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8章 归墟骨舟

    青铜舟楫碾碎北海浊浪桅杆悬挂的幽冥灯笼映出血色海面。苏九璃立于船头，尾椎旧伤被腥咸海风刺痛——那伤疤下埋着的青龙逆鳞正与舟身劫纹共鸣，鳞纹爬满船舷，如活蛇般游向深海。
    "玄哥，你究竟在何处……"
    她抚过船舷的劫纹，纹路突然暴长，凝成浑天仪虚影。仪身晷针逆旋，映出骇人幻境：归墟深处浮沉着无数青铜棺椁，棺面刻着的四象图腾正被幽冥鬼火侵蚀，而林玄的残魂被铁链贯穿，悬于棺群中央的浑天柱上！
    "阿姐，别过来！"
    林玄的嘶吼穿透幻境。苏九璃引动白虎劫火焚向浑天仪，火焰却顺着晷针阴影倒灌入海——海面突然沸腾，三百具蛟族尸骸浮出水面，额间逆鳞拼合成初代掌教的狞笑："劫舟既至，何不归葬？"
    舟身龙骨突然震颤。
    苏九璃的足底触及甲板裂隙，其下竟封存着九尾天狐的琉璃骨——骨节间嵌着的星曜盘碎片，正与她心口的劫纹呼应！她暴喝着震碎甲板，琉璃骨飞旋凝成骨刃，刃光劈开海面的刹那，归墟深处传来玄武悲鸣！
    "师姐果真寻到此舟……"
    陆小胖的残魂自龙骨裂隙渗出。其魂体已与幽冥令彻底融合，掌心托着的半块婚书残页突然燃起鬼火："此舟以你百世情魄为帆，林玄星砂为舵……"火光照亮桅杆顶端的幽冥灯笼——灯芯跳动的，竟是苏九璃某一世被剜出的心脏！
    海面骤然裂开深渊。
    青铜舟楫被无形之力拖向归墟之眼，舷窗突然暴长出青铜根须，根须末端卷着巫族棺椁。棺盖掀飞的轰鸣中，初代掌教的真身踏浪而出，其胸腔内跳动的星曜盘已爬满婚书咒印："劫海无涯，唯饲舟者可渡！"
    苏九璃的劫纹突然离体。
    白虎虚影撞向初代真身，却被星曜盘中射出的三百童尸残魂缠住。她趁机跃入深渊，骨刃刺穿浑天柱的瞬间，林玄的残魂化作星砂裹住她的手腕——砂粒间浮出往昔真相：当年星宫覆灭前，递出劫纹刻刀的……竟是自愿剜心的林玄！
    "原来你早知结局……"
    她嘶吼着捏碎星砂，砂粒凝成青龙逆鳞斩断铁链。归墟之眼突然暴缩，将青铜舟楫与初代真身吞入虚无。混沌中，苏九璃抱住林玄消散的残魂，其脊骨间嵌着的半块星曜盘突然发烫——盘面裂纹映出青丘地脉的恐怖异变：
    九座天狐碑拔地而起，碑文流淌的鲜血凝成新的预言——【四象烬，九尾生】！
    北海极渊重归死寂，唯余青铜舟楫的残骸漂浮。
    苏九璃跪坐于残骸之上，掌心星曜盘碎片突然离体飞旋，拼成半幅星轨图——轨迹末端消失在幽冥裂隙深处，那里隐约传来陆小胖的狞笑……
    她抚过心口灼痕，那缺失的劫纹处钻出青铜根须。
    根须刺入海面，竟从归墟之眼拖出一具琉璃棺椁——棺内沉睡的少女面容与她别无二致，额间劫纹正与第二卷"青丘变"的天狐血祭图腾完美契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