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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6章 他苦笑:“李小姐,演技真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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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帝国酒店,贵宾层静音会客厅。
    室内灯光柔和,四周是深蓝色羊毛毯与象牙白皮沙发,典雅中透着冷感,像极了此刻两人之间的气氛。
    沈君泽站在门口,一身灰呢大衣未褪,眉眼间透着数日未眠的疲倦。
    李雪菲刚从外场采访回来,助理为她倒好热茶,放在桌角。
    她脱下外套,坐在沙发一侧,抬眸看着他,眼神疏冷。
    “你来,是为刚才那句‘不认识’?”
    她问得平淡,仿佛只是例行公事。
    沈君泽缓缓走近,在对面坐下,望着她良久,嘴角轻轻扬起一抹几不可察的笑:
    “李小姐。”
    “演技真不错。”
    这句话像一枚钝钉,不带锋利,却钉得深。
    她听见了,没笑。
    只是拈起茶杯,吹了吹茶面,道:
    “彼此彼此。”
    “我还记得你当年在董事会上冷声说我‘情绪影响判断’,那表情,比我今天自然多了。”
    他没接话,只低头自嘲一笑。
    “你真变了。”
    “以前你连吵都不会吵。”
    “现在……你连眼神都干净得像没爱过我。”
    李雪菲终于放下茶杯,目光望向他:
    “不干净,是你教的。”
    “你还想我用当年的眼神看你,那你能不能保证——你还是那个我愿意拼命信一次的人?”
    空气静了一秒。
    他望着她,喉结动了动。
    “我不是来争执的。”
    “我只是想知道……你现在过得好吗。”
    她不置可否,只轻轻一笑:
    “我现在的‘好’,不是你该关心的。”
    “你曾放我在沈家门外一夜没进门,如今站在门外的轮到你了。”
    “公平。”
    沈君泽神色微变,垂在身侧的手缓缓收紧。
    他轻声开口:
    “你真的,一点都不想听我说?”
    “哪怕我告诉你——我一直都在后悔。”
    她摇头,声音更轻,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冷意:
    “后悔,是你一个人的事。”
    “而我已经,不再为别人的情绪留空间。”
    他定定看着她,忽然抬手,拉开大衣内侧。
    取出一个早已被折皱过的旧便签。
    纸张泛黄,上面是她当年写在冰箱上的字:
    【别忘了喝牛奶,三天就坏。】
    他将那张纸展开,放在桌上,指尖微颤。
    “我留了这张纸,一年了。”
    “不为别的。”
    “就因为你写这张纸的那天——笑得特别温柔。”
    李雪菲怔了怔。
    她没想到他还留着。
    也没想到,他记得那天。
    可她转瞬收敛情绪,将那张纸轻轻推回去:
    “温柔,是我给过的。”
    “现在不归你了。”
    他不说话,像被针扎了一样坐直了身。
    半晌后,他低头苦笑:
    “李小姐。”
    “你真的演得比我当年还好。”
    “至少……你演得我信了。”
    她眼神如霜,站起身来:
    “你当年是演着不爱我。”
    “我现在,是认真的。”
    “——我真的,不爱你了。”
    他抬起头,眼中划过一道细碎的痛意。
    他想说:“我信你还在意我。”
    却没敢说出口。
    因为她眼里,真的没有了当年的那一束光。
    她拎起外套,走向门口,步伐从容。
    走到门边时,她顿住脚步,轻声道:
    “你不是说,我演技不错吗?”
    “那我告诉你一件事。”
    “我不是在演。”
    “我是,真的已经不认识你了。”
    说完,她推门而出。
    风从门缝灌入,卷起桌上的便签纸。
    那行字朝上翻着,最终飘落在沈君泽脚边。
    他蹲下,拾起纸条。
    一字一句,看了很久。
    然后缓缓叠起,放回内袋。
    “你说你不认识我了。”
    “可我这辈子,最熟的字迹,就是你写的。”
    他闭上眼,喉咙哽着,轻声喃喃:
    “你说你真的不爱我了。”
    “那你能不能告诉我——我该怎么活下去。”
    他坐在那里,身影被天花板灯打出一圈淡淡的光晕。
    可那一刻,他就像——
    坐在最暗的角落,失去了全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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