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6章 尾声 中下

    十一月份。
    “简溪，听我妈，你打算拆分红叶传媒？”
    夜色降临，浦西的一家中式鸡尾酒馆内，虚白的灯光在各处亮起，字画插花在柔和光亮下将环境烘托得清幽，直让人恍然间会误以为来这喝的是茶而不是酒。
    二楼的“松”字雅间内，靠窗的顾源好奇的对好兄弟问道。
    简溪看着窗外魔都夜景，摇晃着手上的蓝色鸡尾酒笑道：“是啊，东西太多了，自然是要拆分的。”
    顿了顿，他看向面前的顾源又道：“怎么？下波融资你妈还跟吗？”
    “跟。”
    顾源的回答十分简练，当初支持好兄弟创业的行为，可以算得上是长这么大以来最有价值的一次操盘，连带着他现在在家里也多了些话语权，没道理不跟的。
    简溪笑了笑，马上就要进入2017年了，互联网短视频也将迎来最猛烈的爆发期，然而随之到来的，就是极大力度网络监管。
    红叶传媒虽然经常打着“正能量”的旗号，但懂的都懂，这年头不擦一下，力度不大一点怎么在行业里脱颖而出？
    当初在进入网红经济赛道的时候，他就已经定下之后要卖掉的结局，那他自然不会有所动摇。
    只不过因为一些机缘巧合，红叶传媒如今的发展稍稍有些超乎他的预料，在“卖”的思想方针不动摇的情况下，怎么卖？就是接下来要做的事情。
    有些版块可以尽早卖，有些版块可以迟点卖，还有一些，目前可以长期持有。
    毕竟当初他为了尽可能的多圈点，多加些筹码，那可是吸纳了不少版块进来，而经过两年的时间，该抛掉的，该转型的，该继续注资的，他心里也都有了数。
    今年下半年某款宇宙级短视频平台已经出现，可以预见的是，明后两年的短视频平台将彻底疯狂，他也需要卸掉那些无意义的辎重后重新押注，所以拆分红叶，势在必行。
    简溪看着手中的鸡尾酒，默默盘想了一会儿后，回过神来见到好兄弟此刻也在看着窗外发呆，便笑道：“怎么了？看你这表情像是有心事啊？顾里都跟你订婚了你还能有什么发愁的？”
    “没发愁。”
    顾源叹口气道：“就是我和顾里订婚太顺利了，我现在才觉得有些……对不起……”
    “……”
    简溪面色古怪，看着他道：“哇，你真是够贱的，事情不顺利你不开心，事情顺利了你也不开心。”
    “不是……我……”顾源张了张嘴，最后将杯子里的酒一饮而尽，“我一时半会儿不知道该怎么。”
    鉴于曾经那场失败的订婚典礼的前车之鉴，一个月前他和顾里的订婚则是低调了不少，没有大张旗鼓，来的人都是关系较近的亲朋好友。
    在订婚典礼上，亲妈还拿出了那个当年她结婚时，顾源奶奶送给她的翡翠手镯，并将其送给了顾里，这也意味着，叶传萍是真正承认了顾里这个儿媳。
    当时在场的那些了解顾里和顾源这对情侣长跑这么多年事情的人，也不由得为他俩终于修成正果而感动泪。
    一切都十分和谐，没有抢婚，没有作妖，就跟故事里的大团圆结局一样。
    只是唯独顾源，在宴会散场后出门透气的时候，远远看到了某个意料之外的人。
    当时天色昏暗，来参加订婚仪式的宾客陆陆续续退场，而那个曾经作为他上一次订婚典礼的女主角，正站在叶家别墅门口的路灯下静静望着他。
    时隔这么久再次见到对方，曾经那些不好的回忆涌上来时，顾源心里却没有太多的情绪波动。
    如今自己和顾里经过了这么多的磨难终于修成正果，其中更有牢狱和生死之劫，与这些相比，似乎曾经的事情都算不得什么了。
    过去的已经过去，哪怕还不到两年时间，再见时他心里竟然有些感慨当初大家都年轻不懂事，闹了个三败俱伤。
    要是当初三个人都能成熟一些，或许也不会弄得那般难堪。
    而现在袁艺突然在他和顾里的订婚仪式结束时出现，他除了最初的惊讶和紧张外，慢慢就恢复了淡然，甚至还能在遥望对方时轻轻点头打个招呼。
    不出他所料，袁艺也笑着点头回应了他，然后嘴巴开合了些什么后，转身就上车离开了叶家。
    顾源虽然听不见对方的话，但是那口型他能猜测到，对方的是“恭喜”二字。
    仿佛对方出现在这里，就是为了对他一句恭喜。
    两年的时光足以发生很多事，不只是他和顾里，在袁艺身上或许也发生了许多事情，与两年前相比，对方站在那里时，再不见那副故作娇柔的姿态。
    一笑泯恩仇，这也算是为两年前的事，画下了一个圆满的句号……吧？
    遇见袁艺的事情已经过了一个多月，顾源至今也没有和别人起，只当那是惊鸿一瞥，但现在和好兄弟坐在一起喝酒的时候，他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想起了对方。
    细细思索过后，他觉得可能是某次在叶家的合作名单上，瞧见了袁家人的原因。
    简溪看着他这样子，想了想后笑道：“该不会是因为顾里生不了孩子，你现在又有些后悔了吧？”
    “……”
    顾源神色一怔，随即没好气道：“别乱，我爱的是顾里，不管有没有孩子都不影响我和她的感情！”
    “明白明白！”
    狗男人笑了笑，接着又听好兄弟继续道：“顾里也跟我商量好了，等到结婚后，会考虑领养一个孩子的。”
    “……”
    简溪闻言心里又有些想笑，搞半天还是没打算丁克啊！
    接着他又想到了一件事，顾里的老爹顾延胜和林依兰曾经也是这样“领养”顾里的，这么一看，此时此刻，恰如彼时彼刻，这父女俩，也不知道会不会走上相同的道路。
    “老顾，你想知道老孟后面是什么情况吗？”
    新点了一杯酒后，简溪忽然又笑着开口。
    顾源闻言眉头一挑，想起了对方口中提到的那位老孟，不由得问道：“什么情况？你不是他后面很好吗？哦对了，还有身体发福了。”
    “这个确实是。”简溪点点头，“但我忘了一件事。”
    “什么？”
    “我这位叫老孟的朋友，虽然之后还一直是单身，但是……”简溪顿了顿，喝口酒后才在顾源疑惑的眼神中道，“他的某一个前任给他生了一个孩子，我在离开蓉城的时候，他还时不时求那位前任让他多陪陪孩子呢！”
    “……”
    顾源脸色微微有些僵硬，接着奇怪道：“都是前任了怎么还给他生孩子？”
    “其实前任有些不准确，是前妻。”简溪笑着回忆过去的事情，“老孟和那个女人在一起后，对方就怀孕了，当时老孟也老大不了便和她扯证结婚了。”
    顿了顿简溪又道：“但是我也跟你过嘛，老孟这人挺拧巴的，又渣又想搞纯爱，结婚后他老婆问他能不能放下过去的那些前女友，从此心里只有他老婆一个人，你猜老孟怎么回答的？”
    顾源沉默，这个问题不用多想也能知道答案。
    “所以他们就离婚了？”
    “当然，不过他老婆并没有打掉孩子，毕竟两人其实还是互相喜欢着，但就是这么拧巴着。”
    到这里，简溪也有些无奈，但紧接着他又笑问道：“你能从老孟的事情里得出什么教训吗？”
    “爱一个人就够了，多了只会害人害己。”顾源不假思索道，顺便还用饱含深意的眼神看着面前的这位渣男兄弟。
    “错。”狗渣男笑道，“教训是不要轻易结婚，特别是和一个女人。”
    “……”
    顾源愣了一下，接着无语道：“得好像还有别的选择似的。”
    简溪笑了笑也没过多解释，这句话如果让他站在女人的角度来，则是不要轻易结婚，特别是和一个男人，而随着时间不断前进，爱情和婚姻的关系将会越来越复杂，无论站在哪个性别，这种话的含金量只会增，不会减。
    当然，他身为一个穿越客，并不需要过于在意这种事情，毕竟几世以来，他也只有过一位妻子。
    这时，简溪的手机震动了一下，拿起来看了看后他便道：“行了，时间不早了，我得先走了。”
    “好。”
    简溪点点头，刚一起身突然想起一件事，又道：“哦对了，当初我要你看思想政治课，你看了没有？”
    “嗯？”
    顾源端起鸡尾酒停在嘴边，闻言便紧皱眉头回想着，过了好一会儿后他才神色奇怪道：“你是认真的？”
    “当然，我了会送你一份去掉戾气的礼物自然是认真的。”简溪神秘一笑，“现在或许不是戾气，是你的一个心病，如果你要的话，记得给我发思政课截图。”
    “……”
    话音下，狗男人也不管好兄弟眼里的迷茫，拿起外套便下楼离开。
    顾源坐在窗边，手上端着的鸡尾酒久久没有喝下去，窗外魔都夜景迷人，却让他提不起太多的兴趣。
    好兄弟刚才的那些话久久在他脑海中回响，只是不知道是哪部分内容让他忽觉寂寥。
    而他刚才没出口的是：“有些对不起……我妈。”
    顾源自言自语着轻声开口，他并不后悔和顾里订婚，并且他已经把和顾里的婚事提上日程，和顾里结婚是他哪怕再有困难也要做到的事。
    娶顾里为妻的想法，他绝不会有丝毫动摇。
    只是……顾源莫名想到了一部叫《毕业生》的老电影，在电影的结局，男主抢婚成功，带着新娘一路狂奔，坐到了那辆离开婚礼现场的大巴上，他们大笑着，仿佛在嘲笑着之前所有阻挠他们在一起的人和事，大巴上的乘客齐齐看着他们，脸上没有丝毫表情，没有疑惑，没有惊讶，没有厌恶，没有祝福，大巴越开越远，远到那些想阻止他们的人再也追不上，但是在坐着大巴离开很远后，抢婚的男主和婚礼上私奔的女主的脸上，笑容逐渐消失，即使无人追来，即使他们的爱情终获自由……他们哪怕尽力扬起嘴角，也难掩盖眼里越发浓厚的迷茫……
    顾源望向窗外，忽然眼神微动，瞥见从酒馆走出去的好兄弟，正张开手臂抱住一个在楼下等着他的女人。
    楼下。
    “晚上这么冷，怎么不在车上等我？”
    简溪抱着南湘，将自己的外套披在对方身上。
    穿着一身红色长裙的南湘在他脖子上亲了一口，紧了紧肩头的西装外套柔声道：“我刚从公司那边过来，想透透气嘛！”
    “那你现在是还想继续透气，还是直接回去？”
    “嗯……回去吧。”南湘挽着他的胳膊往停在路边的车那里走去，“对了老板，今晚她俩都不在家吧？”
    “她们不是在群里了吗？阿泉跟组拍戏还没结束，林萧回了一趟家。”
    狗男人知道要和顾源喝酒，便没开车过来，南湘现在过来接他，就直接上了对方的红色宝马副驾。
    哦对了，当初的那个“我们仨”的微信群，狗男人本想改成“我们四”的，但是“四”不好听，他便改成了现在的“她们仨”。
    系好安全带后，南湘发动车辆，然后突然嘻嘻笑道：“我看见了，这不是想确认一下吗？”
    “So？你想做什么？”简溪转过头眉头微挑。
    “哼，今晚不去我那儿，既然她们不在……”南湘看着前方道路，一本正经道，“那我要去你那边，穿她们的衣服，睡她们的男人！”
    ……
    夜色渐深，或许是因为南湘少有一整晚都能拥有狗男人，所以她今晚兴致颇高，住在外面当情人有一个好处，那就是可以累积平时的情愫，然后在某一天彻底释放时会获得更高阈值的快乐。
    就像今晚，她洗完澡后还专门穿好衣服，然后在狗男人面前表演有段时间没来过的脱衣秀，当然，她在每次中场休息时穿的脱的，都是另外两个女人的衣服。
    凌晨时分，就在简溪去客厅喝水时，南湘换上绿茶的衣服，头上还戴了一顶红帽跟了出来。
    “学长~”南湘还跟着改口娇滴滴的叫道，脸上带着上一个回合留下的红晕。
    狗男人有些哭笑不得，知道对方接下来要做什么，便在沙发上好整以暇地坐下。
    南湘这时却遗憾道：“可惜时间不够，不然我再编一个麻花辫。”
    “……”
    简溪沉默两秒，还是忍不住道：“你好骚啊。”
    对这种话南湘早就已经免疫了，步走到简溪身边后便开始一粒一粒地解着扣子，一直注视着对方眼睛的她眼波流淌，好似回到了当初在办公室的时候。
    上衣扣子解开后她没有直接脱下，反倒是先解掉腰带脱下裤子。
    然而就在她要继续下一步时……
    “吧嗒！”
    门口传来一道动静，下一秒，林泉推门而进。
    南湘吓了一跳，下意识蹲在沙发后，而绿茶在刚开始惊讶了一下后，很快就恢复了平静。
    “砰！”
    大门被重重关上，她冷着脸走过去，看了看一脸无奈的狗男人，还有光着两条腿当鸵鸟的南湘。
    “哼！”
    花样最多，胆子最的南湘脸色通红，正想着什么时狗男人主动开口道：“你怎么突然回来了？”
    “老是临时改剧本，导师和他们吵了一架后就暂时先停机，我就先回来了。”绿茶撅了噘嘴，这会儿又发现南湘身上居然穿着她的衣服，当即就忍不住骂道，“贱人，你没自己的衣服啊！”
    “……”
    发烧到一半被人家正主给抓住……虽然目前几人的关系已经十分明朗，但也不意味着真就没了羞耻之心。
    起来，除了当初狗男人把林萧抱到南湘家里的那次外，南湘还从未有过第二场三排。
    于是狗男人想了想，伸手牵住了绿茶的手，眼里的意味再明显不过。
    林泉瞪了这狗男人一眼，脸上开始泛红，过去她还只和林萧……
    这时一直当鸵鸟的南湘听见身后没动静，不由得转头看了过去，然后就和林泉的目光对视上了。
    绿茶抿了抿嘴，脸上再度浮现出刚刚的怒色，对着南湘冷声道：“我听，你有M倾向？”
    “……”
    南湘脑子一懵，眼睛骤然睁大，就听这比自己一岁的学妹又道：“正好，我今晚火气很大！”
    ……
    时间悠悠过去，转眼就来到了2017年。
    如简溪记忆的那样，互联网格局继续发生着变化，宇宙厂推出的短视频平台杀入短视频领域后，经过了去年的冷启动和“敏捷开发，步快跑”的策略调整，在今年便以黑马之姿崛起。
    简溪对于红叶传媒的拆分还在继续，决定先留在手里的部分便开始转战新的平台，而作为第一批大力支持的国内头部MCN，新平台自然是给足了方便。
    而有意思的是，简溪拆下来的要尽早卖掉的那部分，其实是目前外界估值最高的那部分。
    毕竟前几年在互联网上能快速崛起的网红，大多离不开“狠、俗、土”等等特点。
    倒也不是没有人担心监管问题，但实际上，互联网监管问题早在2011年时就已经开始了，但除了“黑、恐、政”等特别敏感的方面外，对于其他擦边的监管力度并不是很大，几年来清朗行动进行了好几回，大众喜闻乐见的东西反倒越发精彩，只要不真的直播造人，那还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在进入2017年后，简溪也逐步减持这方面日后必然挨刀的部分，而对于社会摇起家的南湘，从去年下半年开始他就开始安排对方转型，反正“社会湘姐”只是“土嗨”，又不擦边，问题倒不是太大。
    哦对了，因为南湘开始以真面容出现在别的社交号，倒是又给她添了一把火，毕竟一边女神一边非主流的样子还是挺反差的，等到和原视频平台解约，她才会进驻新平台。
    除了红叶传媒外，简溪自然也不会忘记他费了一番功夫弄到手的《》，《》作为时尚杂志公司，虽然经历了较大的风波，但是底子摆在那，只要不是被消费者淘汰那就依然有着价值。
    作为文娱媒体公司，《》跟娱乐圈也有着不的联系，新的明星经济架构也在逐步成型，拆分后的红叶传媒也会用新的资本注入方式与《》产生联动，当然，这年头网红和明星的鄙视程度还是十分巨大，所以他也多费了一番手脚，让外界看来是《》为主体资本。
    所以在进入2017年后，简溪倒是忙了起来，不过再忙他中途还是没忘了一件大事，那就是参加顾源和顾里的婚礼。
    ……
    婚礼的一个月前，思南公馆。
    “顾里，马上要当新娘子了，有何感想？”难得来这边做客的简溪笑问道。
    坐在沙发上依旧翻看着《当月时经》的顾里头也不抬道：“能有什么感受？倒是你，难道不觉得紧张吗？”
    话音下，坐在简溪身边打盹的林萧眼皮微掀，然后立马又闭上。
    狗男人自然知道对方是什么意思，便牵着林萧的手打个哈哈道：“我为什么要紧张？真当我是什么不负责任的人啊？”
    “哼哼！”顾里鼻腔里冷哼两声，却没再多什么，自从被这狗男人整过后，她都有点怕对方了。
    而简溪想了想，也没当她的面问关于孩子的事，毕竟大家知道归知道，戳这个轮胎就太没礼貌了。
    一旁的顾准走过来在老姐身边坐下，叹口气道：“姐，顾源他那边还没有找到特别合适的伴郎，让我们帮忙找一个。”
    顾氏夫妇结婚，伴娘必然就是时代姐妹花的另外三人，而至于伴郎，目前确定的是简溪和顾准，至于第三个，虽然有提议是卫海，但是却感觉不是很合适。
    顾里闻言笑了笑道：“放心，我早有安排。”
    “谁？”顾准疑惑道。
    顾里看了看时间，神秘兮兮道：“秘密。”
    顾准翻了个白眼，而简溪想了想问道：“你该不会把周崇光弄出来了吧？”
    “……”
    狗男人话音下，客厅里的气氛顿时僵住，顾里瞟了一眼旁边突然黯然神伤的老弟，狠狠瞪着简溪道：“别瞎，怎么可能是他？！”
    “哦，骚瑞，骚瑞。”狗男人歉意地笑笑。
    虽然从没在顾准口中听见，但是他却听南湘转述了唐宛如过的关于顾准会等着周崇光的言论。
    嗯……唐宛如嘴上的疤痕消掉后便很快又恢复了原来的本性，依然嘴大。
    而顾准等周崇光出狱的决心……简溪只能表示佩服，也算是刷新了他对gay的认知。
    “叮咚！”
    就在这时，门铃响起，顾里又看了看手机上新来的一条消息，便笑着起身道：“好了，新伴郎来了。”
    “嗯？”
    顾准和简溪同时疑惑出声，就连眯着眼装睡的林萧也“不经意”伸了个懒腰缓缓苏醒。
    然后几人就跟着顾里一起往门口走去，门铃再度响起时，她便叫道：“别按了，来了！”
    话刚完，顾里神秘兮兮的转头对几人一笑，然后握住把手猛得拉开了大门。
    “Surprise！”
    异口同声的惊呼响起，一道是开门的顾里，另一道，则是门外的男人。
    一样的金发，一样的帅气面孔，一样的身形高挑，顾准只觉心口被击中，但可惜的是，门口的人并不是周崇光。
    “姐！”
    门外的男人大叫一声，立马就和顾里抱在了一起。
    “黎傲！”正和简溪勾手心的林萧顿时惊呼出声，眼里尽是意外之色。
    “当当当，正是在美国留学归来的我！林萧，简溪，好久不见！”黎傲龇着大牙乐道。
    简溪怔了一下，稍稍回忆才想起来原身确实和对方见过，便笑着道：“好久不见！”
    这时，顾里松开黎傲后，转身道：“简溪和林萧就不用我再介绍了，这是顾准，我的亲弟弟，这是黎傲，我的表弟，我跟你们都提过对方的。”
    看着这一幕，简溪心头直泛起古怪之感，没想到该来的迟早要来，顾里的亲弟和表弟，终于是碰面了。
    而此刻这对虽然都已经互相知道对方的弟子辈男人，毫无意外的气场不太对付。
    “你好，我是顾里的弟弟。”黎傲省去了那个表字，伸出手道。
    “你好，我也是顾里的弟弟。”顾准皮笑肉不笑地伸手握住。
    一旁的林萧见状，忍不住踮起脚在简溪耳边悄声道：“我有种不好的预感，他俩会不会打起来？”
    “我也是这样觉得的。”简溪声道。
    只是他认为的打起来，可能是在床上……
    顾家真是……造孽啊！
    ……
    五月上旬，顾氏夫妇的婚礼如期召开。
    长跑这么多年，一路经历了那么多事情后，这两人可算是取到了真经。
    而正所谓否极泰来，在经过过去那些各种方面的磨难后，两人之前订婚十分顺利，这次成婚也十分顺利，没有抢婚，也没有砸场子。
    婚礼刚结束，顾源便拉住要离开的简溪道：“我，我已经看了好几期思政课了，你的那个去心病的礼物到底是啥啊？你吊我胃口吊了快半年了。”
    简溪回头看了眼在车上等他的三女，拿出手机点开一个视频递给了顾源，笑眯眯道：“新婚快乐。”
    另一边简溪的车上，林萧和林泉正一左一右地贴着南湘的脑袋。
    “这张，这张好看！”
    “这张也好看！”
    “哎呀，林泉你到底是不是学编导的？怎么照片都拍不好？”
    “就是就是，光线都没找好！”
    听见南湘的吐槽，绿茶当即就没好气道：“你俩站着话不腰疼是吧？刚刚人那么多，大厅里灯光一闪一闪的，我拿着手机要你们找个安静点的地方你们不去，这会儿怪起我了？！”
    在三人的面前，南湘不断翻动着相册，一张张划过的照片上，是刚才三人当伴娘的情景。
    不过吐槽归吐槽，南湘还是找出了几张好看的只有她的个人照。
    “你们的照片我现在发给你们，等会儿记得同时发朋友圈啊！不许P图！”
    “切，得好像谁会P似的？”
    “就是，本姑娘皮肤这么好，再P就失真了。”
    话虽如此，不过收到照片后二女包括南湘还是默契的点开了P图软件，只不过不是P自己，而是把环境光调到了合适的程度。
    至于皮肤及容貌形象，三人倒是没动，毕竟有些变化她们心里都是有数的，并且同样默契的一起保守这个秘密。
    南湘弄好后正打算问她俩准备好了没时，突然发现亲妈不知道什么时候给她发了消息过来。
    点开一看，就见亲妈给她发了一张照片，还有一句话。
    妈妈：囡囡，家门口墙上的蔷薇花开了。
    南湘神情一怔，看着照片上那家门口的围墙上，一直没开花的野蔷薇开出了大片的粉色花朵。
    当初她回家过年时还问过妈妈，那围墙上的枝蔓长的是什么花。
    南母是蔷薇，但可惜这两年不知道是怎么了，光长枝蔓了，花却没怎么开，偶尔有开的，也是零星几朵，长得也不尽如人意。
    没想到今年终于开花了。
    南湘抿了抿嘴，先给妈妈回了一句“我过两天回家看看”，接着便把这张蔷薇花的照片添加到准备发朋友圈的照片里。
    “你们准备好了吗？”这时林萧开口问道。
    “好了。”
    “我也好了。”
    “OK，来，一起发啊，一、二、三，发！”
    “咦，南湘你怎么还发花啊？你个心机婊！”很快二女就发现了南湘的不一样，当即就开始对她口诛笔伐起来。
    而南湘只得闭眼装死，任由她们对自己出手。
    在她未熄灭的手机上，朋友圈里她的伴娘造型和那张满墙蔷薇花的照片相得益彰。
    【婚礼伴娘，蔷薇花开】
    文案下，野蔷薇花开正艳，娇艳欲滴。
    另一边。
    顾源满头雾水的接过手机，他之前还真以为是什么开光的佛珠手串来着，没想到只是一个视频。
    低头看去，他才发现所谓的视频其实是某个直播平台上的轮播频道，而内容居然是一个吃播。
    而且这吃播还是国外的吃播，只是这吃播也不是什么正常的吃播。
    画面里，两个灰头土脸光着膀子的男孩和一个同样灰头土脸光着膀子的大男孩在丛林里烧火煮着福寿螺，并且还时不时发出跟猴子一样的怪异叫声。
    “你这给我看的什么东西？这是越南的吃播吧？”顾源皱着眉头一边看一边疑惑道。
    “是啊。”
    “那这跟礼物有什么关系？”
    简溪笑了笑道：“要不你仔细看看里面的人是谁？”
    “不就是三个越……”顾源的声音突然僵住，眼睛眨了又眨后才盯着那个一边“呼哈”怪叫，一边吃着福寿螺的灰头土脸大男孩。
    “席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