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5章 万古

    这是卡玛第一次在神殿中接受到这么多人的注视。
    他们冲他招手，然后毫不吝啬夸赞他。
    ——斯遥这个大嘴巴子到处谣传，他们家小神官特别喜欢听见真诚的赞美。
    所以，在职神官们平日里多了个乐趣，喜欢看他们家小神官别扭傲娇的样子。
    和以前那个一点就炸的暴躁小子完全天差地别。
    卡玛身穿墨绿色神官服，衣衫一角垂落，他走在路上，对着来往的人群颔首示意。
    某个年轻气盛的初级神官开了个头。
    “卡玛小神官，谢谢你给我们改善了伙食！”
    人群便嘈杂起来。
    “对啊对啊，这两天的饭菜吃得我想要流泪。”
    “世人都认为我们属禅修一派，清心寡欲的，害得我也不好解释什么。这下子我可得好好炫耀一下！”
    “卡玛小神官，听说你在圣燎学院大放光彩，还入了最优秀的班级，你是我们神殿的骄傲！”
    “等我考核结束了，外派出去，我一定向你学习！”
    充满朝气的声音从四面八方袭来，卡玛看着路旁围着的一群初级神官们。
    他瞧见他们稚嫩的脸颊和饱含期待的目光。
    他站直了身子，神情柔和了一些。
    “好，等我过几天回来。兄长说会给我举办一个分享会，你们要是感兴趣可以来参加，我会分享给你们在圣燎学院学习心得。”
    想到了什么，卡玛表情严肃：“一切的前提都是要强大起来。”
    “只有强大才能扞卫我们信仰，守护着我们身后万万民众。”
    他的目光掠过面前一张张年轻的面庞。
    卡玛稳了稳嗓音：“同样的，你们想要守护自己珍视之物，务必千次万次锤炼自己。”
    少年眸色微深：“接下来，我们要应对的灾难，前所未有，这个时代的祸乱将由我们来终止。请你们担负起自己的责任，务必千次万次拯救民众于水火之中。”
    他顿了顿看向众人：“也务必千次万次拯救自己于万难之中。”
    ……
    青年站在阁楼之上，浅灰色眸中倒映着这一切。
    他唇角泛着浅淡的笑容。
    墨绿色的蛇趴在他的肩膀上，懒懒探出脑袋。
    它探出脑袋，吐出一句话，声音沙哑：“卡珈，许久未见。”
    卡珈指尖落在墨栖的脑袋上，嗓音清冷：“前辈活了上千年，别总为难卡玛。”
    墨栖不屑地吐了吐舌头。
    它别过脑袋：“尔等皆为无知小辈。”
    卡珈微挑眉：“那前辈倒是告诉我神之巅隐藏的秘密。”
    “再不济告诉我创世神遗址在何处。”
    墨栖瞳孔微深。
    它吐吐信子，摆烂地往后一趴，蛇尾扫了扫卡珈的头发，理直气壮道：“忘了。”
    卡珈双手背在身后，风撩起他浅灰色的发丝，墨绿色发尾缠着衣领。
    他的目光悠远，眼底幽深的海泛起起起伏伏的波浪。
    许久，他轻叹一声。
    “那是要等到卡玛接任的时候，方才知晓真相吗？”
    墨栖闭眼：“不会。”
    沙哑的声音缓缓响起。
    “等神之塔的钟声敲响三次。”
    ——新神降临。
    “血月熄灭。”
    ——诅咒消退。
    “遗址便会重现。”
    ——界门开。
    “彼时，深渊之力吞噬所有的一切。”
    ——献祭。
    “这一切便都会迎来终结。”
    ——新生。
    卡珈喃喃：“深渊之力……”
    “……深渊秘境吗？”
    没等到回话。
    墨栖晕乎乎地晃晃脑袋，眼中出现不停旋转的蚊香圈。
    什么鬼？
    它的脑袋像是被打了两拳一样。
    它暗地里磨磨牙，张开獠牙，对准卡珈的脖子。
    卡珈一把掐住它的七寸。
    他笑：“前辈，毒液还是留到必要之处。你陪伴卡玛已经三年了，还没有激起他的血脉力量吗？”
    想起来这个，墨栖就来气，它张开蛇嘴嘶嘶嘶吐着信子。
    看着就骂的很脏。
    卡珈伸出手，撩起他额前的发丝：“看起来前辈又忘记怎么说话了。”
    他的目光对视上一双赤红色的蛇眼，光滑冰冷的蛇鳞在日光下闪着斑斓的光。
    卡珈伸出骨节分明的手，白司蜿蜒而上。
    最近，它抵在卡珈的额前。
    卡珈面前闪过模糊的画面。
    他的笑容缓缓收回。
    “……是这样吗？”
    他闭了闭眼：“那么拜托前辈继续关照卡玛了。必要时，请助他们一臂之力。”
    “达成祂的心愿。”
    ……
    朝澜城，域司。
    长桌之上，数十位老者正襟危坐。
    卡珈在他身侧介绍着每个人。
    卡玛正襟危坐，他对每位长老打招呼。
    乔一青目光炯炯：“卡珈，这就是你的弟弟啊。”
    他赞叹：“不错，不错，有你小时候的风范了。兄弟俩这小模样还挺像的。”
    陈然顺了顺白胡子，吹了口气：“看着也不太好玩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