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心意明确

    医疗中心的灯光永远那么刺眼。
    姜语嫣揉了揉酸胀的眼睛，这已经是她守在季临渊病房外的第三天了。透过观察窗，她能看见医疗舱内那个高大的身影被各种管线和仪器包围，胸口随着呼吸机节奏缓慢起伏。他背上的伤口已经愈合大半，但精神力过载造成的基因震荡仍在持续。
    "宿主，你需要休息。"系统担忧地提醒，"你的体力值已经低于安全线了。"
    姜语嫣摇摇头，端起已经冷掉的咖啡抿了一口。自从搜救队将他们带回首都星，季临渊就被送进了军方最高级别的医疗中心，而她则被"礼貌"地安置在等候区——如果不是医疗主任恰好是她曾经的导师，恐怕连这个观察窗的权限都没有。
    "姜医师。"一个温和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她的导师林主任拿着最新检查报告走来，"好消息，基因震荡开始平复了。"
    姜语嫣急切地接过数据板，上面密密麻麻的曲线中终于出现了稳定的趋势："他什么时候能醒？"
    "随时可能。"林主任推了推眼镜，"不过有件事很奇怪...他的基因序列出现了我们从未记录过的变化。"他调出一组对比图，"这里，第38号片段，原本是严重缺损的，现在却...自我修复了。"
    姜语嫣心头一跳——这正是她研究的基因修复剂针对的区域。但她只是平静地点头："也许是生存本能激发的基因潜能？"
    "也许吧。"林主任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对了，季元帅来过电话，要求他儿子一醒就立刻通知军部。"
    "他父亲？"姜语嫣握紧了数据板，"他人在哪？"
    "前线视察，暂时回不来。"林主任叹了口气，"这对父子啊...算了，我去查房，你..."他看了眼姜语嫣憔悴的脸色，"至少去洗漱一下，万一他醒了看到你这副模样..."
    姜语嫣这才意识到自己还穿着三天前那件沾满血迹和尘土的衣服。她勉强笑了笑，等林主任走远后，立刻溜进了病房附设的洗手间。
    镜子里的女人把她自己吓了一跳——乱糟糟的头发，苍白的脸色，眼下深重的阴影，活像个逃难的难民。她迅速洗了把脸，用医疗舱备用的清洁巾简单擦拭身体，又借了支口红提提气色。
    正当她整理头发时，洗手间的门突然被敲响。
    "姜医师？"是护士急切的声音，"他醒了！在找你！"
    姜语嫣的心脏几乎停跳了一秒。她冲出门，差点撞上守在门口的护士。透过玻璃，她看到医疗舱内的季临渊已经半坐起来，正在不耐烦地扯手臂上的输液管，两名医护人员试图阻止他。
    "让他别乱动！伤口会裂开的！"姜语嫣边喊边冲向消毒间。
    等她穿戴好防护服冲进病房时，季临渊已经挣脱了所有管线，光着脚站在医疗舱旁，仅穿着病号裤的上身露出大片绷带。他的金瞳在看到她的瞬间亮了起来。
    "语嫣..."他的声音因长时间插管而嘶哑，却带着不容错认的欣喜。
    姜语嫣三步并作两步跑到他面前，想拥抱又怕碰到伤口，最后只是小心翼翼地扶住他的手臂："你该躺着！背上还有..."
    她的话被季临渊突然的拥抱打断。他无视伤痛，将她紧紧搂在怀中，下巴抵在她发顶："我听到了。"
    姜语嫣僵住了，荒星上那些情急之下的告白言犹在耳。她的脸瞬间烧了起来，埋在季临渊胸前不敢抬头："你...你那时候不是昏迷了吗..."
    "足够听清重要部分。"季临渊轻笑，胸腔的震动传递到她身上。他稍稍松开怀抱，低头直视她的眼睛，"我们的契约...需要修改一下。"
    姜语嫣屏住呼吸，看着他缓缓单膝跪地——尽管这个动作明显让他伤口疼痛——然后握住她的手："姜语嫣女士，你愿意正式成为我的妻子吗？不是契约，不是交易，只是...因为我爱你。"
    世界在那一刻静止了。姜语嫣看着跪在眼前的男人，他金色的眼眸中盛满前所未有的柔情，额角还带着未愈的伤疤，却为她展现出最脆弱也最勇敢的一面。泪水模糊了她的视线，但她不需要看清也知道自己的答案。
    "我愿意。"她哽咽着扑进他怀里，小心避开他的伤口，"我当然愿意！"
    季临渊满足地叹息，轻吻她的发丝。就在这时，医疗舱的监护仪突然发出尖锐警报——他的伤口果然裂开了。
    "躺下！立刻！"姜语嫣瞬间切换回医生模式，强行将他按回病床。鲜血已经渗透了绷带，在白色布料上晕开刺目的红。
    医护人员冲进来重新包扎，姜语嫣则被"请"出了病房。但这次不同，因为季临渊紧握着她的手不放，最后医疗团队只好允许她留在床边。
    "将军，您需要绝对静养。"首席医师严肃地说，"至少两周内不能有任何剧烈活动。"
    季临渊不置可否，只是用拇指轻轻摩挲姜语嫣的手背："我的未婚妻会监督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