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4章 神灵现世！

    王烛离开北疆，踏遍黄土大漠，青山绿野，最终独自一人行至东海之滨。
    日头高悬，涛声连绵。王烛于崖头伫立，衣袂随风。
    远处渔船点点，岸上渔村炊烟袅袅。
    对于王烛而言，无论壮阔江湖还是凡人烟火，都只是一道风景，却也充满玄机。
    他随手一挥，脚下砂石化作青石小径，信步走入最近的渔村。
    村口老柳斜斜，几个孩童赤脚追逐。
    王烛目光淡淡掠过，便已洞悉村里每个人的心思——
    有孩童纯真无邪，有老妇守寡孤独，有少年怀揣梦想却已被生活磨损锐气，有中年渔夫早起贪黑只为糊口，背后却暗藏私心自肥的乡老。
    王烛一进村，众人皆以为他是外来过客，无人多问。
    他在村头茶摊坐下，叫了一碗粗茶。
    茶摊老板是个满脸皱纹的老汉，见他气质清冷，反倒多了几分敬畏：“外乡爷，喝口淡茶，可有事？”
    王烛摇头，淡道：
    “只是路过。”
    老汉叹息一声，悄悄打量远方渔舟：
    “如今世道太乱，东海也不太平。前几天有海妖袭村，死了好几个后生。更有听说，东海之东那边，有什么‘黑潮教’的人，专门收买渔民，诱之为祸。”
    王烛不语，只听村人闲聊。
    忽有一妇人，披麻带孝，抱着一具小儿尸体，哭倒在村口。
    村人围拢，有人叹息，有人冷眼，有人悄悄嘀咕：
    “又是被海妖咬死的。”
    妇人哭得肝肠寸断，却无人上前安慰。
    有人低声：
    “她男人早年就投了黑潮教，如今报应到儿子身上。可怜是可怜，谁让她家沾了晦气？”
    王烛静静看着，心中无波。
    世间苦难，善恶交错。
    可当妇人哭得昏厥，村人终有人忍不住，取出一枚铜钱给她压灵。
    也有小孩悄悄递上一只糯米团。
    王烛于旁观之，淡笑一声，抬手一指，暗中助那孩童之灵安然归去，妇人顿觉如释重负，渐渐止住哭声。
    他起身离开，无人知他所为。
    村人只觉今日风和日丽，仿佛晦气一扫。
    王烛离开渔村，朝东海深处行去。
    途经一座海港小城，名为“望浪”。
    此地商贾云集，渔盐、珍珠、药材应有尽有，城中却是另一番光景。
    城主府高踞中央，富贵人家张灯结彩，而城外贫民区却破败不堪。
    王烛入城，行至闹市，见得人心冷暖。
    有商人卖假药，坑骗难民；有豪绅纵酒作乐，压榨工匠。
    也有官吏巡街，见富户便笑脸相迎，对穷人则视若无物。
    王烛于市井间徘徊，见一少年偷窃被捉，差役当街鞭打。
    少年嘴角带血却死咬不认，围观者指指点点，有同情亦有冷漠。
    一老妇忍不住上前劝阻，反被差役推倒。
    人群中有人低声道：
    “谁让她儿子欠下赌债，活该！”
    王烛见此，随意一指，鞭子断成两截。
    差役一愣，四下张望，无人知是何人所为。
    他走至城主府前，见门庭若市，白衣公子正对一众宾客慷慨陈词：
    “我望浪城虽小，但自有道义。黑潮教妖人作乱，必将诛绝！”
    话音未落，众人连声叫好。
    王烛一眼看穿，这白衣公子实则暗中勾结黑潮教，表面正义，实则为权力与私欲所驱。
    入夜，王烛现身城主府外，一步踏入，所有守卫不知何时已昏睡。
    白衣公子正与黑潮教使者密谈，面色阴狠：
    “待我掌控东海数城，你黑潮教自可得渔民献祭之血，咱们各取所需。”
    黑潮教使者笑声阴冷：
    “城主大人，别忘了你自己的誓言。若敢背盟，莫怪我教不讲情面。”
    王烛袖袍一挥，房间里所有阴气尽数消散。
    黑潮教使者忽觉如坠冰窖，惊恐起身：
    “谁！”
    王烛现身，目光淡然：
    “权欲之下，终是自食其果。”
    白衣公子惊慌跪地：
    “前辈饶命，我不过是随波逐流……”
    王烛不屑一顾，轻声道：
    “世间无数人都说自己随波逐流，可恶行却是自己做的。你既害人无数，自当受报。”
    他手指一点，黑潮教使者瞬间灰飞烟灭，白衣公子则被一股无形之力压制心神，直至疯癫，再无害人之力。
    第二日，望浪城传出妖人夜死，城主疯癫的传说，无人知晓缘由。
    王烛离开时，于城门外见一老妇抱着昨日偷窃少年，叹息：
    “世道艰难，儿啊，你可要记住，别做恶事。”
    少年泣不成声，唯唯点头。
    王烛于风中驻足。
    善恶之念，皆在人心一线之间。
    ……
    王烛一路东行，走过市井、山林、寺庙、妓馆、赌坊、贵族府邸、寒门陋巷。
    他见过父女反目、兄弟成仇，也见过生死离别、儿女情长。
    见过贪官污吏，见过清廉隐士。
    见过赌徒倾家荡产，妓女含恨而终。