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 纠结

    白帝城，凤栖宫。
    宫殿巍峨，雕栏玉砌，四角飞檐之上，有凤凰展翅之铜像，浴火栩栩。
    此刻，殿内气氛凝重。
    白帝城主白玄空，一袭白袍，面容儒雅，眉宇间却锁着深忧。
    他座下，十数位族中长老，皆是气息渊深之辈，此刻却多面色沉凝。
    大殿中央，悬浮着一团微弱的魔气，其中隐约可见几个扭曲的字符，正是血屠所传。
    “魔尊血屠之讯，诸位以为如何？”白玄空声音平缓，却透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一位红发长老踏前一步，声如洪钟：“城主，魔言素来诡诈，此讯九成九是陷阱！”
    “不错，”另一位青袍长老附和，“血屠分身被灭，怀恨在心，欲借我白帝城之手，探那小院虚实，其心可诛！”
    白玄空微微颔首，目光转向一位白发苍苍，气息却最为悠远的老妪。
    “白芷长老，你曾亲往那小山村左近，可曾感应到凤族气息？”
    白芷长老，便是先前派遣去查探白沐瑶行踪之人。
    她微微躬身，声音带着几分嘶哑：“回城主，老身当时确感应到一丝若有若无的凤族气息，纯正无比，但极其微弱，转瞬即逝。似是血脉共鸣，又似是某种至宝显化。”
    “而且，沐瑶那丫头……”白芷长老顿了顿，“她体内的凤凰血脉，在靠近那小院时，的确有所异动，更为精纯活泼。”
    此言一出，殿内诸位长老神色各异。
    魔尊之言，本不足信。
    但白芷长老的亲身感应，以及白沐瑶的血脉变化，却由不得他们不重视。
    更何况，那魔气讯息中提及的“真凤”、“涅盘归途”、“无上机缘”，每一个词，都如同重锤，敲击在凤族的心坎上。
    凤族传承古老，却也面临着血脉传承日渐艰难的困境。
    尤其是当代白帝，也就是白玄空自己，虽正值鼎盛，却也隐隐感知到，若无天大机缘，凤族想要再现上古辉煌，难上加难。
    “涅盘……”白玄空低声自语，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光芒。
    这不仅仅是某个族人的涅盘，更可能关系到整个族群的未来。
    “传沐瑶。”白玄空沉声道。
    不多时，白沐瑶一袭素裙，走入殿中。
    她气质清冷，眉宇间却带着几分在小山村沾染的恬淡。
    “见过父亲，见过诸位长老。”白沐瑶盈盈一拜。
    “沐瑶，”白玄空目光温和，“将你在那小山村的所见所闻，详细说与诸位长老听。”
    白沐瑶螓首轻点，将自己在小院的经历娓娓道来。
    从最初的误闯，到梓凡前辈的随和，再到那神乎其技的饭菜，以及那只名为“胖墩”的不凡小鸡。
    她着重描述了梓凡前辈身上那种返璞归真，却又深不可测的气息。
    “女儿以为，那位梓凡前辈，或许……或许是天道化身，游戏人间。”白沐瑶说出自己的猜测，声音虽轻，却掷地有声。
    “天道化身？”
    殿内一片寂静，针落可闻。
    诸位长老面面相觑，眼中皆是震撼。
    若真如白沐瑶所言，那小院的存在，便不是他们能够揣度的了。
    一位长老忍不住问道：“瑶姬，你可曾见到那位前辈出手？”
    白沐瑶摇头：“前辈从未刻意展露修为，只是其一举一动，皆暗合天道。女儿曾见前辈劈柴，那斧头落下，便有道韵天成。前辈种菜，那菜蔬亦蕴含生机无限。”
    她想了想，又补充道：“还有那魔尊分身，似乎……似乎是被前辈院中的某种力量自行净化，前辈本人，或许都未曾察觉。”
    这番话，让殿内的气氛更加凝重。
    自行净化魔尊分身？这是何等恐怖的手段！
    白玄空久久不语，手指轻轻敲击着扶手。
    魔尊的讯息，是饵，也是毒。
    那小院，是龙潭，也是虎穴。
    但“真凤”与“涅盘”的诱惑，对凤族而言，实在太大。
    “父亲，”白沐瑶轻声道，“女儿觉得，那位前辈并无恶意。他只是……喜静。”
    白玄空看了女儿一眼，心中已有计较。
    “此事，不可轻举妄动。”他缓缓开口，“魔尊之言，信三分足矣。但那小院，也断不可轻易得罪。”
    他沉吟片刻，继续道：“那小院既然可能有真凤线索，我白帝城也不能坐视不理。”
    “本座决定，再遣人前往小山村。”
    “但，非是敌对，而是……拜访。”
    白玄空看向白沐瑶：“沐瑶，你与那位前辈有过接触，便由你引荐。”
    “我等不求强取豪夺，只求能探明虚实，若真有天大机缘，或可尝试与之结一段善缘。”
    此言一出，诸位长老纷纷点头。
    这确实是眼下最为稳妥的办法。
    “人选方面……”白玄空目光扫过众长老，“需得一位德高望重，修为足够，且擅长辞令，懂得进退之人。”
    一位长老提议：“城主，白晟长老如何？晟长老乃合体期修为，性情沉稳，与瑶姬丫头也素来亲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