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法医与术士

    齐云蹲在冰箱前，鼻子几乎贴到里面放着的那盒牛奶上。三天前他提醒苏雨晴牛奶过期了，但显然这位法医小姐并不领情——牛奶依然好端端地放在原位。
    "山下人真奇怪，明明会变质的食物偏要放那么久。"他嘟囔着，顺手画了张保鲜符贴在牛奶盒上，"这样至少不会喝坏肚子。"
    门铃声突然响起。
    齐云兴冲冲地跑去开门，却看见苏雨晴站在门外，一身警服，脸色凝重。她身后还跟着一个年轻警察，正用怀疑的目光打量着齐云的道袍。
    "出事了。"苏雨晴开门见山，"需要你帮忙。"
    齐云眼睛一亮："进来说！"
    十分钟后，齐云皱着眉头听完苏雨晴的讲述。最近一周，城市里接连发生三起离奇死亡事件，受害者之间毫无关联，但死状异常诡异——表面无任何伤痕，内部器官却呈现不同程度的"老化"，仿佛在短时间内经历了数十年的岁月侵蚀。
    "最奇怪的是，"苏雨晴调出手机里的照片，"每位死者左手掌心都有一个这样的印记。"
    齐云凑近看，照片上是一个暗红色的复杂符号，像是某种变形的篆书。
    "'寿'字反写......"齐云瞳孔微缩，"这是'夺寿符'，道家禁术之一。"
    年轻警察——小王忍不住嗤笑："苏医生，您真信这些神神叨叨的东西？"
    苏雨晴没理他，继续问齐云："你能确定？"
    "千真万确。"齐云点头，"这是一种邪术，夺取他人寿命为己用。但按理说，这种法术早已失传......"
    "能抓到凶手吗？"苏雨晴直截了当。
    齐云掐指算了算："下一个目标应该在......城西方向，女性，25到30岁之间，阴历七月出生。"
    小王忍不住了："苏医生，局长要是知道您请个算命的来协助办案......"
    "闭嘴，小王。"苏雨晴冷冷地说，"三起案件，零线索，法医中心压力有多大你不是不知道。"她转向齐云，"我需要更多具体信息。"
    齐云挠挠头："得去现场看看，最好能接触到尸体。"
    "这不合规——"
    "我可以帮忙。"齐云打断小王，"但必须按我的方式来。"
    半小时后，市局法医中心。
    齐云像进大观园的刘姥姥，对一切都充满好奇。他指着自动门问："这门怎么知道我们要进去？有灵性？"
    "红外感应。"苏雨晴面无表情。
    经过指纹识别器时，齐云郑重其事地把手掌按上去，嘴里还念念有词："天灵灵，地灵灵......"
    "只是记录考勤用的。"苏雨晴把他拽走，"别丢人现眼了。"
    解剖室里，三具尸体整齐排列。齐云收敛了玩笑神色，从布袋里取出三炷香，点燃后插在门口。
    "敬告四方游魂，贫道借路查案，无意冒犯......"
    小王翻了个白眼，苏雨晴却若有所思地看着。
    齐云走到第一具尸体前，掀开白布。死者是个中年男性，面色灰白，皮肤松弛得不像他这个年龄该有的样子。
    "确实是夺寿术。"齐云仔细检查了死者左手的印记，"但手法很粗糙，像是初学者。"
    他取出一张黄纸，贴在死者额头，低声念咒。黄纸渐渐变成诡异的暗红色。
    "他在干什么？"小王小声问。
    "嘘。"苏雨晴紧盯着齐云的动作。
    齐云突然睁开眼睛："死者最后出现的地点是......一个有很多镜子的地方，灯光昏暗，有薰衣草的气味。"
    苏雨晴迅速翻看案件记录："SPA养生会所？第一位受害者死前两小时确实去过一家会所。"
    "不是这家。"齐云摇头，"镜子更多，灯光更暗，还有......"他鼻子动了动，"线香的味道，不是薰衣草。"
    小王忍不住了："这根本是瞎猜！"
    "极乐养生会所。"苏雨晴突然说，"马德彪新开的那家，主打'镜面冥想'疗程。"
    齐云眼睛一亮："就是那里！我前天还看到那栋楼顶上有黑气盘旋。"
    "证据呢？"小王不服气，"就凭他这些神棍把戏？"
    苏雨晴没回答，而是问齐云："能确定下一个受害者的身份吗？"
    齐云走到窗前，取出一枚古铜钱，口中念念有词，然后将铜钱抛向空中。铜钱诡异地悬停在那里，缓缓旋转，最后指向西北方向。
    "西北方，年轻女性，职业与......"他盯着铜钱，"与艺术有关，最近去过那家会所。"
    苏雨晴立刻掏出手机："我查查报案记录和会所会员名单。"
    小王目瞪口呆地看着两人默契配合，感觉自己像是在看一场荒诞剧。
    一小时后，名单比对结果出来了。
    "林妍，28岁，自由摄影师，阴历七月初三出生。"苏雨晴指着电脑屏幕，"上周去过极乐会所体验'时光倒流'美容项目。"
    齐云凑过来看电脑，突然对着屏幕说："这个方盒子会回答问题？好厉害的法器！"
    "这是电脑......"苏雨晴无力地解释。
    "电......脑？"齐云一字一顿地重复，然后对着电脑大声说，"告诉我谁在使用夺寿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