道符文在空中闪烁，汇聚成巨大的阵法；最后，是一双充满悲悯的眼睛，和一句模糊不清的话语："活下去......"
    "啊！"叶无殇痛苦地抱住头，额间的幽蓝符文再次亮起。一股陌生而强大的力量在体内涌动，仿佛有一团火焰在经脉中燃烧。他能清晰地感觉到周围的灵气，甚至能"看"到空气中漂浮的细微尘埃。
    "这是......"他惊讶地发现，自己竟能看透墙壁，看到隔壁房间里赵凌正在清点丹药。更可怕的是，他能感觉到赵凌体内的灵气流动，甚至能看到其经脉中几处隐藏的暗伤。
    就在这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叶无殇连忙闭上眼，收敛气息。门被猛地推开，几名执法弟子冲了进来。
    "谁在这里炼丹？"为首的弟子皱着眉，"不知道最近丹炉紧缺吗？"
    "回禀师兄，是叶无殇。"一名看热闹的弟子立刻开口，"他私自占用丹炉，结果还炸炉了。"
    执法弟子目光扫过满地狼藉，最后落在叶无殇脸上："明日去执法堂领罚。还有，即日起禁止你使用丹炉。"
    等执法弟子离开后，叶无殇独自坐在黑暗中。体内的力量还在翻涌，那股陌生的记忆也在不断冲击着他的意识。他本能地运转起一股玄奥的功法，原本灼伤的皮肤竟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
    "九幽蚀天诀......"叶无殇轻声念出脑海中浮现的名字。随着功法运转，他能感觉到周围的灵气源源不断地涌入体内，转化为一种漆黑如墨的力量。
    深夜，叶无殇悄悄来到后山。月光下，他双手结印，尝试催动新获得的力量。一道幽蓝的火焰从指尖窜出，所过之处，草木瞬间枯萎。
    "这是......魔功？"叶无殇瞳孔骤缩。他曾在典籍中见过记载，魔界功法以吞噬灵气、侵蚀生机着称。但此刻，这股力量却在他体内运行得无比顺畅，仿佛本就属于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