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章 震惊

    白晟长老渡劫功成，周身气息内敛，却又似与天地相合，举手投足间，隐有道韵流转。
    他立于荒山之巅，衣衫虽破碎，却难掩其脱胎换骨般的蜕变。
    片刻调息，他身形一晃，已化作一道流光，径直投向小山村方向。
    不多时，白晟长老再次出现在那熟悉的小院之外。
    他整了整略显狼狈的衣冠，神情肃穆，走到院门前，恭敬地屈膝，俯身叩拜。
    “晚辈白晟，叩谢前辈再造之恩！”
    声音沉稳，却带着一丝难以抑制的激动与颤抖。
    梓凡正坐在屋檐下，琢磨着晚饭是清蒸鱼还是红烧鱼，听见动静，抬眼望去。
    见是去而复返的白晟长老，而且一来就磕头，不由得一愣。
    “老先生，你这是做什么？快起来快起来。”
    梓凡上前两步，虚扶一把，“不是让你去办要紧事了吗？怎么又回来了？还行这么大礼。”
    白晟长老却是不肯起身，坚持道：“前辈点化之恩，庇佑之德，晚辈铭感五内！若非前辈，晚辈此番渡劫，早已身死道消，魂飞魄散！”
    他语气恳切，额头紧贴着微凉的地面。
    梓凡听得云里雾里，挠了挠头：“点化？庇佑？我做什么了？”
    他仔细回想了一下，自打这老先生出去，自己也就是收了收衣服，琢磨了一下菜谱。
    “哦，你是说那场雷雨吧？”梓凡恍然道，“确实下得挺急的，不过瞧着也停了。你没淋着吧？”
    “这天气也是怪，先前还晴空万里，转眼就乌云盖顶，电闪雷鸣的。”
    他嘀咕着，全然没把白晟长老的话往自己身上联想。
    小院内的沈灵清、孙玄等人，以及院外那几名白帝城弟子，此刻皆是神情复杂。
    尤其是孙玄，他之前便隐隐有所猜测，此刻见白晟长老渡劫成功，再听其言语，心中对梓凡的敬畏，已然攀升到了一个前所未有的高度。
    前辈随手拨弄，便能影响天劫，化腐朽为神奇，将九死之劫变为造化之机！
    这等手段，早已超脱了凡俗修士的认知，近乎神只！
    沈灵清眨巴着大眼睛，看看梓凡，又看看跪在地上的白晟长老，小嘴微张，似乎想说什么，却又不知从何说起。
    前辈的“普通”，一次次刷新着她的认知。
    白晟长老听着梓凡那“普通”的解释，心中更是百感交集。
    前辈果然是前辈，这等改天换地的大手笔，在他眼中，竟真的只是一场普通的雷雨。
    他恭声道：“前辈说的是，晚辈……晚辈确是因那场‘雷雨’，才得以顺利渡过难关。”
    他不敢点破，唯恐触怒了前辈。
    “晚辈此番侥幸突破，皆赖前辈之功。白帝城上下，永不敢忘前辈恩德！”
    说完，又是深深一拜。
    梓凡无奈，只得道：“行了行了，快起来吧，地上凉。你能平安回来就好。”
    “院里还有不少活计，你这一走，我还真有点不习惯。”
    白晟长老闻言，心中一暖，连忙起身：“前辈放心，晚辈日后定当尽心竭力，为前辈分忧。”
    他知道此事非同小可，关系到整个白帝城的未来。
    稍作思忖，白晟长老退至一旁，取出一枚古朴玉简，指尖灵光闪烁，迅速将此间经历，以及自己对梓凡前辈的种种猜测，悉数烙印其中。
    而后，他单手掐诀，玉简骤然化作一道微不可查的流光，破空而去，直奔白帝城方向。
    这是白帝城最顶级的传讯秘法，瞬息千里，且极为隐秘。
    白帝城。
    城主白玄空正与几位核心长老商议要事，神色凝重。
    白晟老祖前往那神秘小山村已有些时日，却迟迟未有确切消息传回，让他们颇为忧虑。
    就在此时，一道微光无声无息穿透议事大殿的重重禁制，悬停在白玄空面前。
    白玄空神色一凛，伸手接过玉简，神识探入。
    下一刻，他整个人如遭雷击，僵立当场！
    玉简中，白晟长老以一种近乎梦呓般的语气，详细描述了他在小山村的所见所闻。
    扫地、劈柴、喂鸡……这些看似寻常的农活，竟能助合体期修士感悟天道，消弭瓶颈！
    一顿“普通”的家常便饭，蕴含无上道韵！
    而最令他们骇然的，是白晟长老渡劫的描述。
    那场被梓凡前辈轻描淡写称为“雷雨”的天象，竟是白晟老祖的渡劫之兆！
    而这本该九死一生的天劫，在前辈的无形影响下，竟化作了蕴含无尽生机的造化雷劫！
    “嘶……”
    议事大殿内，响起一片倒吸凉气的声音。
    几位平日里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的长老，此刻皆是面面相觑，眼中充满了难以置信的震撼。
    “晟……晟老祖他，他成功渡劫，晋入渡劫期了？”一位长老声音干涩地问道。
    白玄空缓缓放下玉简，长长吐出一口浊气，脸上肌肉因过度震惊而微微抽搐。
    “不错，晟老祖成功了。”他声音带着一丝飘忽，“而且，是以一种我们……无法理解的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